沒有小觀音,也沒有青丘雁。
什麽都沒有。
瞧見這情形,我感覺自己整個人的精神都好像被抽空了一般,身子一晃,整個人都快要搖搖欲墜了起來。
小妖姑娘上前來,将我給扶住,說怎麽了?
我試圖笑一下,結果這笑容分外苦澀,我哭一般地說道:“不見人了,到底怎麽回事?”
小妖姑娘望着這一片火燒過後的痕迹,說你要找的人,原來住這裏?
我點頭,說對。
小妖說那人怎麽不見了,而且還變成了這個樣子?
我搖頭,說不知道。
心急如焚的我在經過了短暫的失神之後,離開了小妖的攙扶,然後開始在廢墟的周遭開始找尋了起來。
我一邊走,一邊想着種種可能性。
留在這裏的是誰?
小觀音,而且還是寄身于青衣魃身上的小觀音,盡管因爲靈魂意識之地的交手,使得她并不能夠完全揮青衣魃身上的實力,但是尋常人根本就沒辦法碰到她半分。
從這裏的情形來看,應該是小觀音全力施展的時候,弄出來的動靜。
那麽小觀音最終怎麽樣了呢?
結果隻有三種第一,小觀音戰死,當然,這種可能性幾乎沒有,因爲她附身的青衣魃幾乎是不可能被消滅的;第二,小觀音受傷被擒,然後給人封印了去;第三,小觀音與人交手之後,覺得太過于麻煩,于是沒有再留在這裏,或者離開,或者就在附近,繼續潛伏……
大概的結果就是這麽多,但到底如何,我卻不得而知。
我在草廬附近轉悠了一圈,最終來到了一塊大石頭前,坐下,然後開始沉思了起來。
小妖陪着我在附近找尋了一會兒,然後問我道:“人到底去了哪兒?
我想了想,突然間想到了一個辦法。
這兒是野象谷,而離這兒最近的地方,則是象頭族的營地。
他們或許知道一些東西。
我站了起來,然後對小妖開口說道:“走,我們去找人問一問。”
小妖與我這一路行來,講了許多亂七八糟、聞所未聞的野獸,但卻從來沒有瞧見過什麽智慧種族,心中不由得十分好奇,說好啊,走走走,去瞧一眼,打個招呼也是好的。
我們開始往外走。
之前的時候我匆匆而走,并沒有與這些土著打招呼的想法,然而現如今生了這麽大的事情,這些同樣生活在野象谷裏面的家夥,肯定是會有所了解的。
我認識象頭族的族長窮奇宗,而且還算是說得上話,找他們問一下,感覺應該不是問題。
我與小妖兩人行走,半個多時辰之後,終于趕到了野象谷的營地。
然而我來到這兒的時候,卻現了一個讓人驚詫的情況。
營地裏空空如也,什麽都沒有了。
經過青衣魃一劫之後,回歸野象谷的象頭族人,居然一個也不見了。
我在偌大的營地裏找尋了半天,什麽也沒有找到。
我的心沉了下來。
如果說寒潭草廬的事兒隻是針對小觀音的話,那麽象頭族這邊的情況,就已經讓我生出了許多的警戒之意來。
在我離開蟲原的這些日子裏,這兒一定是生了什麽變故,要不然不可能出現這樣的事情。
人去樓空,到底是什麽理由呢?
我靠着一面土牆,腦子裏在飛地轉動着,想起小觀音此刻的身份,難道蟲原的這些土著,因爲青衣魃的緣故,所以冒天下之大不韪,選擇在我們離開的時候對其進行了突襲?
也就是說,青丘雁放水了?
青丘鴻沒有遵守當初與我之間的諾言?
如果是這樣……
我的拳頭不自覺地捏了起來,咔咔作響,而臉色也變得越陰沉了下來。
如果真的是這樣,這些家夥爲了一己私利,以及莫須有的罪名,将小觀音陷于死地的話,我王明絕對不會饒過這些家夥。
我和小觀音拼死救了他們,他們居然敢如此待我們?
“喂,王明……”
我滿門心思都沉浸在憤怒之中,而這個時候,小妖姑娘卻在旁邊招呼起了我來,我擡頭看了她一眼,這個妹子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說你别這樣陰森森的好吧,我看着怪瘆得慌的……
我感覺到了小妖的不滿,深吸了一口氣,将自己的情緒給控制住,然後說道:“對不起,我失态了。”
小妖姑娘說那個小觀音,是你的女朋友?
我點頭,說是,應該是。
小妖橫了我一眼,說什麽叫做“應該是”啊,是就是,不是就不是,“應該是”到底是什麽鬼?
我說我覺得應該是,但至于她承認不承認,認同不認同,這個我沒有把握。
小妖說搞了半天,你卻是單相思?
我連忙擺手,說不是,不是單相思,我們是情侶好吧?
小妖姑娘眼睛一亮,說既然是情侶你們親嘴兒了沒有?
我瞧着咄咄逼人的小妖,點頭,說有。
小妖又說道:“那……你們有沒有做羞羞的事情……”
呃?
面對着6左的這小女友,我還真的有些難以應付,不由得苦笑着說道:“大小姐,你問這些事情的時候,可不可以考慮一下我的感受我的女朋友現在正處于失蹤狀态呢,能不能别往我的傷口處撒鹽?”
小妖姑娘笑了,說我想你應該跟我過來,看看這些。
我問什麽?
小妖姑娘沒有說話,帶着我來到了象頭族聚集地的東面山坡處。
我跟着她來到山坡腳下,瞧見背陰處居然憑空立起了三十幾個新鮮墳冢來。
之所以說是新鮮的,是因爲從外觀上來看,修葺了沒有幾個月。
甚至一個月,十多天都不到。
而從這墳冢的大小來看,應該裏面埋着的,都是象頭族的人才對。
我走到了跟前,手放在了墳包上。
我沒有做挖墳的這種事兒,而是将炁場蔓延而下,感受到泥土之下的物體,然後反饋回了我的腦海之中來,構建起大概的模樣。
是象頭族人。
我連續試了好幾個,現都是象頭族的人。
也就是說,象頭族的人并不是遷徙,而是死了許多人在這兒,而剩下的人,在将自己的同伴埋葬了之後,逃離了這裏。
到底是什麽東西,能夠弄成這樣的場面來了呢?
我現知道得越多,我就變得越迷茫。
本來我以爲能夠從象頭族這兒得到一些有用的消息,然而現在才現,就連象頭族也跟着一起倒黴了。
那麽,我去哪裏找尋真相呢?
小妖姑娘現我又陷入了沉思,伸手拍了拍我的肩膀,說喂,呆住了?
我搖頭,感覺心情無比沉重,說道:“沒有,隻不過一時之間,有點兒不知道該如何辦……”
小妖說繼續找人咯,生這麽大的一件事情,總會有幸存者的,找到他,然後把事兒問清楚這附近有沒有别的部落,照你之前的說法,這蟲原說小不小,說大也不大,要不然咱們去那個什麽三目族人的聚集地,去那兒問一問呢?
小妖的話語,讓我的思路一下子就活泛了起來。
對,如果真的想要知道到底生了什麽事情,光憑我和小妖兩個人,在這野象谷裏轉悠來轉悠去,不過是海底撈針而已,但如果我去三目巫族,找到綠葉來幫忙,讓她動力量,或許能夠有收獲。
而且還有那個随着小觀音一起消失了的青丘雁,她肯定也有問題,那麽如果能夠找到青丘狐的人,比如大長老青丘鴻來問一下,或許就會知道不少真相。
與其在這裏顧影自憐,難過不已,還不如立刻行動起來。
最後,我還忘記了一件事情。
蟲原與外界的時間流是不一樣的,我們在外面待了幾月,而這裏說不定已經過了許久,甚至一年。
一年的時間,隻要蛇仙兒懷的不是哪吒,那麽差不多孩子就已經生出來了。
我們在那寒潭邊上立下草廬,所爲的就是等待蛇仙兒出來。
而小觀音爲的,卻是蛇仙兒封閉住的那個地宮。
那裏面有衆神隕落的遺迹,是小觀音最爲需要的東西,所以她才會如此執着地守在那裏。
而這麽久過去了,寒潭之下,是否生了什麽變化呢?
我之前是心急小觀音,故而忽略了這件事情,此刻重新想起來,沒有敢多猶豫,趕忙帶着小妖又折回了寒潭草廬那邊去。
如此匆匆而行,我們終于重新趕到了寒潭邊上來。
這個時候的天色已晚,天蒙蒙黑。
寒潭一片冰冷。
我對小妖說出了我的打算,不過她顯然對這冰冷的寒潭水有些抵觸,告訴我要下水就一個人去,她在岸邊等我回返。
我沒有猶豫,點頭說好。
身爲南海一脈的人,别的都好說,水是我最不怕的東西。
将身上的衣服脫下,剩下一短打,我深吸一口氣,然後躍下了水裏去。
寒潭冰冷,我奮力往下遊,沒多一會兒,就遊到了底部,而随後我繼續往前,突然間現了一個情況……
當初被蛇仙兒封閉的通道,此刻居然打開來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