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我們拼命搏殺的時候,這個男人終于及時趕到了,他平伸一掌,封住了侯爵獵殺者的驚天一拳,在那紫色宮燈的照耀下,絲毫無損。唯有波紋一般的氣流不斷回蕩在兩人之間。
侯爵獵殺者收回了拳頭,往後退了幾步,然後眉頭一樣,冷然說道:“這就是鬼燈?”
威爾不置可否地點了點頭。然後沖着老鬼說道:“辛苦了。”
老鬼有點兒不知道怎麽面對威爾,隻是點了點頭,也不說話,而這個時候被人給就纏住了的蕭克明卻大聲喊道:“威爾,你丫的不是在倫敦享受溫柔鄉麽,咋跑這地方來了?”
這話兒頗有幾分譏諷的意思,而威爾則苦笑着說道:“兄弟們在這裏赴死,我又如何能夠獨善其身呢?”
陸左揮着手中的鬼劍,力戰兩名侯爵,還有一衆血族。
斯斯文文、還長着一張娃娃臉的他此刻宛如蠻張飛一般,将一把長劍掄成了闆斧,在人群之中殺了七進七出,伏屍十幾具,就連那兩位侯爵都攔他不住,反而屢屢發生危險。
陸左遊刃有餘,這邊也發聲說道:“你那邊什麽個情況啊?”
威爾的臉色轉冷。然後說道:“被騙了。我現在才知道,這個世界交椅就那麽多,有人想坐下,就得有人起來。每一次排座位,都是屍山血海,總有人得死,有的人想我死,而我卻不願意。既然如此,那就看誰倒下,誰最後站着吧。”潶し言し格醉心章節
侯爵獵殺者宛如狼吻一般的嘴巴咧開,露出裏面密密麻麻的尖牙來,冷笑道:“你早這般想,就不會是現在這個下場了。”
威爾淡然說道:“勝負不是還沒有定麽?”
侯爵獵殺者哈哈大笑,說我這裏足足有三百多個血族,再加上一百多鬼侍,一百多食屍鬼,就算是堆,都能夠堆得死你了!
威爾說對于高手來說,堆是能堆得死的麽?
侯爵獵殺者又笑,說試一試?
他說罷,手一揮,無數身穿黑袍的家夥蜂擁而至,朝着威爾撲來。而他則又朝着老鬼那邊殺了過去。
他終究對老鬼心懷仇怨,恨不得立刻就宰殺了我的那位兄弟。
不過他再一次被威爾給纏住了。
氣急敗壞的蒙多怒吼道:“你就那麽想死?若不是有人說你身上有可以改變整個血族命運的東西,你覺得我會對你手下留情?”
威爾冷冷一笑,開口說道:“何必留情?我聽說你是侯爵獵殺者,不過對于親王和大公,是否還行?”
蒙多嗤之以?,說你一個毛都沒有長氣的小孩兒,膽敢自稱親王、大公?
轟!
又一聲恐怖的爆聲侵襲而來,威爾的聲音幽幽傳來:“原本還是差一點兒的,但如果是殺了你,或許就夠了!”
兩人拼鬥,以快打快,以力降力,那場面叫一個震撼,從東頭打到西頭,從西頭一直打到了南頭,一路橫行,所過之處人仰馬翻,讓人避之不及。
這個恐怖的侯爵獵殺者被後來趕到的威爾給接下了,不過我們的情況并沒有太多改觀。
至少我是如此。
我的身邊,不但有伯爵子爵一幫高手,而且還有一個達姆-侯賽因-阿薩邁在時時刻刻地盯着我。
這個滿臉絡腮胡的黑哥們兒,進入戰鬥之後,他的上身就變得赤裸,身體直接融入了夜色之中,然後總是會在最适合的時間裏,給出一擊,一根尖刺就插到我的要害之處來。
我若不是經過了那麽多的曆練,以及修爲遠超從前,隻怕早就死在了他的暗殺之下。
這個家夥甚至在某一刻,從地底下伸出了尖刺來,簡直就讓人崩潰。
不過對方的強大,并不代表我就是一潰千裏。
事實上,擁有着解封薩拉丁之刃和逸仙刀的我,還是有着十足威脅力的,薩拉丁之刃兇猛無比,揮砍之間,即便是勒森魃的伯爵,也不能夠硬撼這樣的力量,而逸仙刀的高速支援,也使得我身陷重圍,也能夠自由自在,不受太多威脅。
它就像懸在頭上的達摩克利斯之劍,在掙脫了侯爵獵殺者的黃沙蟒蛇之後,随時都有可能取人性命的能力。
所以我這邊還能夠僵持着。
不過随着蒙多的一聲令下,越來越多的家夥從陰影深處蹿了出來,有的是勒森魃和希太、或者其他氏族的血族,有的則是迷失心智的食屍鬼,還有一幫冷面鬼侍。
随着這些角色的加入,我感覺到了一陣又一陣強大的壓力。
就在我身陷重圍的那一刻,擅長刺殺的阿薩邁終于再一次出動了,這一次他憑空浮現在了我的身後,而此時我仿佛已經被前面四五個兇猛的家夥給吸引了全部精力。
阿薩邁出手的一瞬間,我也出手了。
斬人訣。
逸仙刀出手,并非直來直往,完全憑借着龍脈之氣在牽引,這把傳于唐代李淳風的飛刀曾經有三套刀訣,名曰斬神、斬魔、斬人。
三套集合,所向披靡,而我乃半路出家,僅僅學過半套斬人訣。
這是我自從滇南大地之後,第一次施展出它來。
龍脈社稷圖裏源源不斷遺漏出來的氣息,是此術施展的保證,而這把飛刀,也終于要有見血的一天了。
飕……
一道炸響驟然而起,就在那黑哥們再一次動手的同時響起,飛刀穿過了他的腦袋,将他整個人重重地釘在了地上去。
啊!
到底是有着真正實力的血族,這個家夥即便是腦子被釘住了,居然也沒有當場死亡,而是在一瞬間潰散,化作了無數的蝙蝠,騰空而起,然後朝着我籠罩了過來。
我沒有理會旁邊拼死厮殺過來的血族,一刀揮來了那些撲面而來的蝙蝠,然後沖到了被逸仙刀釘在地上的那隻蝙蝠跟前。
我轟然跪倒在地,然後伸出了左手,把手心按在了逸仙刀之上。
我用勁,往下一按。
倏然之間,漫天的蝙蝠又全部堆積到了我的跟前,化作了一句身材魁梧、滿是肌肉的壯漢來。
逸仙刀,依舊插着他的腦袋。
從始至終。
事實上,當逸仙刀插入對方腦袋裏面,然後他化作漫天蝙蝠的那一刻,我心中早就了然,知道所有的一切都不過是幻象罷了,真正的阿薩邁殺手,從未有離開。
當我按住逸仙刀的那一刻,周遭的血族都停住了身子,不敢靠前來。
而地上的阿薩邁黑哥們則張口說道:“放了我,我保證你的性命……”
即便到了此刻,他的話語還充滿了居高臨下、趾高氣揚的氣勢。
因爲在所有與場的血族心中,他們都是必勝的局面。
誰也扭轉不了。
聽到這話,我沖着他真誠地笑了笑。
這畢竟是他在這世界上瞧見的最後一張臉,我努力讓他留下一個完美的印象,不留太多遺憾。
然後,龍脈之氣陡然而出,斬人訣再次施展。
達姆-侯賽因-阿薩邁,卒。
我殺了這個來自中東的侯爵,然而他并不是第一個死的,因爲在他之前,與雜毛小道拼鬥的那位佝偻老頭亞特伍德-諾菲勒也被一劍刺破了喉嚨。
其實按照血族的生命力來說,割喉并不是一件緻命的傷害。
但問題是看誰割的。
雜毛小道将那把在天空之上遊弋的雷罰抓在了手中,然後猛然一劍,将這個已經處于極大劣勢的陰溝臭老鼠給劃斷脖子,與此同時,将雷罰之上蘊含的恐怖雷意直接灌入其中去。
這雷意不但轟擊了佝偻老頭的全身經脈,還将他的靈魂給轟殺了去。
作爲一個活了漫長歲月的血族,即便是種族天賦,他的生命能量也是偏于陰性的,在這樣爆烈的雷霆之力轟擊下,再也沒有能夠支撐下來。
他倒下了,沒有一縷氣息,甚至連化作蝙蝠的想法都沒有,死得幹淨利落。
不過一兩個侯爵的倒下,并沒有影響戰局。
恰恰相反,我們已經處于了絕對的劣勢。
因爲即便是剛入學的小孩子,都能夠明白六七個人,對上幾百号人的結局,這已經變成了一道簡單的計算題。
而更加讓人絕望的是,有一個血族高手加入了戰場。
屠龍者阿罕麥德。
這個家夥的加入,就如同壓垮駱駝的最後一根稻草,随後我們這邊的人就處于全線潰敗之中,我開始頻頻受傷了,不但是刀傷、抓傷還是拳腳,在短暫的時間裏,被打得都有一些想要放棄了。
我感覺自己已經到了盡頭,逸仙刀也有些難以施展了,因爲身體裏的龍脈之氣耗盡,而龍脈社稷圖有太過于緩慢。
爲了避免這飛刀跌落在某個角落找不到,我已經将它收入了身體裏,然後胸口被人重重踢了一腳。
我跌入場中,發現大家都開始彙聚在了一起,組成了一個小圈子。
每一個人的身上,都帶着傷。
戰鬥似乎進入了白熱化,眼看着我們即将全軍覆沒,陸左突然說道:“老蕭,我幫你拖延時間,剩下的,就看你了。”
雜毛小道鄭重其事地點頭,說好。
剛剛吐了一口血的陸左臉上,突然露出了笑容來,一拍胸口,大聲喊道:“有請肥蟲子大人現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