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天,這情況誰遇到過啊?
甭管這些蛇有毒沒毒,隻要咬過來,那可都不是什麽好事情。我和金老三可不就被活活咬死了去?
冰涼的觸感讓我渾身僵直,而這個時候那金老三也感覺的出來了,沖着我低聲喊道:“王二兄弟,我拖住,快點跑!”
說着話,他奮力往前遊去,似乎想用自己來吸引蛇群的注意,讓我逃出。
然而他終究還是太天真了既然到了這蛇群裏面來,哪裏能夠再脫身?
眼看着金老三就要被無數蛇群淹沒,我心中突然就生出一股勇氣,一個猛子紮下去,兩個“心髒”同時發力,人如利箭。終于追上了人,一把拽着他的手,就硬着頭皮往前沖。
那些蛇在我們的身邊不斷地遊動着,似乎也被兩個突如其來的闖入者給吓了一跳,紛紛在外圍遊動,卻也不敢上前攻擊。
趁着這兩邊都“驚慌”的機會,我瞧見前面好像有一個礁石。趕忙拽着金老三遊到了那礁石前,手腳并用爬了上去。
一直到了這個時候,方才周圍一打量,才瞧見這兒居然是一個大水潭,足足有兩個籃球場并攏那般寬闊。而我們所在的這個地方,卻是水潭的中心處。醉心章、節億梗新
這裏有一條剛剛凸出水面的小道,一路蔓延到了水潭的岸邊去。
至于水潭的邊上是什麽,這個就瞧不清楚了。
那兒一片黑蒙蒙的。
整個空間裏不斷傳出各種窸窸窣窣的聲音,讓人忍不住地直打哆嗦,手腳冰涼。
我和金老三兩人剛剛爬上這礁石,黑暗中傳來一聲尖銳的聲音,有點兒像是破了音的哨子,又或者是一記鷹啼,将整個空間暫時的甯靜給一舉刺破。
嘩啦啦……
原本還算是平靜的潭面,在一瞬間,突然就像沸騰起來的開水,不斷地翻滾着,而出現在我們視野之中的那些玩意,卻是那一條條鱗甲油亮的長蛇。
想象一下。幾百平方米的潭面之上,無數長蛇翻湧,那情形到底是怎麽一個盛況?
我不需要想象,因爲這玩意就在我的眼前,當下就如同墜入了地獄一般,恨不得将金老三手中的發光物給扔掉,然而他卻仿佛失了魂一般,不停地哆嗦着,緊緊抓住了我的衣角,說王二兄弟,我對不起你,選錯路了,這裏是五毒教的萬蛇潭,落入了這裏,根本就沒有逃生的機會,對不起。對不起……
他不停地重複了一句話,而那些醜陋長蛇在一聲尖厲的叫聲之後,突然間就變得狂暴起來,湖面上繼續翻湧,靠近我們這不到三平米礁石的蛇群,則開始遊動身子,朝着上面攀爬而來。
它們遊動迅速,目标明确,完全沒有了剛才那惶然無措的模樣。
兇!
每一條都張開了嘴巴,露出了尖銳的牙?來。
我右手一摸腰間,抽出了馬良的那把軟劍來,微微一抖,卻是将一條飛射而來的長蛇給削去蛇頭,然後揪着發瘋的金老三大叫道:“金大哥,鎮定,鎮定,想想你家胖妮兒,你得活下去,努力地活下去!”
原本陷入了絕望的金老三在聽到“胖妮兒”這三個字之後,整個人的精神就是爲之一震,眼神一下子就清澈了過來。
不過盡管恢複了神志,但望着這密密麻麻撲來的蛇群,他終究有些慌亂了,抽出了那根鐵榔頭,一邊拍飛襲來的毒蛇,一邊問我道:“王二兄弟,你說該怎麽辦?”
人在絕望的時候,是最容易産生依賴心理的,盡管在此之前,金老三運籌帷幄,然而此刻卻慌了神,把希望寄托于我的身上。
我又能有什麽辦法呢?
在感到肩頭責任猛然一沉的同時,我飛速地思考着當下的情況,而就在此時,我突然發現一個情況,那就是在我面前的蛇群雖然氣勢洶洶,卻到底有一些畏懼,反而是圍着金老三那邊的蛇群更多一些。
這到底是怎麽回事麽?
眼看着這些蛇群即将把我們給蔓延了去的時候,我的腦子裏不斷地想着難道是因爲我一直跟小米兒在一起,身上沾了她的氣息,使得這些長蟲畏懼?
不對,不對,它們竟然有些害怕我,但是在剛才那一聲尖銳叫聲的慫恿下,還是朝前圍來。
難道是……
等等,蛇是冷血動物,天生怕火,而火我的天,我的左手手掌之上,可不就有一頭火眼狻猊呢?
這玩意還在那石闆上面的時候,可是将一冰泉給足足變成了雪地裏滾滾的溫泉那溫度,崗崗的,難道這就是那些長蛇畏懼我的原因麽?
隻是,那火眼狻猊在我的手掌之中沉眠,使得它們雖然畏懼,卻還是有着勇氣挑戰。
我該怎麽辦?
我使勁兒想着,眼看着這些長蛇就要撲将上來,把我和金老三給淹沒的時候,我終于忍不住了,拿着軟劍輕輕劃了一下左手的手掌,惡狠狠地大聲吼道:“别特麽的裝死,交房租了,交房租了,我若是死了,你特麽的也别想獨活……”
離水宋家根本沒有教過我馭使火焰狻猊的咒訣和手段,我這完全就是碰運氣。
不管它能不能聽到我的話語,我隻是想表達一個意思。
要死一起死,不想死,就貢獻點兒力量。
有用麽?
我不知道,在手心被劃破的那一瞬間,我突然間感覺自己這般做,實在是有些傻波伊,那火焰狻猊就是一靈體,跟個娃娃一般,哪裏能夠知曉我的這些話語?
要死了麽?
手心的劇痛讓我心情變得有些古怪,似喜似悲,而就在此時,那鮮血低落在腳下的一瞬間,突然一下,一大蓬的火焰就從那岩石上冒了出來。
這火焰在燃燒的一瞬間,竟然凝化成了一蓮花的摸樣來。
一朵、兩朵、三朵,千百朵,朵朵盛開……
就在我和金老三陷入絕望的時候,突然間整個空間變得一片明亮起來,我滴落在腳下岩石的血液,在一瞬間變成了蓮花形狀的紅色火焰,而這些火焰開始蔓延,一下子就将我們腳下的礁石給布滿,甚至還蔓延到了那旁邊的潭水上面去。
那一瞬間的場面,當真是讓人詫異無比,我感覺如同做夢一般,而等我回過神來的時候,卻聽到雙耳之中,傳來了一陣怒吼。
那吼聲似近實遠,似曾耳聞……
是火焰狻猊,那家夥充滿憤怒地呐喊着,仿佛在向我抗議什麽,而我卻根本無法理解它的憤怒,隻是呆呆地望着腳下的火焰,發現它根本就傷不到我和身邊的金老三,卻把那些蔓延上來的蛇群給燒成一片灰燼。
灼熱!
我的心中被巨大的欣喜給填充得滿滿,腦子裏不斷地回蕩着一句話:“我懂了,我懂了……”
宋老你們不告訴我那馭使方法沒問題,老子自己找到了。
自殘。
對,就是用同歸于盡的方式來告訴那火眼狻猊,小子你既然住在我這裏,即便是不能按時交房租,那也得給我貢獻一點兒力量,否則大家要死一起死。
是的,老子就是這麽流氓,你有本事跳出來咬我啊?
那火焰狻猊此刻已經融入了我的血液之中,再也沒辦法自主,自然也不可能跳出來咬我三兩年之内,它都沒有這個本事,而等那時間過了,老子未必沒有制服它的手段。
似乎發現了這個問題,那畜生一陣怒吼過後,居然便不再鬧騰了。
識時務者爲俊傑!
我這邊欣喜若狂,而旁邊自以爲必死的金老三也是興奮地跳起了叫來,沖着我大聲喊道:“王二兄弟,太牛掰了,太牛掰了,你到底是從哪裏冒出來的……”
我這時的心情稍微平靜了一些,趁着這股火勢,一把拽着他的胳膊,說金大哥,走,我們趕緊離開這裏。
我這話兒剛剛說起,那萬般火蓮仿佛能夠明白我的心意一般,将那條淺淺的小道圍着,一路蔓延而去。
金老三整個人都已經飄了起來,口中咕哝着,快步向前走,而我瞧見周遭翻湧的蛇群,也是心頭發麻,沒有敢在停留,快步而走。
兩人一路走到了潭邊,而那火焰也在此時停歇,接着那蔓延的火蓮光華,我瞧見岸邊這一塊兒的空間也很大,而我們正對着的,居然是一處石頭壘砌、一丈多高的台子。
是祭壇。
拜祭什麽呢?
那些蛇群對于仿佛已經産生了畏懼,并沒有上岸來,隻是在潭水裏翻湧,而我緊緊握緊流血的左手,走到那台子下面,朝上望去,還沒有瞧見什麽,卻聽到上面傳來一聲淡淡的話語:“我感覺到了火焰龍子的力量,你們到底是誰?”
啊?
有人麽,是剛才那聲尖銳叫聲的發出者麽?
我的心中充滿疑問,一個箭步,就沖上了那祭壇上,結果在一瞬間就給驚得渾身僵硬,愣在了當場。
我瞧見了一個女人。
我瞧見了一條蟒蛇。
我瞧見了一個上半身女人、下半身蟒蛇的妖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