就在Kim說話的同時。菲爾普斯已經念了第一句話。
他沒有說法語,而是用英語說的。
這句話是:“草必枯幹,花必凋殘,因爲耶和華的氣吹在其上;百姓誠然是草。草必枯幹,花必凋殘;惟有我們上帝的話,必永遠立定!”
第一句。
這個時候,我感覺到一股恐怖到了極點的氣息從虛空之中,附着在了那菲爾普斯的身上來,而在此之前,老鬼已經顧不得身上燃燒的餘火,沖到了菲爾普斯的跟前,卻被他身邊的黑牧師拼死抵住。
菲爾普斯将我壓得幾乎跪倒在地,力量越來越恐怖。
說完第一句。他又開口說話了。
這句話是:“誰能使我們與基督的愛隔絕呢?難道是患難嗎?是困苦嗎?是逼迫嗎?是饑餓嗎?是赤身露體嗎?是危險嗎?是刀劍嗎?……然而,靠着愛我們的主,在這一切的事上已經得勝有餘了。”
這個時候,有一層氣息附着而來,附在了菲爾普斯的身上。
他身上的光芒越發地濃烈起來,就好像是太陽一般。
然而越是這個時候,他臉上的表情卻表現出了極度的痛苦來,顯然他的身體也承受不住這種力量了。
老鬼已經将身前的三個黑牧師給砸飛了,沖到了我的身邊來。
然而一股光芒朝着他籠罩過去。瘋狂到勢不可擋的老鬼也終于停止了腳步,與我一般,被這個恐怖的宗教裁判所獵手給死死壓制着。
就在菲爾普斯說話的時候,整個倉庫之中所有的黑牧師都一臉狂熱地唱誦這贊歌。
氣息在不斷地凝聚着。
風暴的中心,菲爾普斯又說了第三句話:“死啊,你得勝的權勢在哪裏?死啊,你的毒鈎在哪裏?死的毒鈎就是罪。罪的權勢就是律法……”
此時的我正在瘋狂地吸收着龍脈的氣息,這種充滿了異樣氣息的龍脈之力洗刷着我的身軀,然而卻并不足以讓我将逸仙刀調動出來。而我被那家夥的權杖死死壓住,卻根本沒有辦法解禁十字軍血刀上面的封印。
我整個人已經跪倒在了地上,隻有苦苦支撐者。
在第三句念誦出來的一瞬間,我心中突然掠過了一絲絕望,雖然我并不懂得爲什麽Kim會說菲爾普斯念完了第三句,我們就必死無疑的話語,但是卻想明白了一件事情。
菲爾普斯的這種行爲,用我們中國人的說法,應該叫做神打。
或者說是請神上身。
所謂神打,就是請出某位與其有着特殊關聯的傳說神靈來,那一位大佬存在于我們所不可知的世界之上,因爲某種召喚而降臨于這個世界,雖然不可能帶來他本體的力量。但僅僅隻是神念降臨,就已經不是凡人所能夠理解和抵禦的了。
簡單的講,這就是打不過,叫家長。
我艹!
我整個人憋到了極點,卻沒有任何解決的辦法,而就在這個時候,空間之中突然傳出了與菲爾普斯一般的言語來。
兩個聲音,仿佛是二重唱。
不過新出來的那一個聲音,明顯要比菲爾普斯念得要快上一點,這一點很難用時間的量詞來計算,一秒或者一毫秒,都不足以描述它的狀态,但是給人的感覺卻終究是快上那麽一點點。
我能夠瞧見菲爾普斯的每一句話、每一個單詞和音節,都念得格外痛苦。
這是一種類似于咒文的東西,需要很特殊的發音方法和頻率。
當二重唱出現的時候,菲爾普斯的臉上除了痛苦,還有驚訝。
聲音再繼續:“……死的毒鈎就是罪,罪的權勢就是律法。感謝上帝,使我們借着我們的主耶稣基督得勝……”
在最後一句話的時候,所有的黑牧師都放棄了拼鬥,雙手朝天舉起,口中大聲喊着:“哈利路亞,哈利路亞,哈利路亞……”
他們的臉上變得無比瘋狂,雙目之中的瞳孔都變成了乳白色。
那是一種讓人爲之恐懼的氣氛,而在最後一個音節結束的時候,一股充斥了整個空間、我相信估計整個巴黎市中心都爲之震撼的氣息從無盡的虛空之中傳遞了過來,灌湧到了……
呃?
就在我以爲自己必死無疑的時候,那氣息卻并沒有降臨到了菲爾普斯的身上,而是落到了他身後一個矮小的身影之中。
轟……
我看到了光,無數的光芒浮動,菲爾普斯身上宛如太陽一般的乳白色光芒驟然收斂,在他的背上化作了兩對光翼,而最後抵達的那股恐怖氣息,則凝聚在了那個瘦小的身影身上,也凝成了那種乳白色的翅膀。
不過是三對。
菲爾普斯猛然一揮權杖,我感覺到一股無可抵禦的力量陡然傳來,我和老鬼一齊摔進了一大堆的蔬菜之中,而在空中翻滾之中。
而這個時候,他發出了一聲怒吼:“堕落拉結爾,沒想到你居然也在這裏!”
是的,那個瘦小的身影,居然就是Kim。
堕落拉結爾杜曉坤!
我從一堆蔬菜之中翻了出來,瞧見渾身充斥着聖光的Kim丢掉了手中的利刃,而是從身體裏直接抽出了一根長矛來,朝着菲爾普斯大步走去。
那根長矛通體乳白色,與他們身後的翅膀幾乎一模一樣的顔色。
也充斥着溫暖迷人的光芒。
菲爾普斯沒有任何畏懼地迎了上去,怒聲吼道:“我要殺了你這個異端,爲了我的摯友哥林多報仇!”
藍寶石權杖如同一座山峰一般,陡然砸落下來。
咚!
Kim橫着長矛去擋,結果兩者交擊,卻是發出了如同銅鍾鼎鳴一般的沉重響聲來,震得整個空間“嗡、嗡、嗡”地來回共振,而這個時候Kim擡起頭來,淡淡地說了一句話:“我不是異端,而是你們的先知,偉大的亞伯拉罕,也是未來的教宗閣下!”
放肆!
菲爾普斯發出了一聲凄厲的吼聲,猛然一震,将那長矛擋飛,憤怒地用英語吼道:“你這個下賤的臭蟲,亞伯拉罕的祝福,本應該是應驗到我身上的,是被你這個小偷給破壞了!”
是麽?
Kim發出了冷冷的笑聲,臉上卻顯得無比的聖潔,口中喃喃自語兩句,突然間就擡起了手中的長矛來。
他說了一句話:“我又專心察明智慧、狂妄和愚昧,乃知這也是捕風。因爲多有智慧,就多有愁煩;加增知識的,就加增憂傷。”
這段話語,每說一個單詞,他身上的翅膀就亮上一分,而整個兒說完了之後,他投出了手中的長矛。
就像中學運動會上,體育生投出自己的标槍一般。
簡單、直接,有力!
那标槍是如此的緩慢,仿佛每行進一寸,我們都能夠看得清清楚楚一般,然而在下一秒,它卻洞穿了菲爾普斯的胸口。
長矛越過了菲爾普斯,射進了倉庫的牆壁之上,并沒有停歇,而是繼續向前。
它不知道捅穿了多少的牆壁與空間。
我們不知道,因爲那兒除了一個碗口一般巨大的黑洞之外,什麽也沒有留下,隻有事後,有人專門去數一下,方才能夠知曉。
在菲爾普斯胸口被洞穿的那一瞬間,倉庫之中突然爆發出了一股絢爛的光芒出來,那種恐怖的氣息仿佛在一瞬間就消失了去,菲爾普斯身後的兩對翅膀驟然崩潰,整個人直接飛了起來,而投出長矛的Kim,在扔出去的那一瞬間,已然癱軟在了地上。
他身後的三對翅膀并沒有消失,卻萎縮成了巴掌大,然後灌注進了他的身體裏。
他像一條離開了水裏的魚兒,身子弓起,仿佛承受了巨大的痛苦。
兩人交戰的結果,是菲爾普斯死,Kim昏迷。
兩敗俱傷。
就在這個時候,渾身一片狼藉的老鬼突然就沖了過來,一把抱住了地上那個蜷縮成了一團的小男孩,朝着愣住的我和眼鏡男大聲吼道:“走啊!”
我們這才反應過來,朝着倉庫的盡頭狂奔而去,而這個時候,那幫黑牧師仿佛失去了一切鬥志似的,紛紛跪倒在地。
他們的精神已經崩潰了,我斷後撤離的時候,随手一刀,朝着旁邊一個活着的黑牧師頭顱斬去。
一顆頭顱飛起,鮮血飙射。
他居然沒有躲開。
不閃不避!
咚!
老鬼踢開了倉庫的門,前方又是一個狹長的通道,一直走到盡頭,那兒便是地宮的出口,然而就在這個時候,通道旁邊突然有一扇門被打開,有一個男人閃了出來,沖着我們喊道:“走這裏!”
我愣了一下,朝着那人眯眼望去,卻見此人居然就是一直沒有露面的保羅。
他朝着我們招手,一臉急躁,而抱着Kim的老鬼卻沒有任何猶豫,捏緊了一個大拳頭,就朝着那個家夥猛然砸了過去。
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