後來溫半城請來了這位叫做“小屈陽”的吳處長(當時的他還叫做吳隊長),由他來破陣,結果雙方起了沖突,我最終在小米兒的幫助下奪路而逃,趕往了京都。
而在京都,我與江城辦案的林警官重逢,還擊殺了追擊而來的血族龍澤喬,并與督辦此案件的林齊鳴相識。
這事兒發生不過幾年,但至如今,恍如隔世一般。
那個時候我實在是太弱了,弱得随便誰一掐。我估計就得嗝屁,所以在溫半城和吳隊長的追殺之下,根本沒有還手之力,隻有逃。
不斷地逃,我方才能夠活命。
而事後諸事繁雜,我甚至都忘記了這事兒。若不是強大的記憶能力,再加上此刻又身處津門,我差點兒都忘記了還有這麽一人。
隻是,這家夥似乎活得挺好,而且還升了職。
他沒認出我來麽?
似乎不是,若真如此,他就不會低着頭,故意遮掩自己了。
而他若是認出了我就是當年那個奪路而逃的可憐蟲兒,又該如何做呢
想到這裏,我突然感覺不對,下意識地一把抓住了小米兒的手,朝着外面跑去。卻沒料到旁邊的許多成品包裝袋一下子就飛了起來,朝着我堆疊而來。
我沒有多做猶豫,舉掌便拍。
砰!
我這一掌拍了過去,那袋子陡然炸裂,散落出無數紡織品來。然而下一秒,這些紡織品就化作了灼熱的烈焰。充斥在了四周。
而仿佛是預設好了的一般,這火焰在一瞬間蔓延開來,成品車間這兒全部都是易燃物,又有人在這兒添油加醋,使得火勢在一瞬間就充斥其間,緊接着我周圍的整個天地,都充斥在了烈焰之中。
不但如此,我還感覺到一股詭異的涼氣,從我們的腳下蔓延了出來。
我朝着旁邊的空地跑開了去,瞧見那涼氣居然是一種詭異的黑色炎火,這種火焰與那些紡織物引發的明火截然不同,甚至還有一種強烈的侵蝕力量。
什麽樣的火,是陰冷的呢?
冥火。
到了現在,我終于知道了,這一次任務居然是個陷阱,隻不過到底誰參與了其中呢?
如果說隻是吳處長的話,這事兒倒也還算可以理解,但如果是布魚、林齊鳴,甚至他們身後的黑手雙城想要殺我,這可就麻煩了。
我在那一瞬間,感覺渾身發涼,心中的警戒也提升到了極點。
不過對方弄出這麽大的動靜來,似乎還是不太了解我最終的底細,所以混亂了幾秒鍾之後。我猛然一捏右手,将火焰狻猊給呼喊了出來。
對方看起來是想要引君入甕,把我困在這車間廠房裏面,活活燒死,隻不過他們卻并不知曉,作爲一個能夠從火山熔漿裏面生還出來的家夥來說,這樣的大火,對于我來說,其實不過是徐徐春風而已,根本就不足以緻命。
火焰狻猊一出來之後,當下就是想要張嘴怒吼,顯示一下自己的存在意義。結果給我阻攔住了。
既然有人處心積慮想要對付我,那我就看看,對方到底想要幹什麽。
我驅使着火焰狻猊猛然一躍,跳到了門口邊上,發現這兒的門鎖給鎖住了,不但如此,外圍似乎還布置得有法陣,将這兒弄成了一個禁锢之地。
倘若沒有火焰狻猊,隻怕我就算是硬着頭皮沖到了邊緣,也出不去。
我嘗試着用力,去觸摸了一下那法陣,感覺那邊反彈的力量足夠,而且十分堅決,顯然是做了很深的布置在其中。
我試過之後,沒有再多努力,而是騎着火焰狻猊回返而來,然後跳上了廠房的橫梁之上去。
大火熊熊,一切吊頂都燒毀了去,露出了鋼結構的橫梁在,而我之所以選擇這個地方,是因爲地下的陰火蔓延對于這玩意,火焰狻猊似乎有一些厭惡,好在那玩意并不能夠蔓延上來。
身處火場高處,那溫度更是灼熱。好在火焰狻猊将這些熱力吸收,反而在自身周圍制造出了一個低溫地帶來。
至于那濃煙與燃燒殆盡的氧氣,對于我們來說更不是問題。
閉氣這門功夫,我和小米兒都十分擅長。
大火持續了許久,終于有一面牆給推倒了,消防隊趕到,往這裏面噴灑着水,而随着持續的救火,廠房裏面大部分的火焰終于消去,地上的陰火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消失了去。
有人沖進了裏面來,開始大聲呼喊着我的名字。
此刻的我已經收去了火焰狻猊,讓小米兒小心一點兒,然後從橫梁上跳躍而下,然後一把揪住了那人的衣領,惡狠狠地一沖,将他給頂到了滾燙的牆上去。
我對着他,一字一句地說道:“吳隊長,都是老熟人。怎麽也不打一聲招呼啊?”
那吳處長被我猛然一弄,頓時一聲痛叫,待瞧見本應該被活活燒死在裏面的我居然完好無損地出現在了他的面前,慌張說道:“王明同志,我不知道你在說什麽,放開我。”
我咧嘴,露出一口白牙來,說吳隊長你是貴人多忘事啊,要不要我提醒你幾句啊溫半城,小屈陽,還有他那水牢
吳處長打死不承認,大聲叫道:“王明同志。你别發瘋了行麽?雖然你能夠絕境逃生,我們都很高興,但如果你這樣誣陷于我,我可不客氣了啊”
話說到一半,他大聲慘叫了起來,顯然是後背給那灼熱的牆壁給燙得厲害。
“處長,你怎麽了?”
“王明同志,你沒事?”
“王明同志,你這是在幹嘛”
吳處長的大叫引來了不少人,瞧見我們兩個這般架勢,衆人紛紛上前來,七嘴八舌。而作爲我的聯絡員,小侯跑到了跟前來,緊張地說道:“王明同志,你這是?”
我瞧見吳處長嘴硬,死不承認,一時之間又沒有抓到他的把柄。在這樣的情況下,我若是硬來,隻怕會引起誤會。
我将事情在腦子裏過了一遍,然後松開了吳處長,笑着說道:“沒事,我有點兒緊張”
吳處長給我松開。背後的衣服都給燙得漆黑,給衆人七手八腳地抓着,深深看了我一眼,然後回答道:“沒事,沒事,這裏是火場,還有危險,我們出去聊。”
一行人離開了廠房,由消防隊在這裏救活,而我們則回到了空地前來,有人在拿着工作證與消防隊的官兵交涉,而小侯則把我拉到了一旁,說王明同志,你剛才怎麽跟吳處長起了沖突?
我低聲說道:“你們剛才在外面,有沒有什麽發現?”
小侯說看到兩個黑影,從廠房裏蹿出,朝遠處跑去,我們有人追去了,結果回頭,就瞧見廠房起了大火
我聽他說完之後,對他說道:“吳處長有問題,這廠房外面有禁锢法陣,讓人無法離開,他估計将我引入裏面,準備用大火将我給燒死。”
我簡單說了一遍,小侯有些難以置信,說不可能吧,吳處長雖然是地方上面的同志,但應該不會如此
他這邊剛剛說着話,突然間我聽到了汽車的啓動聲。
我回頭一看。卻瞧見有人将吳處長給引進了車裏休息,結果那車一下子就啓動了,從消防車中間穿了出去,然後朝着紡織廠的大門狂飙而走。
小侯的臉色一下子就僵住了,失聲喊道:“怎麽回事?”
我瞧見旁邊幾個同志也一臉懵逼的樣子,忍不住笑了:“那家夥到底還是城府淺了一點。倘若是忍得住,我一時半會兒,還找不到證據呢”
說吧,我足尖一點,小無相步施展,人便沖到了紡織廠門口那兒去。
汽車不斷加速,發出巨大的轟鳴聲來,仿佛要不顧一切地逃離此處,我瞧見這情況,沒有多猶豫,直接祭出了逸仙刀,朝着那車輪子戳了過去。
逸仙刀快如閃電,一下子就戳中了汽車前輪,猛然一絞,汽車在高速的慣性之下,陡然側翻,在地上滾了好幾個圈,重重地砸在了旁邊的花壇上去,而我則箭步沖到了那底兒朝天的汽車前,伸手抓住了懸空而起的逸仙刀,猛然一劈,将駕駛室的車門劈開,拉出了滿臉鮮血的人來。
那人半死不活,給我拉出來,突然睜開眼,摸出一把刀,朝着我猛然一刺。
我擒住對方的手腕,猛然一拉,然後順手一記手刀,将人砸暈了去。
結果我低頭一看,這家夥居然不是吳處長。
我再往車裏一瞧,那裏面空空蕩蕩,什麽都沒有。
逃了?
我滿心疑惑,而這時感覺不對,拖着那人往旁邊跑了十幾米,汽車陡然炸開了來,望着那熊熊燃燒的車廂,我滿心憤怒,正要将那人給搖醒追問,這時卻聽到旁邊傳來一聲叫喊:“爸爸!”
我回頭一看,卻見不知所蹤的吳處長,像一條死狗一般,給小米兒拖了過來。
我忍不住捧腹大笑了起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