也就是說,是“苗疆”之外的世界。
在我的想法裏,這是一個深受苗疆蠱毒所害的人,他的身份不是養蠱人,反而是一個對立面,而他走上修行的道路呢,也是十分曲折的,甚至是被迫的。
至于他的身份,我想了很久,最終把他給放到了南海一脈裏面去。
從内心來說,我一直對南海一脈保持着特别的偏愛。
事實上,當初寫設定的時候,我把天山神池宮、東海蓬萊島、苗疆萬毒窟和南海陷空島寫到了一起,而南海因爲遠離中原,罕有消息傳來,所以方才會有天下修行三聖地,而不是四聖地。
但毫無疑問,南海永遠都是中國的。
這一點不管菲律賓和越南如何跳腳,都是改變不了的事實。
所以我寫了南海一脈。
事實上,在前作《苗疆蠱事》和《苗疆道事》之中,南海一脈的人物其實都很豐滿,無論是第一代的妖魔鬼怪,還是第二代中那一劍光寒十四州的一字劍黃晨曲君,又或者一生精于殺戮,卻把所有的殺人所得全部捐贈給了貧困山區助學的天下第一殺手亭下走馬,都是我很喜愛的,很有血肉。
所以捉蠱記開篇的時候,我寫到了一個引路人。
投錯了身子的痨病鬼南海劍妖。
那個曾經縱橫天下,與天下英豪相交的頂尖強者,與王明相遇的時候,他縮在一個秘密監獄裏面,就像是一個普通的糟老頭子,如同風中燭火,随時都有可能飛灰湮滅。
然而就是這樣的一個老頭子,卻帶着王明,走上了修行道路。
他們相處的時間并不多,然而卻影響了王明的一生。
在捉蠱記的前半部,老爺子用自己的殘軀攔住了神風大長老,最終被轟擊而死,隻剩下了一縷神魂寄托于鲲鵬石之上。
而在最後一卷中,老爺子也是命運多舛,投胎于一個命中注定是“天煞孤星”的孩子身上。
他看似命苦,然而性子卻從來都是豁達。
他的遺言不煽情,也不做作,沒有高大上的話語,也沒有太多的委屈述說,而隻是簡單的一句話:“我最驕傲的事情,就是收你爲徒。”
南海劍妖他一輩子,都在跟自己的大師兄比較。
在這一世結束的時候,他釋然了。
他覺得自己赢了大師兄。
那個時候,王明潸然淚下,既悲傷,又驕傲。
對于南海一脈的偏愛,還源于另外一個人物,那個人叫做聞銘,又被人稱之爲老鬼。
我記得有一位讀者跟我說過,說他不喜歡老鬼,因爲老鬼這個名字,在他的心中,一直都是陶晉鴻的代稱。
但我卻很喜歡。
事實上,捉蠱記一開始的時候,主角的定位,其實是聞銘這個将苗疆三部曲線索穿起來的人物。
不過後來被我放棄了,因爲我有了另外的一個想法。
那就是我想寫龍脈守護家族。
天下之大,并不僅僅隻是苗疆這一夥人,還有另外的一幫人,譬如紅色土匪王紅旗。
在苗疆道事裏面,我側面寫到了王紅旗。
這是一個民國之時無數豪雄各領風騷之時,他還能夠傲視群雄的角色,無論是天下三絕,還是虛清真人,又或者邪靈教的創始人沈老總,都無法遮去光芒的角色,而他爲什麽會這麽強呢?
這就是龍脈守護家族的起源。
民不與官鬥,而龍脈守護家族是皇家供奉,背靠着龍脈修行,這才是真正恐怖的存在。
這符合當今天下的現實。
所以就有了天池寨,有了荊門黃家,有了龍脈往事,有了許許多多的故事,而王明與黃門郎的争鬥,其實說白了,也就是延續了幾百年前黃金王家與背叛者厚土黃家的争鬥。
也就是所謂的正統之争。
然而處于戲劇性的考慮,我将沖突點更改了,王明成了江湖隐士,而黃家則成爲了朝堂正統。
不過小人物最終卻是勝利了……
話說回來,老鬼是一個我很喜歡的人物,這個人有點兒自卑,有點兒自傲,有點兒冷淡,很多時候,你不會喜歡這樣的一個人。
但不可否認,如果你擁有這樣的朋友,那就需要用一輩子去珍惜。
比起雜毛小道,老鬼是那種說話甚少,但隻要你有什麽事情,他會第一個出現在你身邊的人。
一輩子的朋友。
許多時候,我腦海裏還一直浮現着在西北的某間小客棧裏,老鬼與王明兩人看着漫天風沙,一起抽雪茄的情景。
這個朋友,無需說太多的話,你隻要明白,你們是朋友,即可。
捉蠱記的開篇,改了很多次,十幾次應該是有的,最終敲定下來的時候,其實也不是很滿意。
事實上,因爲開篇并沒有迎合時下最熱門的套路,沒有各種誘惑力的東西,所以這本書的成績有些平淡。
不過小米兒卻是我很喜歡的一點。
再寫這個的時候,我的女兒朵朵差不多五個多月大,看着她的時候,我突然間就想起寫這麽一個小人兒。
寫這個的時候,我融入了對自己女兒的愛,所以才會有小米兒反哺王明三滴精血而瀕臨死亡,也會有王明爲了求人救女兒,而跪地磕頭的情形。
因爲我當時在想,如果事情真的逼到了這一步,我自己也會跪下來的。
這就是我作爲一個父親的心情。
與之前的作品不同,王明踏入江湖之後,一直都是挺被動的,到處都被人追着打,無數次的丢掉了性命,幾乎都沒有過幾天的安生日子。
這是我特意弄得,天将降大任于斯人也嘛,王明想要在短時間内成長,就得經曆無數的磨難……
不過正因爲如此,使得捉蠱記有點兒不接地氣。
我嘗試過寫許多生活的小細節,比如同學會,比如很多小人物的經曆過程,然而得到的評價并不高,所以隻有選擇了放棄,最終讓人物來推動劇情。
不過寫捉蠱記的時候,我還是說了許多的感動。
無論是蠱胎出世的奔波,還是返回天池寨的屈辱和反擊,又或者是亡命天涯的相依爲命,以及歐羅巴的異域風情,或者許許多多路過的風景,這些我都盡己所能,讓王明這樣的一個人物躍然于紙上,我不期待每一個人都喜歡他,但我希望大家記住,有這樣的一個父親,他在爲了自己的女兒、爲了自己的親人和朋友,在努力奮鬥着。
他在生死的邊緣,他笑過、哭過、甚至給人下跪過。
但是到了最後,他卻站了起來。
所有羞辱他、折磨他,看不起他的人,到了最後,卻都刮目相看。
偌大的一個荊門黃家,江湖第一世家,結果最終卻給王明一個人玩殘了。
有人告訴我,捉蠱記的主旨,是個人恩怨,寫得不大氣。
它沒有《苗疆蠱事》和《苗疆道事》的主題深遠,但我想說的是,無論青城山一役,還是京畿之戰,王明都已經拼死了,沒有他,黑手雙城再厲害,也下不活這一盤棋。
王明做了自己該做的,然後到了最後,他爲了自己的師父,爲了自己的親人,做的那些事情,并不高大上,但卻是一個普通人的選擇。
他與黃門郎的仇怨,不是别的,若是黃門郎的手中,有他師父的性命。
這才是他要跟黃門郎拼死的理由。
當然,他最終勝利了。
我很高興。
事實上,捉蠱記的架構,跟其他的作品并不一樣,并沒有如同《苗疆蠱事》一般,結束于天山大戰,也沒有如《苗疆道事》一般,結束與蚩尤雨師決絕,它既沒有在京畿之戰中結束,也沒有在擊殺了黃門郎之後戛然而止,留下無數懸念和疑團。
之所以如此,是因爲捉蠱記是一本番外篇,它并不屬于苗疆三部曲,但卻又與苗疆三部曲息息相關。
它承接了苗疆蠱事,苗疆道事和苗疆蠱事2,穿插其間,融入了每一部的人物。
從寫法上來說,我還沒有瞧見過别人這麽做,而且還能成功的。
我也不覺得我成功了。
但我離成功,還有半步,苗疆框架的大世界裏,每一個人都有自己的故事,卻又彼此相連,對于我來說,這就是勝利了。
如果多年之後,您還能夠記得其中的一兩個人物,跟别人說起,你喜歡這裏面的人,或者他們發生的故事,對于我來說,就已經很幸福了。
當然,捉蠱記并非将所有的坑填完了。
它隻是做到了一定程度的完整。
至于客數肉的存在,南海劍鬼的河伯之路,從龍脈中逃走卻又慘死的王千林,以及變得詭異的王員外,還有蛇仙兒以及她那個古怪的兒子三十四,以及三十三國王團和他們掌控的石匠兄弟會,還有無數的事情,以及諸神黃昏之後的盛宴,程程用黑舍利的人選,以及無數魔将的出現,還有南海劍妖老爺子日後的苦逼人生,以及……
好多好多的故事,它們并不是一個坑。
而是……
而是一個預告,這些都将會在苗疆三部曲的大結局呈現。
或者在小佛以後的作品中表現出來。
在文學上,我是一個很有野心的人。
上面是關于作品本身,下面是關于作品的創作,講了我的心路曆程,再說一些客觀的東西。
大家應該知道,小佛這一年多的時間裏,其實是在創作兩本作品,每天寫得字數,我曾經在某一次的直播中曬過,一天要寫一萬二到一萬五千字,這對于小佛來說,着實是一個超負荷的工作。
一開始的時候,小佛并不覺得,而是拼命工作,拼命寫文,能夠給朵朵買奶粉,還房貸。
然而到了後來我才發現,自己忙得連跟朵朵和家人玩兒的時間都沒有了。
長期的伏案工作,使得我整個人的心思都撲在了文裏面,也很少有跟讀者交流和溝通,跟很多的老朋友都失去了聯系。
這麽想想,其實得不償失。
而且最重要的,是因爲寫兩本作品,結果搞得自己經常性的精神錯亂,會把人物混淆,然後出現了許多低級的錯誤,雖然後面有經過修改,但是對于一個以邏輯著稱的我來說,有點兒不可原諒。
同時也因爲如此,得到了不少的批評。
很多讀者甚至告訴我,說準備粉轉路人,或者轉黑了。
很多時候,我看到了,不說話,心裏卻難受得不行,卻不得不繼續走下去。
之前是因爲合同的原因,這個是我自己的錯誤。
不過以後不會了。
我會慢慢的寫,寫當初自己心裏面的感動和故事,不會去追求速度,追求數量,而放棄了自己當初心中的美好。
想一想寫蠱事的時候,文風完全不成熟,也不知道該如何寫,但是卻能夠感動許多人。
我得找回那樣的狀态。
在這裏,給許多對我失望的朋友道一個歉,很抱歉,讓你們失望了。
也給那些一直支持我的朋友鞠一個躬,謝謝了,謝謝你們的不離不棄,沒有君子不養藝人,沒有你們每天的正版支持,捉蠱記或許就太監了,小佛也許就去開小賣部了。
是你們的支持,每一個回複,每一個評論和點贊,給了我走下去的勇氣。
不管如果,捉蠱記終于結束了。
寫完《十方惜》裏面的歌詞時,我的心一片平靜,卻感覺身體被掏空。
不過小佛并不會跟大家說再見。
畢竟我們還有可以在另外的作品相見,因爲某些關系,就不說名字了,也希望能夠得到大家的正版支持。
當然,沒有也沒有關系。
而在後面的一段時間裏,小佛會嘗試着寫一些短篇實體,希望能夠走一些不同的道路。
當然,網文這一塊還是不會放棄的,畢竟有你們相伴,是我最大的精神源泉。
關注我的微博“南無袈裟理科佛“,或者微信公衆号“南無袈裟理科佛”,任何新的動靜,都會通知到大家,不要以爲我不見了,我依舊在,一直陪伴着你們,一直到你們不需要我的時候。
是的,我們其實是彼此相伴的朋友,不是麽?
還是那句話,明天八點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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