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鹿婆婆看在眼中,沉吟了一番,朝着她招手,說妮子你過來,我幫你把把脈。
說是把脈,其實就是想要驗證探尋,對于這種事情,小觀音其實并不樂意,因爲她并不習慣把自己的安危放置于别人的掌控之中,然而在此刻,她卻并沒有太多的猶豫,微微一笑,點頭說好。
她緩步走到了鹿婆婆的跟前來,然後伸出了手。
鹿婆婆瞧見小觀音這白嫩如藕的小手,沉默了一會兒,然後袖子輕拂,整個大袖子附在了小觀音的胳膊上面前。
緊接着小觀音的身子一抖,我有些擔心,想要上前,而這個時候老鬼卻拉住了我。
他對我說道:“等等,别着急。”
過了半分鍾左右,那鹿婆婆收回了袖子,平靜地說道:“果然不是青衣魃了當初我們曾經想過無數次的辦法,想着如何封印她,最終都沒有結果,隻有找了一個看上去比較穩妥的方式,沒想到最好的辦法,就是融入其中,讓她身體的優勢難以發揮……”
當初?
這位鹿婆婆居然還參與過上一次的青衣魃封印啊?
小觀音躬身說道:“我也隻是适逢其會,若不是我本身的狀況問題,也未必會有這般的巧合。”
鹿婆婆說妮子,你這占而據之,固然是神來之筆,不過那青衣魃卻還有幾分氣息在,你且随我來,我去殿前,與你說幾句話。
小觀音一臉歡欣,說能夠得到您的指點,十輩子都修不來的福。
兩人攜手而走,鹿婆婆吩咐小米兒帶着我們先去地宮餐廳,飯已經準備妥當了,讓我們先去吃飯。
小米兒高興不已,拍着手說好,在家千日好,出門萬事難,别的不說,都沒有好好吃過一頓飯了,真的是痛苦不已,今天一定要大吃一頓,吃回來再說。
小米兒是個吃貨,貨真價實,而我和老鬼這一路奔波,也着實有些疲憊,盡管有些擔心小觀音,不過瞧見兩人也打不起來,也不再多想。
回到苗疆萬毒窟,餐桌之上,鹿婆婆似乎早就知道我們要回返,弄了一大桌子的菜。
小米兒固然是一陣風卷殘雲,好不痛快,而我和老鬼也是雙手不停歇。
吃了一會兒,稍微填了一些肚子,小米兒将嘴裏面的食物給吞咽幹淨之後,用油乎乎的右手過來抓我,低聲說道:“爸爸,小觀音姐姐會不會變成我的新媽媽啊?”
啊?
我愣了一下,說幹嘛問這個?
小米兒将手上的油全部都擦在了我的衣袖上,然後喝了一大口果汁,方才說道:“你就别瞞着我了,我還看不出來?你看小觀音姐姐的時候,眼珠子都恨不得掉下來了,是不是喜歡她,想讓她做我的新媽媽?”
我如果說在别人的面前還裝一裝,但自家女兒面前也死鴨子嘴硬,就顯得太不坦蕩了。
于是我小心地問道:“怎麽,你不接受?”
小米兒趕緊搖頭,說不是,如果是别人的話,我可能不會答應,可是小觀音姐姐不但像爸爸一樣對我好,而且本事還辣麽厲害,她要是我的新媽媽,那我以後豈不是可以橫着走了?
我說你心裏是這麽想的?
小米兒嘿嘿笑,說隻不過老鬼叔叔跟我讨論過了,說你想要追小觀音姐姐,還存在着很大的差距,是不是需要我們幫忙?
我說你們能幫什麽忙?
小米兒說敲敲邊鼓什麽的啊,女孩子嘛,被人喜歡很正常,隻要那人不讨厭,旁邊的人總是說一說,指不定心裏就會潛移默化,暗自認同了呢?
我頓時就大囧,說你這些亂七八糟的,都是哪裏學來的啊?是不是你老鬼叔叔?
旁邊的老鬼慌忙擺手,說别往我身上栽贓陷害,你這女兒古靈精怪,我拍馬都不及,哪裏還能夠教她?
我說你們兩個就别搗亂了,好事變成壞事,到時候大家一起完蛋。
飯吃到了一半,小觀音過來了,我慌忙起身,招呼她入席,又看着一桌子的狼藉,說不好意思,小米兒這孩子太餓了,吃得胡天胡地的,我給你重新準備?
小觀音擺了擺手,說不用,你也知道青衣魃的這身體,基本上是不用吃什麽東西的,吸收的是天地精華,露水清氣,我過來,也就是聞聞味兒。
我待她入座之後,方才返回,問鹿婆婆都找你說了些什麽?
小觀音搖了搖頭,哈哈一笑,說沒什麽啊,她老人家當初曾經跟青衣魃交過手,指點了我幾招穩住青衣魃的手段,我記住了,挺實用的。
我說鹿婆婆居然活了這麽久,當真想不到啊。
小米兒也有些驚訝,說對啊,沒想到鹿婆婆居然這麽厲害,難怪師父一直交代我,說一定要好好尊重鹿婆婆呢。
吃過飯,小米兒拉着小觀音去她的房間歇息,而我和老鬼則回了房。
這一夜折騰,我們其實也都挺累的了。
我回了房,洗漱完畢,準備上床睡覺,然而這個時候,房門給敲響了,我問是誰,小觀音在外面輕聲說道:“睡着了麽?”
啊?
什麽情況,美人兒這個時候敲門過來,難道是想跟我……
哎呀,若是真的如此,我到底要不要假意屈從呢,還是她隻想考驗一下我,看看我到底是不是正人君子呢?
我心中忐忑地走到門口,打開了門,瞧見青衣魃那張絕美的臉孔,然後努力露出最有風度的笑容來,說怎麽了,有什麽事情?
小觀音瞧見我有些發抖的身子,伸出了一根手指來,頂在了我的胸口,說老王哥哥,你千萬别胡思亂想,我跟你說過,我現在不殺你,是你沒幹過壞事兒,若是你有半點兒不良的企圖,我立刻就将你這一生宿敵給斬殺了去。
啊?
她一句話将我滿腔激情都給澆滅了去,我歎了一口氣,委屈地低着頭,說哦,我錯了。
對于我的郁悶,小觀音倒是十分得意,指着我的房間,說能進去不?
我點頭,說好。
我讓小觀音進了屋子,然後關上了門,因爲她之前的警告,所以我特地虛掩着門,不敢關嚴實了,免得她又懷疑我生出不良的居心來。
小觀音走進屋子裏,打量了一圈,然後說道:“本以爲男孩子的房間裏亂糟糟的,沒想到還挺幹淨整潔的。”
我一臉汗,說這是人鹿婆婆收拾的,跟我有什麽關系?
小觀音坐在了床邊,舒服地伸了一個懶腰,然後說道:“對了,說道鹿婆婆,你有沒有什麽看法?”
我一愣,說什麽看法?
小觀音說一個從苗疆萬毒窟第一代窟主流傳下來的人物,整天縮在一個黑黝黝的袍子裏,看不到臉目,甚至瞧不見手腳,而且還有這般強大的實力,你難道就一點兒想法都沒有麽?
聽到小觀音的責問,我無奈地聳了聳肩膀。
說句實話,我的确是有想過一兩下,不過小觀音在我跟前的時候,我滿腦子都是她,這到底是一種異性的吸引,還是天然的魅力,又或者都是我心中的想象,這事兒對于我來說,實在是不知道如何說起。
所以我幾乎分不出幾分心思來想别的事兒。
好一會兒,我方才說道:“難道鹿婆婆是一個鬼?”
小觀音伸手出來,使勁兒拍了我的腦袋一下,氣呼呼地說道:“你才是一個大頭鬼呢,你見過這樣的鬼?”
我撓着頭,說那我就不知道了。
小觀音說剛才她給我把脈的時候,你猜我感知到了什麽?
我說是什麽?
小觀音說是觸手,有點兒像是章魚的那種,不過似乎更加纖細有力一些。
這事兒有點兒超出了我的想象,愣了好一會兒,我方才說道:“那蛇婆婆其實是一個章魚?”
小觀音使勁兒搖頭,說哎呀,你怎麽會這麽笨呢?
她這一點兒沒有心防、仿佛情人一般的埋怨話語,聽在我的心頭,讓我頓時就是一陣春心蕩漾,而且要倘若是之前的小觀音形象,那種聖潔素雅的模樣,我或許還沒有什麽,然而此時此刻,她住在青衣魃的身體裏,而這女人又是天生媚骨,一颦一笑之間,都有着讓人獸血沸騰的沖動。
并不是我有多流氓,純粹就是一種自然的生理反應,隻要是個男人,就很難有不多聯想的。
而我恰好又是一個素了不知道多久的男人。
我強忍着心頭的情火,苦笑着說道:“你直接告訴我便是了,這般拐彎抹角的,我哪裏能夠知道?”
小觀音低聲說道:“我懷疑鹿婆婆是一個蟲子。”
蟲子?
我脫口而出道:“聚血蠱?”
啊?
小觀音說什麽是聚血蠱?
我說我也是聽小米兒說的,她告訴我苗疆萬毒窟的第一任主人曾經有過一條叫做聚血蠱的蟲子,而我們在城中逛的時候,發現家家戶戶都在供奉着它……
聽我說完,小觀音點了點頭,突然間話音一轉,說對了,我們談正事。
我一愣,說什麽正事?
小觀音突然間站了起來,走到了我的跟前,盯着我的眼睛,說你親我一下……
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