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種撞穿包船鐵皮的箭魚是從未有見過的物種,一如之前那些腦袋占據了大部分魚身的古怪魚種一般,我們乘坐着的這艘改造漁船雖然各項性能都還算是不錯。但漏了好幾處地方,如果不找地方停一下檢修的話,估計最後的下場隻有海中去。
所以在小玉兒的建議下,我們找到了一處還算是比較吃水的淺灘靠了岸。
這島嶼算不得大,但也不能算是小,中間有一個幾百米的高峰,而周圍則是密布的叢林。
在船老大的主持下,這漁船好不容易靠了岸,我們都跳到了沙灘地來,船老大跟着兩個船工在檢修這船隻,而我們其他人則已全部都站在了那充滿了海腥味的沙灘之上。
這島嶼看着并不大,然而真正到跟前來的時候,卻又有一些範圍。左右查看,林子裏黝黑不定,偶爾傳出獸鳴,格外刺耳。
我落在沙灘上,四處打量,回過頭來的時候,瞧見朱躍進從船身上面拔了一條三米多長的銀色條魚來。
這條魚又細又長,呈現出流梭型,鼻骨又堅又硬。宛如一把長劍。
他拿在手裏,結果那魚兒使勁擺動尾巴,将他都給撂倒了,爬起來的朱躍進發了狠,撿起一塊大石頭,朝着那魚腦袋就是一通猛砸。
一下、兩下、三下……
他砸得這石頭都碎了去,過了一會兒。那魚兒終于不動了,周圍一灘鮮血。
朱躍進站直起了腰來,說剛才那玩意跟食人魚一樣。這玩意又是什麽呢?
朱小柒說道:“剛才那個,叫做紅腹鋸鲑脂鯉,是遠古的食人鲳,至于這個,應該是變異箭魚——像這樣的東西,應該不是這一片海域所擁有的,至于爲什麽出現在這裏,估計還是因爲那時空亂流的關系。”
朱躍進喘着粗氣,說早就聽說蛩崖尖這個鬼地方詭異莫名,人進來就沒有出去的,原來是有這些東西在。
我滿心思都在黃養鬼那一行人身上,問道:“慈航别院的那幫人呢?”
朱小柒說道:“不知道,按道理說。他們進來了幾個小時,如果沒有什麽變故的話,應該在蛩崖尖那邊了。”
朱躍進問要是有變故呢?
朱小柒沒好氣地說道:“那就沉在海底下了呗!”
這個時候船老大跑了過來,告訴我們,說那船現在開不了了,修好的話,差不多得一個多小時的時間吧。
我聽到,問最熟悉這兒的小玉兒說道:“這兒離蛩崖尖,還有多遠?”
小玉兒估算了一下,說倒也沒有多遠……
我說到底有多遠?
小玉兒說差不多得有五六海裏吧?
我默算了一下,一五一十,二五二十,三八婦女節,五一勞動節——如果是六海裏的話,那麽差不多得有二十裏的海路,沒有船隻的話,遊過去還是有一段距離的。
我問朱小柒,說确定他們就在蛩崖尖?
朱小柒說我哪裏能夠确定啊,說不定他們跟我們一樣,在半路的時候遭遇到那些見鬼的箭雨,船隻也毀了,說不定就擱淺在某一個地方了,誰知道?
我有些不知道該如何是好,而這個時候,島嶼的那一頭,突然傳來了一聲嘈雜的聲音來。
有動靜?
我們下意識地就緊張了起來,朱小柒立刻吩咐船老大道:“老孟,把燈關了!”
老孟有一些不願意,說關了燈,我怎麽補船?
朱小柒說這裏面有多危險,你又不是不知道,說着話兒,你是準備不要命了對麽?
一句話說得船老大啞口無言,将燈給關了了去,然後周圍一片寂靜,我們傾耳靜聽,結果聽到除了獸吼狼嚎之外,的确也有人的喊聲。
這島嶼并不算大,雖然隔着中間一道山梁子,但我們隐隐之間,還是能夠聽得出來的。
朱小柒有些把握不準,左右一望,看向了我,說你覺得該咋地?
我深吸一口氣,說不管咋地,我們現在兩眼一抓瞎,得找到一個活口兒,了解一下這個鬼地方,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
朱小柒聽到我的話語,沒有再猶豫,說好,過去看看。
老趙這邊提意見,說不管怎麽說,船是我們的根基。有了船,我們才能有進有退,這兒得有人守着。
朱小柒眼睛一轉,說那行,老趙你在這裏守着,還有蒙飛和堂叔你,也幫忙看着不出意外;我和王明、小玉兒一起過去瞧一瞧那邊什麽情況。
一直顯得很沉默的蒙飛卻不願意了,說不,我跟你一起走。
他盯着朱小柒,而朱小柒有些羞澀地說道:“你放心,我這裏不會出意外的……”
蒙飛卻搖了搖頭,說不,我不放心你。
兩人濃情蜜意,我在旁邊瞧着,心中了然,然後說道:“這樣吧,反正島也不大,招呼一聲,什麽都有了,我和小玉兒先過去,你們在這裏等着,凡事都要警戒,如果我們搞不定,把人往這邊引過來。”
小玉兒點頭,說如此最好。
朱小柒卻很擔心,說我還是跟你們一起去。
我連忙勸阻,說别,人多了反而麻煩,你在你這裏組織狙擊,小心一會兒有大麻煩,你可得有點兒心理準備。
朱小柒還待說些什麽,我都沒有再停留,而是跟着小玉兒往前面跑去。
她想跟過來,卻被蒙飛給攔住了。
我和小玉兒一路小跑,沿着山側往前走,來到了島嶼的另外一邊兒,密林之中,還沒有瞧見什麽,便感覺有勁風撲面而來。
我不管小玉兒那邊什麽情況,直接摸出了血刀來。
一刀兩斷。
血光之中,卻瞧見竟然是一頭滿是獠牙的野狼,這野狼也不是什麽恐怖角色,隻是覺得跟在動物園裏面瞧見如同大狗一般的畜生有着很多不同。
比如那一雙眼眸,簡直讓人不寒而栗。
不僅僅隻是一條,前面的密林之中,樹木後,荊棘叢中,草叢裏,還有黑暗的深處,到處都有奔騰跳躍的生命在嘶吼。
我幾乎是在一瞬間陷入了重重包圍之中。
然而對于這樣的場面,我幾乎沒有半點兒不适應,就立刻進入了狀态。
血刀所過,鮮血紛紛而起,四周一片腥風。
十幾秒鍾話之後,我們來到了一處空地邊緣,瞧見在那兒,有四五頭兇猛的黑色巨虎,在對一個滿身肥肉的大胖子在進攻。
這些黑色巨虎看起來無端兇猛,絕對不是尋常角色。
不過想想也是,在這樣一個荒島之中,别說是五頭猛虎,便是半隻,估計也養不活。
世間是有一定道理的,猛虎必須有适合猛虎的生态環境,方才能夠存在,要不然即便是生下來,沒有供它生存的環境,和每日填肚皮的野物,又如何能夠存在?
更何況這些猛虎,看起來都不是尋常角色。
詭異。
這些猛虎來得詭異,然而那個胖大漢卻更加顯得勇猛,隻一人,赤手空拳,居然在這飛來撲去的猛虎群中,不落一點兒下風。
他甚至還步步爲營,将兩頭黑乎乎的猛虎給撂翻了去。
而這個時候,我和小玉兒則沖出了狼群,在邊緣圍觀。
那人是個高手,感覺到了我們的存在,一個閃身之後後,沖着我們這邊大聲喊道:“兄弟救命啊,别袖手旁觀。”
小玉兒默然無語,而我則開口說道:“閣下可是豬狂請秦小……”
那人高聲喊道:“秦小胖,正是在下——既然認識,還請閣下援手,等咱回頭了,請你大保健,地方随你挑!”
我說我認識你,你咋在這兒晃蕩呢?
那豬狂大聲喊道:“風浪太大,人掉下了海裏,随波逐流,好不容易攀到了這個鬼地方,結果還差點兒給一幫猛虎填了肚皮——大兄弟,聊天什麽的,咱拖後行不行?想幫我把這幫大老虎給弄了。”
我聽見他說得實誠,也沒有多加爲難,開口說道:“那行,我幫你就是,不過一會兒問你幾個問題,你可得仔細回答。”
豬狂秦小胖大聲喊道:“妥妥的,哥,你真仗義。”
我冷笑,心中暗自說道:“希望你一會兒也這麽說……”
我沒有征求小玉兒的意見,直接從林子裏沖了出來,舉着手中的劍,加入了戰團。
我的加入,使得局勢陡然逆轉,特别是我手中的血刀,根本不懼那些猛虎爪牙,三兩下,這幾頭猛虎就都給撂倒在地了去。
豬狂瞧見周遭猛虎皆已伏法,一屁股就坐在了地上,氣喘籲籲地說道:“我艹,從落水以來,食人魚、鲨魚、鳄魚……一大幫子的海産,争相殺我,好不容易上了岸,結果還碰到一大堆莫名其妙的東西,多虧老兄幫忙,要不然咱真得死在這兒來。”
我提着血刀,來到了他的面前,說兄弟,先别歇息,我這裏還有問題呢。
這大胖子說哥,你說。
我說你跟慈航别院的人過來的吧,他們人呢?
那人一聽,擡頭看了我一眼,突然間轉身,撒腿就跑。