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過失望歸失望,這小子年滿十八歲了,人都已經成年。我若是啰嗦太多,他也未必喜歡。
最終還是得王大滿子好好教導吧。
我看邱三刀、郝晨這些人的人品和手段都還算是不錯,希望我下一次見到他的時候,能夠有一個大變樣。
我離開了這個密室。剛剛被瞧瞧帶回了院子,雪君姑娘就送了一封信過來給我,說是她爺爺讓送過來的,是上次答應給我寫的書信。
信是封好了的,我打量了一下開頭,收信人叫做陳志海,地址是豫中洛邑。
這是宋老答應幫我介紹的麻衣神相世家之人。
我将書信收好,然後對雪君姑娘說起了準備離開的事情,她滿臉驚訝,說外面風聲鶴唳,爲什麽不多住一段時間再走?
我告訴她,說我還有事情要辦,在這兒等不得。
雪君姑娘欲言又止,最後還是歎了一口氣,說祝你一路順風吧。
她去找人送我,結果宋加歡并不在。最後找到了邱三刀。
因爲跟天池寨兩位當家都有告過别了,我便不再多禮,特殊時期,還是得低調行事。與邱三刀彙合之後,我們趁着夜色,悄無聲息地離開了天池寨,他一路送我到了半山腰,我勸他回返。我自行離開,邱三刀卻沒有答應。跪求百獨一下潶*眼*歌
他走到了我的跟前來,對我說道:“你對獵鷹挺感興趣的吧?”
我打量了一眼他,說對,你知道的。
邱三刀塞了一張紙條給我,說道:“從邊境那兒逃了三個人過來,應該是荊門黃家的獵鷹,地址在這裏,具體怎麽做,看你自己。”
什麽?
邱三刀的示好讓我有些驚訝,這些天他跟我一樣,都被雪藏,也不知道他是哪兒得來的消息。
不過不管怎麽說,我都得承他的情。
接過紙條,我看了他一眼,誠懇地說道:“謝謝。”
邱三刀咧嘴一笑。露出了一口白牙,說我知道你對獵鷹那幫人不爽,于是交代了一個朋友幫忙留意,也是湊巧。不過獵鷹兇悍狡猾,你若是真的想要惹,還是得小心一點兒才對……
我拱手,說好。
邱三刀灑脫離去,而我借着微光看了一眼那紙條,是在附近某個度假村的賓館地址,也不知道這紙條的時效性有多少。
人走了,我也沒有再多問,按圖索骥,走了小半夜,終于來到了那個滑雪場度假村。
度假村的管理很嚴,不過對于如何秘密潛入這事兒,我倒是駕輕就熟,很快就摸到了地方,然後小心翼翼地避開了電子監控,最後如同壁虎一般,一點一點兒地朝着目标點挪動過去。
地方是一棟四層小樓,我從西面爬上了樓頂,然後從上而下,攀沿到了三樓附近。
我離目标房間還有一段巨力,正想着是否摸過去,探頭看一下裏面有沒有人呢,突然間聽見陽台上傳來了兩人的談話聲,一開始的時候我有點兒聽不定對方的方言,過了一會兒,方才勉強聽懂一點兒。
那兩個男人讨論的,是關于白頭山之行的事情。
他們似乎在質疑一個人,一開始的時候我沒有聽出太多有用的東西,但是到了後來,我卻感覺出來了。
這兩人讨論的人,居然是帶隊的黃漢。
黑沉沉的夜裏,天地一片昏暗,這兩人在陽台上吸着煙,煙頭一會兒明一會兒暗,使得我能夠瞧見兩張平凡無奇的臉。
這兩人倘若是扔到人群之中,絕對很難再找到他們,因爲長得實在是太普通了,唯有一人的左臉上,有一道蜈蚣一般的疤痕,從耳朵一直蔓延到下颚處,将他渾身的兇氣給逼發了出來。
兩人對黃漢這一次的表現顯得十分不滿,認爲這個家夥一開始就不應該什麽調查都不做,就直接前往白頭山的雪窟之處,結果不但中了别人的驅虎吞狼之術,而且還死不悔改,非要火中取栗,想要在那龍冢之中取一杯羹,結果導緻無數戰友最終躺倒在了那一片陌生的雪山之下,連屍骨都沒有留存下來。
刀疤臉說到這裏,不無郁悶地說道:“如果養鬼小姐過來,事情或許就不會這麽糟糕。”
另一人說那是自然,養鬼小姐自從得到了大小姐的點撥,做事越來越老辣了,有超越他黃漢的趨勢,那家夥也是急了,非要頂替養鬼小姐過來,結果鬧成這樣,真不知道如何回去交代呢?
刀疤臉說上一次黃堅就是差點兒全軍覆沒,被無數人嘲笑,這一次連咱獵鷹都栽了,真的是丢大臉了。
另一人深深吸了一口煙,将煙頭扔在地上,用腳尖深深地碾了一下,這才歎氣道:“其實也不是黃漢自告奮勇,聽說養鬼小姐最近在浙東舟山那邊收服一夥彪悍老女人,脫不開身。”
刀疤臉說要是大小姐能夠出馬,又何至于被人玩弄于手掌心上?說到底,都是黃漢那家夥的錯。
另一人瞧見他這怨氣橫生的話語,小心勸說道:“天麟,這事兒你擱心裏就行了,當着他的面,可别說出來,免得傷了和氣……”
刀疤臉慷慨地說道:“當着他面又怎麽樣?這些年來他一直當他的大秘,可真有管過獵鷹?還不是我們這些人當牛做馬地在扛髒活?結果好不容易攢下來的家當,都快給那家夥給敗光了,就算是他站在我面前,我黃天麟也敢說!”
“是麽?”
這話音剛落,一道陰柔的聲音就從房間裏響了起來,兩人吓得一陣大跳,猛然回過頭去,卻見門口處突然多出了一個人影來。
一直在勸解的那人瞧見這黑影突然出現在門口,吓得直哆嗦,還得冷靜地打圓場道:“漢隊,我和天麟隻是在開玩笑的,你别介意啊,哈哈……”
來人正是最受黃門郎信任的家族子弟黃漢,他面無表情地看着這兩人,平靜地問道:“開玩笑?”
那人點頭哈腰,說對,開玩笑,哈哈,開玩笑……
黃漢看着刀疤臉黃天麟,一字一句地說道:“黃天麟,告訴我,你是在開玩笑麽?”
刀疤臉顯然有些下不來台,梗着脖子,半天沒說話。
黃漢又問了一句,說黃天麟,告訴我。
旁邊那人拉着刀疤臉的胳膊勸道:“天麟,漢隊這人最是寬宏大量了,咱跟他認個錯兒……”
他話說到一半,刀疤臉卻突然爆發了,猛地甩開了那人的手,指着黃漢的鼻子罵道:“你裝個毛線的比啊?别以爲整天跟着家主,自己就是荊門黃家的頭兒了,要不是你,仨兒、老五、老十他們怎麽會死到那個卵地方?你特麽還有種跟我橫,你要是有本事,别說去殺了白頭山的那幫家夥,就算是将我的那些弟兄屍首帶回來,我也不會說半個不字!”
唾沫噴頭,黃漢卻無動于衷,平靜地說道:“你覺得我錯了?”
刀疤臉怒聲說道:“難道不是麽?”
黃漢沉默了好一會兒,然後又認真地問了一句話:“當初逃跑的時候,你怎麽沒有說帶一具兄弟的屍體回來呢?”
刀疤臉一時語塞,張口說道:“我……”
他的臉色數變,想要找一句狡辯的話語,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黃漢突然一動。
他伸出了手,插入了刀疤臉的胸口處。
沒有人想到他會這麽做,刀疤臉能夠一路逃到這兒來,自然是有着一身的本事,然而卻沒有料到黃漢居然一語不合,直接就對他動了手。
當瞧見自己那顆活蹦亂跳的心髒在對方的手中之時,他還是一臉的難以置信。
刀疤臉雙目圓睜,過了許久,他方才開口說道:“你、你怎麽敢……”
話兒還沒有說完,他直接就跪倒在地,緊接着趴倒了去。
死了,再無聲息。
瞧見黃漢的殘忍,另外一個人吓得直接跪倒在了地下,渾身直哆嗦,結結巴巴地說到:“漢、漢隊,我剛才可什麽都沒有說,都是黃天麟一個人在這裏抱怨,我、我……”
黃漢掏出了那人的心髒,慢條斯理地放在了嘴邊,一口一口地啃着,三兩下,将那顆活蹦亂跳的心髒給啃去大半,滿臉血污,宛如惡魔一般。
他居高臨下地望着這個跪倒在地的屬下,淡然自若地說道:“見到家主,你知道該說些什麽,對吧?”
那人哆哆嗦嗦地點頭,說知道,我知道。
黃漢挑眉,說你該怎麽說呢?
那人也是急智,慌忙說道:“敵人太狡猾,把白頭山的人引過來對我們圍攻,我們寡不敵衆,死戰不退,最終還是沒有辦法……”
黃漢親切地誘導道:“說法太簡單,你有時間再潤一下筆,可以麽?”
那人使勁兒點頭,說好,我一定,一定。
黃漢揮了揮手,那人慌忙爬進了房間裏去,而這個時候,這個家夥也将心髒給啃完了,擡頭朝着我這邊望了過來,淡然說道:“梁上君子,還想看戲到何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