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辦?
我有些猶豫,而那孩子伏在地上,繼續說道:“大俠,瞧你一丈多高的牆,跐溜一會兒上,跐溜一會兒下,肯定是有功夫的,求求你了,教教我吧?”
我不動聲色地打量着這宅子,瞧見它并非臨街的鋪面,而是民居,一樓磚石。二樓木制,上面還有黑瓦,是那種統一規劃的。
咦?
我心中一動,出言問道:“你在這裏幹嘛?”
那熊孩子說我剛才在院子裏尿尿,擡頭就瞧見你了。
正說着話,突然間屋裏子有人喊道:“城仔,你在跟誰說話啊?”
這是個老婦人的聲音。沙啞而無力,那孩子吐了一下舌頭,然後回頭大聲喊道:“奶奶,你睡覺吧,我在院子裏尿尿呢。沒人。”
那老婦人說家裏有廁所,你跑院子裏尿什麽啊?
熊孩子說我澆花呢。
老婦人說你可别弄着傻事了,你那一泡童子尿下來,花都給熏暈了,哪裏還能開得了啊?
話是這麽說,她房間裏的燈卻又關了去。醉心章、節億梗新
熊孩子一骨碌爬起來,低聲對我說道:“大俠,你是不是要找地方歇息呢,在我家吧,我爸媽在外地做生意,家裏就我一個有些耳聾的奶奶,你躲我家吧,最安全你放心,我絕對不會跟任何人說起你的事情,我向孫悟空保證!”
聽到他的話語。我又想起剛才外面的情形,想着我倘若這個時候離開,到底還是疲于奔命,還不如就歇在這兒算了。
想了想,我問他,說你叫什麽名字?
他說我叫顧西城。
我說好,我今天就住在你家,不過你得給我發毒誓了,不能讓任何人知道我在你家,知道不?
熊孩子忙不疊地點頭,然後說道:“我住在二樓,你跟我上樓去吧?”
我點頭,說好,然後抱着小米兒,跟他從後門進入,然後上了樓梯。來到了二樓的一個房間,打量了一下,然後坐下,那熊孩子挺機靈的,屁颠屁颠過來問,說大俠,你餓了麽,冰箱裏有鮮花餅,要不要吃一點兒?
我搖頭,說不用,他有端了水過來,殷勤得很,我稍微喝了一口,對他說你别忙乎了,趕緊睡覺,明天還得上課呢。
熊孩子說明天周六呢,不上課。
他瞧見了趴在我懷裏的小米兒,說這是你的女兒麽,她叫什麽名字啊?
我将小米兒放在他的床上,摸了摸她嬌嫩的小臉兒,說叫做小米兒,好聽不?
熊孩子說好聽,然後又問我,說大俠,你教我功夫吧?
我搖頭,說學功夫很苦的,你可受不了。
熊孩子說怎麽會,我一定會很努力、很努力的,你放心,我要是敢喊半個累字,我就是超級無敵大笨蛋!
我:“呃……”
既然想在人家這兒躲着,多少就得交一些房租,我有這樣的自覺性,想了一想,于是對他說:“我先教你一些吐納的方法,讓你感受一些氣的流動,如果你真的有着根骨的話,說不定能夠學呢。”
他歡呼雀躍,我讓他小聲一點,然後在那堆滿小學課本和練習冊的房間裏,跟這孩子小聲地講解起感知炁場的方法來。
如此講了大半個鍾頭,我讓他自己練習,我則盤腿而坐,開始了每天的修行來。
如此一夜便匆匆過去,次日我睜開眼睛,瞧見那熊孩子趴到在了床上,呼呼大睡,哈喇子流了一片。
清晨,我推開窗戶,呼吸着清醒的空氣,想着接下來的時間裏,我到底該如何辦,而就在這個時候,聽到樓下傳來了熊孩子奶奶的聲音:“城仔,下來吃早餐了。”
她喊了兩聲,熊孩子迷迷糊糊地張開眼睛來,不耐煩地應道:“哎呀,奶奶,今天周六,你就不能讓我睡個懶覺麽?”
他說着話,突然醒了,瞧見我,一骨碌就爬了起來,低聲喊道:“師父,你起來了啊?”
我連忙搖頭,說别,我可不是你師父。
熊孩子說你昨天都叫我功夫了,怎麽能不是我師父呢?
我說那就是些粗淺手段,是個人都會,而且你未必有那根骨,所以還是免了吧……
他被我打擊一番,卻也不惱,跳下床來,說那我叫你什麽?
我說我姓王,你叫我王哥吧。
熊孩子說王哥,你餓了沒有,我們下去吃早餐吧,我奶奶做的黃豆面很好吃呢,走,我們去嘗一嘗,順便把我奶奶介紹給你。
我有些猶豫,說你奶奶可不可靠?
熊孩子說我奶奶人很好的,絕對好客,你放心,一會兒讓我跟她講一下,肯定會歡迎你在我們這兒住的……
他極力推薦,而我則有些猶豫。
倘若隻是顧西城這熊孩子,我倒也沒有多少擔心,因爲這孩子給武俠小說給毒害了,腦子裏面一根筋,反而最安全,但倘若是他奶奶,老年人的膽子很小的,思想也比較複雜,如果覺得會牽連到自己,難免會想東想西,而如果是這樣,就很有可能出問題。
我想了好一會兒,而這時門口也出現了腳步聲。
我看了滿臉渴望的顧西城,決定還是跟他奶奶談一下吧,如果她反對的話,我就化一下妝,然後出城,想來應該也沒有多大問題。
門開,一個八十多歲、滿臉周圍的老奶奶出現在門口,瞧見房間裏面的我,不由得一愣,用當地土話說道:“後生仔,你是哪個啊,怎麽在我孫子的房間裏面?”
熊孩子慌忙上前跟奶奶解釋,說這是我王哥,他現在被壞人找麻煩,奶奶,求求你,讓王哥在我們家裏躲一躲好麽?
那老奶奶看了我一眼,然後說城仔,早餐做好了,你去吃,我跟小王談一下。
熊孩子不肯,卻給我勸開了,那老奶奶走進房間裏來,瞧見床上熟睡的小米兒,有些詫異地問我道:“後生仔,到底怎麽回事,你能仔細講一下麽?”
我笑了笑,說就是碰到了幾個仇家,想要找我麻煩,我昨天碰巧翻到了您家後院的牆頭,被你孫子瞧見了,他就邀請我在這裏住下,我帶着孩子,不想奔波,就臨時在這裏歇了一宿,您若是介意,我一會兒就走。
老奶奶瞧了一眼床上的小米兒,有些疑惑,說這孩子真的是你家娃娃?
我微笑着說不信的話,一會兒等她醒了,也就知道了。
老奶奶沒有再多問了,點頭說道:“出門在外,誰還沒有個難處呢,你跟我下來吧,我就煮了城仔的早餐,早知道給你多煮一碗。”
我跟着來到了樓下,那老奶奶在廚房忙活,煮了一大碗黃豆面,我昨日随便吃了一點兒,腹中有些饑餓,越發覺得好吃。
吃過了早餐,老奶奶告訴我,讓我在屋子裏待着,别處去,她去菜市場買點兒菜。
老奶奶提着布籃子就離開了,我心中有些忐忑,打發了那熊孩子,然後拿他們家的座機,挂了一個電話給黃胖子,詢問這個所謂麗江十三镖的情況。
電話打了很久都沒有通,挂了一會兒,他回了過來,告訴我剛才在挨老頭子的訓呢,灰頭土臉的。
我說荊門黃家有沒有找他麻煩?
他猶豫了一下,告訴我,說這事情由他父親出面,跟荊門黃家的人溝通了一下,人挺講理的,說這事兒是黃養天跟獨南苗寨的那幫人私下弄的,跟他們荊門黃家無關,不但如此,别人還特爽快地把錢都給賠了,真的有些不敢相信。
我說他們的姿态越低,說明顧忌越多,這是好事,說明我們把這件事情給黑手雙城說了,這選擇是對的。
黃胖子有些擔心地說道:“我這邊是沒問題了,不過他們一定要找個出氣筒,你的麻煩就大了,我聽方志龍說了,荊門黃家發布了江湖通緝榜,說殺了你的話,就有兩百萬的賞金,而如果是活捉了你和小米兒,有五百萬到八百萬不等呢……”
我說這事兒我也知道了,不過你放心,我不會給他們機會的。
黃胖子在電話那頭歎了一口氣,說我就不問你現在在哪裏了,隻想告訴你,如果被人抓了,一定想辦法通知我,不管有多遠,我一定過來救你。
我說實在不行,我跑國外去,未必黃家還能夠找得到我。
挂了電話,我越想越覺得是這個道理,那荊門黃家的勢力是廣,但未必能夠出得了國,這裏離邊境不算遠,我或許可以……
我在房間裏想着事兒,沒多時熊孩子的奶奶回來了,她找到我,說後生仔,我剛才去買菜的時候,聽他們傳了一個事情,說有三個女遊客昨天半夜失蹤了,警察到處找人呢,這事情跟你有沒有關系啊?
我一愣,說什麽女遊客,她們叫什麽名字啊?
老奶奶摸着額頭,說我記得他們講那尋人啓事來着,哦,對了,有個女娃叫甯檬,一個叫于小帆,還有一個……叫什麽來着,哦,對了,叫李靜靜!
什麽,李靜靜?