铛、铛、铛……
這鍾鳴聲,一聲比一聲更加宏大,在整個天地之間來回晃蕩。仿佛所有的生物都能夠感受得到那鍾聲之後的威嚴,一開始的時候我們并不在意,然而到了後來的時候,老鬼的臉上陡然變色,沖着我狂吼道:“跑,快跑!”
因爲緊張和恐懼,他的聲音似乎都變了,透着一股子尖厲,而我也想到了什麽,驅使着白虎,與小米兒向着那永凍湖面上狂奔。
如此跑了一段距離,身後傳來轟隆隆的響聲,我忍不住回頭一看。卻瞧見漫山遍野的積雪,從雪山之巅滾落而下,朝着下方轟然砸來,那氣勢,簡直比奔跑的馬群還要恐怖十倍。
我和老鬼沒命地跑着,然而是小米兒第一此瞧見這般恢弘的雪崩之景,忍不住擺手。興奮地叫着。
她不會說話,吱吱呀呀,恨不得跳出來,朝着那雪崩迎了過去。
恐怖的雪崩整整持續了三兩分鍾,方才停止。從山上砸落而來的石頭封堵了原路,有的甚至跌落到了永凍湖上面,将那不知道凍了多少年的堅冰給砸出一個又一個的窟窿來。
結束之後,我們停下腳步,爲剛才突如其來的災禍而感到驚悸,而就在此時,有一隊人馬趕到了這兒來。栢鍍意下嘿眼哥關看嘴心章節
“是他,就是他!”
遠處傳來了一聲尖厲的叫聲,我循聲望去,卻見出聲的人,卻正是之前朋友被擊殺,結果自己卻一人逃走的苟智。
此刻的他正和海龍一行人在一塊,瞧見了騎在白虎之上的我,慌忙指向我,朝着海龍傾述着。
海龍踏着滑雪闆。遠遠地望着我們,冷聲喊道:“這雪崩,是你們弄出來的吧?”
我抱着小米兒,看了老鬼一眼,搖頭,說不是。
海龍瞪着我們,怒聲喊道:“不是你們,那又是誰呢?”
我想起之前馬瘋子拖延我們的時候,曾經說過的話語,不由得冷笑了起來,說海龍,在幾十年前的時候,你曾經糟蹋了一個姓馬的女孩子,并且逼得她投井自盡,可曾有這麽一回事兒?
海龍的臉上一下子就不自然了,故作平淡地說道:“那麽多年過去了。陳年往事,誰還記得?”
我說我就問是與不是?
海龍不想在晚輩的面前提起這種羞恥的往事,不由得眉頭一揚,說怎麽,你們是想出頭麽?
我搖了搖頭,說不是我想出頭,隻是想告訴你一件事情,這件事情,你或許都已經忘記了,但是那女孩兒的老爹卻還記得,他通過種種手段,最終還是進入了雪山異域,并且在那雪峰半山腰的玉龍聖碑面前,磕了九千九百九十九個頭,最終感動了神靈,獲得了雪原領主的認可……
等等!
海龍高聲喝止住了我,焦急地喊道:“你是誰,馬瘋子已經去了封印峰?”
我說原來那裏叫做封印峰?
旁邊的海貝圖氣憤地大叫,說你手上不是有地圖麽,跟我們裝什麽傻啊?
我很無奈地攤開手來,說拜托你們以後制作地圖的時候,能不能稍微也寫點兒漢字呢,那個什麽東巴文字,我愣是一個都沒有看懂。
海貝圖惱怒地喊道:“既然沒有看懂,爲什麽能夠找到補給點,并且把它給付之一炬?”
他顯然對此事十分介懷,然而海龍卻伸手攔住看了他,對我寒聲說道:“然後呢,那鍾聲是馬瘋子給敲響得咯?”
我點頭,說應該是,我們離開的時候,馬瘋子已經獲得了那玉龍聖碑的認可,整個人已經變成了背上長着翅膀的怪物,我們不敢與他交手,隻有跑下來了。
海龍猛然一揮手,說那兒哪裏是什麽玉龍聖碑啊,那是五煞奪魁炎陽鎖魔碑,封印着極北之地來的雪人領主曼因哈,那魔頭可是當年集齊了玉龍雪山、哈巴雪山兩位山神之力,以及金沙江、怒江、瀾滄江三大水系女神的祝福,方才被封印于這秘地的,而整個雪山異域,都不過是它的囚籠而已,沒想到馬瘋子居然有本事從千萬般封禁之中,與那魔頭取得聯系,獲得傳承。
我沒有跟他争執這些,隻是平靜地告訴海龍,說我之前跟馬瘋子有過短暫交流,他告訴我,他的目标,是毀滅玉龍第三國。
海龍不由得冷笑起來,說五神靈的封禁,哪裏是那般容易打破的,那馬瘋子,再厲害,又能夠厲害到哪兒去……
這裝波伊的話還沒有講完,突然間,我們的腳下就傳來一陣古怪的聲音。
這聲音,好像來自于腳下的冰層。
是破碎的冰塊聲。
我下意識地騎着白虎,與老鬼、小米兒盡量遠離,而海龍卻臉色不變,試圖找尋着這古怪聲音的來源,突然間,他腳下的冰層在一瞬間就裂開了去,露出巨大的裂縫來。
那永凍湖的湖水,終于出現在了我們的眼前,然而還沒有等我們仔細打量,裏面便生出十數條揮舞的肉色長鞭,朝着周圍卷了過來。
這玩意的範圍十分寬廣,一部分卷向了海龍一行人,而另一部分,則朝着我們蔓延而來。
我們這兒早有準備,離得又遠,很輕松地就避開了去。
而海龍那邊則驚險很多,因爲他們正處于裂縫的邊緣處,結果那宛如章魚觸手的肉色長鞭一出現,就給他們帶來了巨大的“驚喜”,手忙腳亂地往後逃離。
啊……
當我們跑到了安全距離的時候,突然間聽到一聲凄厲無比的叫聲。
我忍不住回頭一瞧,卻見那個叫做寇然的年輕人卻是被卷着腰間,然後高高地抛去,海龍拔劍救人,騰空飛起,一劍斬落了那根滿是吸盤的長鞭,然而另外一根卻是半空接力,将寇然給拽入了冰冷的湖水裏。
那叫聲短促,持續了不到三五秒鍾,就驟然停止了。
海貝圖和苟智望着後方狂奔而走,一刻也不停留,而海龍則沖到了裂縫的口子處,試圖去就那個被拽入冰冷湖水裏的寇然。
然而他最終還是猶豫了一下,沒有跳入裏面去。
救不活了,既然如此,也就别再搭進自己的性命進去了吧。
這般想着,海龍沒有再試圖救人,而是轉身,朝着自己的兒子和苟智逃跑的方向奮力追去。
老鬼看了我一眼,毫不猶豫地說道:“我們追上他,也許能夠找到逃出這個鬼地方的辦法。”
這個時候,我們也都已經明白過來,這十幾條突然出現的古怪長鞭,其實是聽命于馬瘋子的,他曾經狂妄地說起過,整個雪原都在他的掌控之中。
那麽他的意思是……
我都不敢往深處想,越往裏面想,越覺得驚悚,隻有騎着白虎,與老鬼繞開了冰縫,在永凍湖上飛馳着,然後擔憂地說道:“你說的隻是一種可能,而另外一種,則是他會趁機把我們給殺了,好讓知道當初醜事的人都消失不見。”
老鬼說你是覺得,他能夠把我們兩個都給殺掉麽?
我搖頭,說我隻是提醒你而已。
海龍一行人的速度飛快,很快就趕到了永凍湖的湖邊邊緣處,然而這個時候,那雪原之上,突然出現了密密麻麻的點,有黑的,有白色,也有灰色的,仔細一看,居然是各類千奇百怪的野獸。
這些野獸在瞧見了海龍一行人和我們之後,就好像打了雞血一般,瘋狂嘶吼着,然後朝着我們這邊沖了過來。
暴動了!
瞧見那無數的雪豹、雪狼、白虎、野熊還有跟人長得幾分相似、直立行走的雪人,我的心開始往下沉去。
原來馬瘋子所說的毀滅玉龍第三國,居然是這樣子的。
他居然可以操控這雪山異域裏面的生靈?
就在這個時候,我座下那狂奔的巨大白虎也變得無比的狂躁了起來,喉嚨裏不斷發出低低的嘶吼聲,渾身不自然地戰栗,仿佛随時都有可能把我給甩飛一般。
我慌忙趴下來,手撫摸着它脖子上面的毛發,而小米兒也感受到了它的不安,趴在那虎頭之上,對着它的耳朵吹氣。
在我的南海禦獸術和小米兒的雙重安撫下,那白虎終于沒有再受到影響,而這時我們也追上了海龍一行人。
我沖着那家夥大聲喊道:“海先生,在馬瘋子這家夥面前,我們或許應該合作,你說呢?”
海貝圖和苟智心慌意亂,這使得海龍有些照顧不及,聽到我的呼喊,終于抛開了面子和仇恨,回答道:“你說該怎麽合作呢?”
我說道:“當下之計,隻有離開這兒,将此事彙報給玉龍第三國的高層們,集齊衆人之力,将馬瘋子給鎮壓了,要不然,整個雪山都将崩潰,而你我也都蕩然無存……”
我大聲吼着,而海龍則陷入了沉默,顯然是在計較着這裏面的得失。
而就在此時,從樹林的深處突然傳出十幾頭雪狼犬來,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一下子就将慌張掌控滑雪闆的海貝圖給撲倒在了地上。
它們眼睛通紅,張嘴就咬。
犬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