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娅掰着手指說道:“第一,你們兩個遭了賊,但是卻沒有找警察;第二,你們找尋求助的,居然是大使館的工作人員;第三,總感覺你們兩個。不是一般人……”
我笑了,說你哪隻眼睛看得出來,我們不是一般人呢?
米娅說别以爲我什麽都不懂,我告訴你們哦,我前男友跟你們一樣,都是和我們普通人不一樣的家夥,他告訴過我如何辨識你們這些人。首先一點就是眼睛,你們的眼睛清澈明亮,就像是剛剛出生不久的嬰兒一般;其次是呼吸,就算是離你們很久,都很難聽到呼吸聲;當然,最主要的,還是看氣質……
老鬼下意識地整了一下衣領。說哦,這麽說,你覺得我們的氣質還算是不錯咯?
米娅凝視着老鬼,低聲說道:“王明我倒還不覺得,但是你,跟我男朋友的氣質,幾乎是一模一樣的……”
盡管不知道米娅對于這個行當了解多少。不過我們還是嘴緊,并不承認,她也沒有多說什麽,告訴了一下我們浴室裏裏熱水器的用法之後,回房睡去。
一夜無夢。次日早晨,我和老鬼早早地起了床。
老鬼利用冰箱裏昨天剩餘的材料做了一份早餐,煎培根、烤面包和荷包蛋,還有熱牛奶,并不用費什麽事兒,卻把兩個收留我們的小妞送上了一份大大的驚喜,米娅和雲陌阡兩個女孩兒瞧向老鬼的眼神,都有些不一樣了。敗獨壹下嘿!言!哥
就好像是瞧早餐一般,恨不得把這個男人吞進肚子裏去。
說句實話,老鬼長得并不算差,除了膚色過白、不太健康之外,整個人給人的感覺溫文爾雅,即便是平日裏比較冷,也有種貴族高冷範兒。
再加上他的那種神秘氣質,招女孩子喜歡。也不是什麽困難的事情。
遮天米娅和雲陌阡兩個女孩兒都沒有課,說要陪着我們去第十三區找人,不過還是給我們拒絕了。
這兩個女孩兒都挺不錯,我們不想連累到她們,于是要了一張地圖,便離開了。
對于我們的拒絕,米娅她們很失望,不過還是給我們準備了一點兒路費和問路卡,幫助我們在完全不懂得法文,英文又磕磕絆絆的情況下,能夠在市内行走。
對于這個,我們沒有表示出太清高的氣節來,接了過來,然後告訴她們,等我們回過的時候,一定報答。
我們這兒離第十三區不遠不近。打出租車,無疑是最好的出行方式,然而這對于兜裏面隻有爲數不多路費的我們來說,到底還是奢侈了一些。
好在巴黎的交通工具多種多樣,地鐵也是一個不錯的方式。
出門的時候米娅還照着地圖,給我們講解了許多,所以我們便直接奔向了地鐵站,經過我不懈的努力和那啞巴英語的鍛煉,最終還是買到了通票,然後朝着第十三區進發。
到了第十三區,出了站口,才發現這兒居然有許多中文标示,往前走了一會兒,發現亞洲面孔格外多了起來。
我?起勇氣,找了一個看起來很面熟的亞裔男子搭話。
對方說的是粵語,我和老鬼因爲有過在南方省工作的經曆,所以勉強能夠說一些,稍微了解一下,才知道第十三區,也就是戈博蘭區,它是巴黎的唐人街,是巴黎最多華人聚居謀生的地區。
當然,大部分的組成還是東南亞的華人,不過随着近年來中國移民的增多,這裏的國人也漸漸變得多了起來。
其中最多的,還是溫州人。
聽到那個我們稱之爲輝哥的男人跟我們介紹這個到處都是華人的地方,我和老鬼莫名其妙就是一陣自豪。
沒想到勤勞勇敢的中國人,居然還在這兒弄出這麽大的一片産業來。
威爾就是藏身在這個地方啊?
不過怎麽找尋他呢?
我和老鬼稍微聊了一會兒,然後與那輝哥告别,他還熱情地給我們留了電話,說有空的話,過來找他玩兒,他家在某某街開着一家洗衣房。
走在這中文招牌林立的第十三區,我和老鬼顯得有些漫無目的,一直到了中午時分,我們肚子饑惡,決定找一個地方吃飯。
館子找的是中餐館,而且是很便宜的那種,不過即便如此,也花了我和老鬼手裏大部分的餘額,當熱騰騰的飯菜端上來的時候,我把剩餘的錢放在了桌面上,然後告訴老鬼,說我們現在需要做兩件事情第一,就是解決經濟問題;第二,才是如何找到威爾他們一行人。
老鬼凝望着那幾張散錢,對我說道:“辦法我倒是有一些。”
我說啥?
老鬼說錢的事情,并不複雜,黑吃黑,你懂的。
我打了一個響指,說不錯,那第二件事情你也有辦法麽?
老鬼點頭,說其實這件事情并不複雜,首先一點,威爾跟我們大使館裏面的某人,肯定有聯系,隻不過這是秘密,人家未必會相信我們,所以也不會胡亂說出;第二點,那就是找到這一片地區的地頭蛇,或許就能夠找出威爾的聯絡地址。
我眉頭一挑,說地頭蛇?
老鬼說對,地頭蛇,絕對知道很多東西,唯一擔心的問題是另外那一夥人,他們應該也能夠想得到我們的辦法,而如果我們貿然與地頭蛇接觸的話,很可能會給自己帶來危險。
我沉默了一會兒,老鬼沉穩,考慮事情的确周到,利弊也分析得十分清楚。
仔細想想,我覺得我們還是得去一趟大使館。
不過在此之前,得弄點兒錢來花一花。
吃過飯之後,我和老鬼便開始四處打晃,往着人群裏面開始擠了過去。
這一回我們把目光集中在了某些同樣懷揣着不良目的家夥的身上。
第十三區的治安還算是不錯,不過到底還是有小偷的存在,我和老鬼都是這方面的行家裏手,對于那些人的神色、氣息都十分熟悉,而他們引以爲傲的下手速度,在我們看來也并不算是什麽絕活兒。
很快,我就鎖定了一個梳着髒鞭的黑人小夥,這家夥在人群裏面遊走,時不時地出手,不知道掏弄了多少錢包來。
瞧他那手段,倒是有練過一些的。
我跟老鬼兩人确定了目标之後,漸漸地向那人逼了過去,待他走入一條小巷處理贓物的時候,走了過去,一把将其堵上。
我在前,老鬼在後。
黑小夥兒瞧見我們這架勢,不由得笑了起來,沖着我們嚷嚷,一點兒也不心虛,不過好在我和老鬼根本不曉得這家夥到底在說些什麽,直接上前過去,一個鞭腿,就把他踢昏倒地。
緊接着我們滿心歡喜地上前去搜身,結果才搜到幾百歐元,和一大堆的散票子。
呃?
我拿着這錢,一臉郁悶,心想我們冒着這麽大的風險,居然就收獲這麽一點兒,實在是太悲催了。
老鬼反過來安慰我,說可以了,西方人現在都用信用卡,貼身帶的錢并不多,估計這些也就是應付一些小費之類的,這四百多,勉強夠我們這兩日的花銷了。
我無語地把這錢跟老鬼分了,然後離開了小巷。
看國情不同,這老辦法還是得改啊。
老鬼覺得夠了,而我卻還是想再弄一點兒,反正閑着也是閑着,掙點兒外快呗,于是我們又在大街上晃蕩,過了半個小時,發現人群裏突然多了一些人,朝着我們慢慢圍了過來。
我和老鬼有意識地朝着僻靜的小巷裏引導,很快之前的一幕又發生了,不過這一回,卻是換了我和老鬼被堵。
有九個人把我們給圍住,其中一個就是剛才被我一腳踢暈過去的黑小夥兒。
除了這個,還有兩個白人,而其餘六個,則都是亞裔面孔。
爲首的是一個滿臉彪悍的亞裔男子,沖着我們叽裏呱啦說了一堆,氣勢洶洶,我待他說完,便用英文跟這個家夥溝通,不過我這結結巴巴的應試英語也弄得對方一陣頭暈,最後的時候,他直接用粵語說道:“吊你老母啊,是中國人?”
我長舒了一口氣,說對的,大兄弟你也是麽?
亞裔男子指着自己說道:“老子叫做彪馬洪,他們歸我罩着,你們是什麽來路?”
我看了老鬼一眼,說我們是遊客。
彪馬洪指着那黑小夥兒,然後對我們說道:“格魯有得罪你們麽,爲什麽要對他出手?”
我面不紅心不跳地說道:“我們有一朋友,上回就是在這裏被人給偷了錢包,他告訴我們那小偷的模樣,跟他一模一樣,這一回他偷東西給我們撞到了,就得給他一個教訓。”
彪馬洪衣袖往下一滑,露出了一把跳刀來,眯眼看着我們,惡狠狠地說道:“你們敢在我彪馬洪的地盤上鬧事,簡直就是找死!”
他這一說話,其餘人不由得都露出了刀子來。
瞧這架勢,是準備教訓我們了。
我看了一眼老鬼,他平靜地說道:“計劃不如變化,準備實行第二計劃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