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樣的行徑,使得他們雖然擁有了不錯的修爲,卻并沒有得到同樣強悍的心。
沒有強者之心的修行者,最終不過是一頭看上去比較兇的土狗而已。
瞧見海貝圖和苟智被追得到處亂跑,我和老鬼站住了腳步,而小米兒則适時地叫停了那頭白虎。
白虎之上的兩個女人瞧見了他們,頓時就響了起來,另外一個女孩兒對李靜靜說道:”姐,你看,那是不是把我們綁到這裏來的惡棍?”
李靜靜渾身發抖,恐懼地說道:”是,就是他!”
兩人吓得都有些騎不住了,差點兒都要摔下來。這時我走到了她們的身旁,拍了拍白虎的身子,對她們說道:”相信我,我不會讓他們再傷害到你們的。”
我的出現,讓兩女的心中稍微穩定了一些,而這時海貝圖和苟智也瞧見了我們這邊的一大堆人馬。狂奔而來,恐懼地大聲喊道:”救命啊!”
這時我已經瞧見苟智應該是受了些傷,後背不斷在滴血,跑動的時候,身子有些歪。
而海貝圖到底還是家學淵源的緣故,别的不說,逃跑倒是一流的水準。
他朝着我們這邊跑了,而苟智則慢了一步,被那渾身青紫的少年給一把撲倒在地,緊接着那少年居然張開了嘴巴,朝着苟智的喉嚨咬了過去。
苟智大聲叫道:”救命啊,救命啊”
這聲音凄慘恐怖。在這樣的環境下,充滿了驚悚之感,然而在場的所有人都不爲所動,眼睜睜地瞧着他被啃去了半邊脖子。
我注意到了段家這十幾個人裏面,除了有些小孩兒吓得低頭不敢看之外,其餘的人。臉上都沒有半分同情。
可見這苟智在玉龍第三國的風評。應該并不算好。
或者說很差。
苟智倒下的時候,目光還是瞧向了我們這邊,至死,他的眼睛都沒有閉上。
他或許并沒有想到,大部隊就在眼前,衆人卻眼睜睜地瞧着他被殺,而作爲自己最好的兄弟和狐朋狗友,海貝圖卻甚至連回頭瞧一下的動作都沒有。
一如在雪山異域之中,阿莫幹被殺之後,他逃走時的決絕。
他最終死于了别人的冷漠,如同别人死于他的冷漠。
就在苟智被那并非人類的少年給啃去了半邊脖子的時候,海貝圖也終于跑到了我們的跟前來,開口說道:”救救我”
說這話的時候,他完全沒有了先前的公子哥兒形象,而是帶着小姑娘一般的楚楚可憐。
我看了一下護送段家的護衛領隊段保保,沒想到他居然低下了頭去。
他這顯然是要把決定權交到我們的手上來。
我明白了,而老鬼在開了口,指着啃屍的少年說道:”那是什麽東西?”
”鬼胎!”
海貝圖驚恐地說道:”之前的時候,我一直聽人說起過,講馬瘋子的女兒跳井身亡之後,肚子裏面,其實是有個野種的,馬瘋子去收屍的時候,發現這野種還有一口氣,就用秘法将他給剖了下來,然後開始飼養。爲了這事情,馬瘋子被抓起來過好幾次,結果一直都找不到證據,沒想到他居然真的在做這鬼胎天生自帶着一股戾氣,兇煞無比,實在是太厲害了”
他說話的時候,那少年從苟智的胸口擡起了頭來,一臉的血污,并且露出了殘忍而恐怖的笑容來,望着我們。
那眼神,仿佛瞧見的并不是人,而是一堆食物。
海貝圖一邊說着,一邊試圖朝着人群裏面擠過來,也許是感覺人多了,就會有安全感一些,我沒有任何猶豫,直接攔在了他的面前,冷然說道:”滾開去!”
海貝圖一愣,說你說什麽?
我一字一句地說道:”我說你滾開點,别擋路”
海貝圖乃玉龍第三國之中最有權勢的二代子弟,就連侯爺府也不得不委屈自己小姐嫁給她,以作聯姻,哪裏受過這等屈辱,眼睛頓時就是一紅,拔出了腰間的彎刀來。亞諷叨巴。
他沒有膽子跟那鬼胎少年決一死戰,卻有膽量朝着我們叫嚣,說你别以爲我父親死了,就可以欺負我!我海家在玉龍第三國,是一等一的名門望族,我大伯還在朝上當着國師,是頂尖的高手,等回過頭來,信不信我讓他給你們治罪,讓你立刻就去死?
我對這家夥本來就沒有好脾氣,瞧見他揮舞着彎刀,就露出了冷酷的笑容來,說我不知道你大伯會不會讓我去死,但是現在,我卻可以讓你去死所以,滾開!
老鬼在我說這句話的時候,不動聲色地站了過來,一副随時準備開打的架勢——
海貝圖不怕我,但是卻怕屢次三番救過他的老鬼。
他的眼圈一下子就紅了,對着老鬼說道:”大哥,你救過我兩次,就不能救我第三次麽?”
老鬼并沒有回答他的問題,而是轉過了頭來,一臉平靜地對着李靜靜兩女說道:”這個人是将你們擄到這兒來的主謀,對吧?”
李靜靜吓得抖如篩糠,不過聽到了老鬼的話語,卻咬着嘴唇,點頭,說是,就是他!
老鬼說對你圖謀不軌、毀你清白的,也是他?
李靜靜再一次堅定地點頭。
老鬼歎了一口氣,說倘若有機會,你會怎麽對他?
李靜靜沉默了幾秒鍾,她似乎在回憶着什麽,突然間,她的恐懼在一瞬間就消失了,取而代之的是憎恨,咬牙切齒的憎恨。
她死死地盯着海貝圖,說道:”我們在爬玉龍雪峰的時候,他帶着人,二話不說就沖過來,拽着我們的頭發就打,打完就拖着我們走?我們哭鬧,求他,跪着求,忍受着前所未有的屈辱懇求,招來的卻是一頓毒打,他是虐待狂,我身上現在還有着他咬出來的傷口我若是有機會,恨不得喝他的血、吃他的肉!”
聽到李靜靜這一番滿是怨恨的話語,老鬼回過了頭來,認真地對海貝圖說道:”知道麽,其實在我們的心中,像你這樣的雜碎,比馬瘋子更加可惡!”
我在旁邊點頭說道:”馬瘋子不過是暴政之下的屁民反擊而已,那是自家女兒被人壞了身子、又死在井底之時爆發的絕望?而你呢,這世間沒有人對你有所不公,你出生起就享受着比别人好得多的一切,然而這些并不是讓你可以作惡的理由我還是那句話,世間定有公義,倘若無人管,我和老鬼來管!”
聽到我們三人的話語,原本一直表現得楚楚可憐的海貝圖臉色一下子就猙獰了起來,沖着我們吼道:”去你媽的!你們都是他媽的賤民,賤、賤!就該讓我們這些上等人欺負”
上等人啊
我輕輕歎着,指着他的身後說道:”上等人,不知道你的肉,會不會比别人的鮮美?瞧你的背後吧!”
海貝圖扭過頭去,瞧見原本伏在苟智身上啃噬血肉的鬼胎少年,此刻居然撲到了他的身後來,下意識地舉刀去擋,結果被一把拍開,然後胸口被那少年惡狠狠地撞到了,一個踉跄,卻是倒在了地上。
我們沒有理會這邊的糾纏,而是由我、老鬼和段保保等人的警戒下,護送着這一隊人進入了祭堂,走進那通道裏面去。
海貝圖給那鬼胎少年給糾纏住,忍不住地絕望了,厲聲喝道:”你們真的見死不救?”
我忍不住笑了,說說起來,這孩子還是你同父異母的弟弟,你們哥倆兒,就慢慢叙舊情吧,我們走了
我們沒有任何停留,在那滿是壁畫的通道前匆匆而走。
走了幾分鍾,突然間我聽到後面傳來一聲驚叫聲,心中一跳,卻是趕緊跑了過去,卻見那一身鮮血的鬼胎少年居然追了過來,将一個段家護衛給殘忍的分屍了。
這鬼東西的眼中沒有善惡,不會放過任何一個逃走的人,所以我們若是想要護送着其它人離開,就得攔住它。
或者殺掉他。
這般想着,我沖着前面的小米兒喊道:”寶貝,你送兩個姐姐先離開,爸爸等一會兒再過來。”
段保保也吩咐幾個兄弟将人給送走,卻與我在此并肩而立。
同樣站在我們身邊的,是老鬼。
三人扼守住這條通道,讓那些我們所關心和愛的人,先行離開。
狹長的通道口,每隔十米的油燈忽閃忽閃,地上散落着人的屍體,想必是前人離開的時候,被這個鬼胎少年給殺害的。
馬瘋子别看人瘋狂,其實心思細膩得很,早就準備了這一切,而這個鬼胎少年,則是封堵出口最關鍵的所在。
他要讓這裏的所有人,都死。
他要讓玉龍第三國的一切,來爲自家女兒陪葬
不能讓任何人,逃離這一場等待了二十多年的審判。
吼!
鬼胎少年一聲嘶吼,像野獸一般,朝着我們飛撲而來,而戰鬥,則在這一瞬間爆發了。
ps:
世間沒有對錯,我們隻是,各爲,所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