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真懵了,按道理說白頭山這幫人說的是鮮語,我根本就聽不懂,然而也不知道怎麽回事,他們說話的時候,那龍脈社稷圖就隻在我的眼前晃悠。就好像字幕一樣,浮現在了我的面前來,讓我勉強聽得懂對方的話語。
呃……
得,同樣是吸收了黑龍殘魂。人家宋加歡是一對翅膀,飛翔于天際,郝晨是渾身鱗甲,橫沖直撞無隐憂,輪到我這兒,居然就是一個同步翻譯。
好吧,雖然并沒有什麽鳥用,但我也隻有認了吧。
白頭山一夥的加入讓在龍冢之中戰成一團的獵鷹和我們立刻停止了交手,雙方退到各自一邊,保持距離,然後瞧見白頭山的十幾個高手從那十米高台一躍而下,然後有繩索從上面摔落,不斷有人攀爬下來,宛如螞蟻一般。
我不知道白頭山是怎麽擺脫龍神殿的石勒羯,并且爬到這一層來的,卻知道一個事情。
他們之所以能夠尋到這兒來。估計也是感應到了黑龍之氣。
隻可惜,這條留有優質遺産的黑龍,已經被我們三人給瓜分了去,留在這龍冢之中的。不過就是一大堆的屍骨,或許能夠用來煉制法器,但對修行者來說,倒也不算是什麽太強的助力。
當然,每一個人的需求都是不同的。對于個人來說,自然是我懷裏的這龍珠,和那三團帶着黑龍殘魂記憶的光團,最爲重要,但是對于一個團體來說,卻又是另外一番景象。
這些茫茫多的龍骨,方才是最重要的。
隻不過,這些真龍的智慧舉世無雙,既然選定這兒成爲了龍冢,那麽難道對現在的情況一點兒都沒有預見麽?
難道就因爲一場地震,就将自己的墓地暴露在了人類的眼前?
都說墓地之中最是兇險,然而除了那一幫石勒羯之外,我倒還真的沒有瞧見過來自真龍那邊的算計和力量。
白頭山的人紛紛沖了過來,而我則下意識地往後退,宋加歡和郝晨在我的左右護翼着。
這時宋加歡開口說道:“王明,作爲龍的傳人。我們不能夠讓自己的先祖遺骸被這幫人類踐踏……”
先祖,人類?
我的心中一跳,轉頭望向長着翅膀的宋加歡,皺眉說道:“什麽意思,難道你不是人類麽?”
宋加歡毫不猶豫地說道:“是,不過我們是龍的傳人,有責任守護先祖陵墓。”
郝晨也使勁兒點頭,說對,我們要拼死抵抗,決不能讓他們得逞。
兩人的話語讓我一陣心驚,伸出雙手,抓住了他們的胳膊,然後開始運用起龍脈社稷圖,将兩人給穩固住,這才說道:“還記得蕭海不?”
宋加歡說怎麽記不得海叔?
我說記得就好,他就是被那龍神殿裏的石勒羯鬼靈附體,方才會變得那般模樣,還對自己的手足兄弟動手,你們兩個這般情況,讓我很擔心是否會變成他一般模樣。
郝晨有些驚訝地說道:“王明,你怎麽會這麽想?”
我們退到了深處的一具骨骸之前來,我認真看着宋加歡和郝晨兩人清澈的眼神,方才将兩人給放開,說你們這般古怪,讓我怎麽說?
宋加歡這個時候也反應了過來,說王明你怎麽沒有變成龍人?難道你沒有得到傳承麽?
我苦笑,說得到了。
郝晨一臉驚喜地問,說那你學得了什麽本事?
我指着氣勢洶洶沖過來的白頭山高手,說剛才那幫棒子說話,你們聽懂了沒有?
兩人皆點頭,說懂啊。
我說這并不奇怪,奇怪的是我也懂了,而且還是全程字幕……
郝晨腦子有點兒遲鈍,宋加歡卻是第一時間反應了過來,說你怎麽突然就懂鮮語了呢?
我說不是我懂,而是他們所說的話,都會在我面前如字幕一樣的出現。
這時郝晨突然激動了起來,對我說道:“天啊,我知道了,王明,你獲得的傳承跟我們不一樣,我們隻是傳承了真龍的力量,但是你,卻獲得了它對于這世間規則的理解和感悟你這個才是大頭啊!”
我苦笑,說然而并沒有什麽卵用,我甯願變得強壯一點兒,或許能夠逃離這裏。
說話間,白頭山已經朝着我們兩邊這兒開始了沖鋒。
龍冢是一個寶藏,大寶藏,而這樣無數的龍骨珍寶,隻有白頭山的少主大人才配擁有,至于其餘人,則都是些跳蚤害蟲,得趕緊消滅掉。
白頭山一夥人,在這方面達成了強烈統一的意識,然後準備将所有闖入其中的人都給消滅掉。
然而他們大部分人,都不知道自己即将面對的,是怎麽樣的敵人。
首先是以黃漢爲首的獵鷹發威了。
這個男人雙手一揮,那遊離不定的龍骸炎火居然聽從了他的召喚,從各處如疾風一般飛來,緊接着布滿了彼此之間的路上,然後那兩個石勒羯鬼靈也出現了,同時出現的,還有那濃縮版的真龍火舌。
一條、兩條、三條……
總共九條帶着真龍記憶的滾燙火龍出現在了半空之中,然後一番遊繞之後,降落在了地面上,朝着那茫茫多的白頭山大部隊席卷而去。
面對着這周身炎火的火龍,大部分白頭山人都顯現出了一定程度的驚慌。
他們并不是有着悠久曆史傳承的龍脈守護家族,對于龍冢的了解,既沒有天池寨深刻,也沒有荊門黃家專業,他們要的揮舞着手中的兵器驅趕,要麽轉身就逃,而有的人,也妄圖用大無畏的精神去吓走這些恐怖的火龍。
然而他們所作的一切,都沒有什麽卵用。
本來昏昏沉沉的龍冢,因爲這些人的加入,使得整個空間一片光明。
無數的光亮驟然升起,而這些光亮的主要載體,則都是一個又一個的火人,而這些活人存在于世的時間基本上都不長,依照各人的身高和體重來決定。
在這些炙熱的火龍跟前,白頭山的人數優勢變得不再是那麽重要。
人再多,也不過是給這光明添加了一把柴火。
感受到了這火龍之威,白頭山的隊伍開始快速收縮了,而随行的高手并非什麽都不懂,立刻就有人站了出來,張羅法陣抵禦。
荊門黃家到底是千年底蘊,居然能夠控制這石勒羯鬼靈,除了攻擊白頭山大部隊,還有兩條,居然朝着我們這邊飛來。
然而他們終究還是想差了一步,這火龍對白頭山衆人有效,對我們卻完全就是送菜。
先是宋加歡和郝晨兩人毫不猶豫地出手,居然一下子跳上了火龍之上去,而這些炎熱的火焰不但沒有将他們化作蠟燭燒融,反而被征服了,帶着兩人不斷翺翔于天空之上。
緊緊着從真龍骸骨的頭顱中爬出、沒有任何收獲的我伸出了左手。
龍脈社稷圖瘋狂運轉,一條路過的火龍卻是被我直接吸收進了掌心之處去。
這手段,讓本來最爲得意的黃漢都爲之驚訝。
什麽個情況?
原本是九龍奪嫡,結果一下子就少了三條,黃漢是有苦說不出,而更加讓他郁悶的是,因爲他兇猛的表現,差不多有兩百多号白頭山部衆被燒成了焰火,雖然未必有幾個高手,但也使得白頭山少主的火氣升騰,将最主要的經曆,都集中在了他獵鷹的身上來。
這些白頭山的高手結陣之後,牢牢地抵禦着火龍的襲擊,然後一步一步地朝着獵鷹這邊撲來。
反而是我們三人,幾乎沒有人再注意。
胖子不是一口吃成的,這骨頭,他們準備一口一口地啃。
在這樣的情況下,我們獲得了短暫的自由,沒有太多的想法,隻是快速往龍冢深處跑去。
越往裏走,我越發感覺到那龍脈之氣的濃烈,心中有些駭然。
這兒的龍冢并不久遠,按理說還凝結不成那龍脈之氣,爲什麽會給我這樣的感覺呢?
我的心中疑惑,然而不知不覺,就走到了盡頭來。
在盡頭處,我瞧見了兩個人。
一個端坐,滿臉皺紋,三縷胡須;而另外一人則側躺在了地上,仿佛在酣睡。
我們走到跟前來的時候,那個老者突然睜開了眼睛來,雙目如電,打量着我們,而騎在火龍之上的宋加歡卻是一下子跳了下來,沖着老者喊道:“王七叔?”
王七叔?
聽到這稱呼,我的心中一跳,知道此人應該就是那王大蠻子的七弟,也是我的七爺爺。
不過此刻的我,已經被他身邊的另外一個人給吸引住了。
王钊,王二小。
在他旁邊躺卧着的那人,居然是我老弟王钊,他還活着,然而這并不是我心驚的原因。
我感受到的龍脈之氣來源,居然就在這小子的身上。
到底怎麽回事?
就在宋加歡準備走到王七叔的面前時,他突然開口說道:“等等,别進來,這裏有法陣,妄入者死。”
宋加歡的腳擡在了半空之中,身體僵直,不敢動彈,而郝晨則焦急地問道:“七爺,其他的人呢?”
七爺一聲慘笑,臉色發苦:“其他人、其他人……都死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