米茜茜跟着圓臉婦人一路走,看着四周環境,越看越滿意。
“今天真是謝謝大嬸了,您怎麽稱呼?”既然要留下來,米茜茜想着現在趁機熟絡熟絡關系。
圓臉婦人笑眯眯的說:“我夫家姓胡,排行老三,你叫我胡三嬸吧。”
“哎,好,胡三嬸。”米茜茜笑着點頭,覺得這位嬸子很親切,特别像她小時候的鄰居阿姨。
胡三嬸帶着米茜茜來到一個種着大石榴樹的院子外面,院子裏有個小女孩,正乖乖巧巧的坐在小凳子上編草結玩,胡三嬸沖那小女孩喊道:“冬蘭,你爺爺呢?”
叫冬蘭的小女孩站起來,腼腆的笑,“我爺爺出去了,還沒回來。”
這時,從屋裏走出來一個比胡三嬸年輕些的女人,一見胡三嬸就笑起來,“你這是從哪裏領來的姑娘?長得真俊俏,跟畫裏的人兒似的。”
米茜茜不好意思的笑了笑,暗想有那麽誇張麽?我不就是長得白一點嗎……
胡三嬸說:“可憐見的,是個苦命人,家裏隻剩她一個孤苦伶仃,想來咱們荷花村落戶,這不,我就帶她來找吳老爺子了。”
那女人應該是吳家的媳婦,聞言再看向米茜茜時眼神裏流露出同情,又有些困惑,問道:“看姑娘你不像鄉野粗人,應該是鎮上長大的吧?怎地不留在鎮上?鄉野風景雖好,到底不如鎮上生活方便吧?”
米茜茜微垂着頭答道:“大姐有所不知,鎮上生活花銷實在太大,我一介女流沒甚本事,家産微薄,即使緊衣縮食也難以度日……”
胡三嬸聽米茜茜這樣說辭,連連歎息,“可不是嗎?鎮上如果家裏沒有井,連喝的水也是要花錢買的,更不要說那些個柴米油鹽,你一個姑娘家沒個進項,日子怎麽好過?”
吳家媳婦也覺得米茜茜身世可憐,側身将她和胡三嬸迎進屋裏,“快進來坐吧,我公爹很快回來……唉,你家裏沒有别人了嗎?看你年歲也不大,以後沒人幫襯可怎麽好……”言下之意,是爲米茜茜的終身大事擔憂,畢竟女兒家的婚事都需長輩做主,像米茜茜這樣家裏絕了戶的,反倒不好說親。
米茜茜卻沒聽出弦外之意,順着吳家媳婦的話說道:“人走茶涼,自從家中二老接連過世之後,那些親族便不怎麽來往了……家父臨終前,最遺憾的就是沒得個兒子繼承香火,我想着等自己落腳後,無論如何也要給家父過繼個男孩,以後逢年過節也好有個燒紙敬香的人。”
吳家媳婦引米茜茜坐下,轉身給她和胡三嬸倒了茶水,“你是個孝順的,你爹泉下有知會瞑目的。”
米茜茜接過茶碗,說了聲謝謝。
坐在她身邊的胡三嬸連連點頭,煞有其事的說:“看面相就覺得姑娘你是個心善心慈的,過繼一個小子也好,養大了就能幫你頂門立戶了。不過這人選可要好好挑一挑,歲數太大的已經記事了養不親,歲數太小的……”
胡三嬸說着,猶疑的打量米茜茜一眼,“奶娃娃不好伺候,你年紀輕,怕是做不來。”
米茜茜忙道:“三五歲的就很好,年紀小不記事,又能跑能跳的,我應該照顧得了。”
“哎!”胡三嬸叫了一聲,看向吳家媳婦,“曹家那婆娘前段時間不是打聽過人牙子嗎?與其讓她把狗娃賣給人牙子,不如過繼給……”
話音頓住,胡三嬸扭頭看向米茜茜,笑起來,“還不知道姑娘叫什麽呢。”
米茜茜正要說出自己的名字,突然想起來自己要過繼陸深的事,如果她姓米的話,陸深豈不是就要變成米深?
……米深?
天啊,還能再難聽點嗎?
“我姓陸,嬸子和大姐叫我茜茜就好。”
這句話說出來的瞬間,米茜茜就反悔了!憑什麽自己要跟他姓啊?!……但是已經無法返回了。
“原來是陸姑娘。”吳家媳婦笑道,“以後我就叫你茜兒妹子吧,你安心在我們荷花村住下,過繼的事兒也别着急,十裏八鄉的,總會找到合适的。”
“什麽過繼?”一個老漢背着手走進屋,身後跟着一個青年,應該是他的兒子。
“爹,守仁,你們回來啦。”吳家媳婦連忙起身,“這是陸家妹子,想在咱們荷花村落戶,剛才我們正聊着呢,陸家妹子家裏隻剩她一個了,所以想落戶後過繼個孩子,給她爹繼承香火。”
吳老叔聽了點點頭,照例問了一些米茜茜問題,姓誰名誰,家住何處,祖上有沒有作奸犯科的人,諸如此類。
米茜茜一一答過,地名當然都是胡編的,反正古代信息不發達,沒聽過的地名多了去了,更不會去實地考察她說的是真是假。哎,其實她還是有些心虛的……畢竟人家大小是個村官呀。
吳老叔聽完米茜茜說的話,花白的眉毛皺起來,像是在想什麽事情,摸出煙槍吧嗒吧嗒抽上了。
米茜茜見老頭這樣,心裏直打鼓。
難道在這種窮山溝溝裏落戶也很難嗎?
轉念又想,自己是不是應該……給點好處費?
系統倒是給了她五百兩啓動資金,随時可以兌換,不過米茜茜對這個世界銀錢的衡量不太了解,所以也搞不清五百兩算是多呢,還是少呢?
她正胡亂想着,吳老叔忽然開了口:“落戶的事好辦,過繼恐怕不太容易,都是自家孩子,誰舍得給别人養?就是有那願意的,隻怕也是瘸了殘了的孩子……”
米茜茜頓時松了口氣,兩件事能先辦下一件也成啊。
胡三嬸插聲說道:“吳老叔,您忘記狗娃了?我看狗娃就正好,年齡合适,爹娘都不在了,而且曹家那婆娘早就想賣了狗娃了,每天不是打就是罵,也不給那孩子吃頓飽飯,前幾天還找了西水村的人牙子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