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半天，艾斯吐出一個字：“操。”
裴黎君看着他們，問：“你們怎麽想？”
陳昱珩拉開一把椅子，坐下。想事情的時候他習慣了抽煙，往褲兜裏摸了摸，才想起自從顧安寶懷孕，他就已經戒煙了。
艾斯遲疑的說：“會不會有這種可能……其實，呃，谷昊言身邊有一個科技狂魔！這個人技術吊炸天！能夠讓機器人即使沒有精神源，言行舉止也像真人一樣，讓人分辨不出，于是呢，谷昊言讓這個人制作了一個和自己老婆長得一樣的機器人，現在又開始批量制作貪官的替身……”
陳昱珩打斷他：“你認爲，這種程度的機器人，有可能批量生産嗎？”
艾斯啞然。
他自己也是難以相信的。
艾斯自認爲自己的技術，在國際上就算不是第一，那也絕對能擠進前三，可是就算是技術如此頂尖的他，也沒辦法做出讓人分辨不出真假的機器人，就算外形再如何接近真實人類，可是機器人是沒有情緒的，而人，行爲舉止時時刻刻透露出自己的脾氣，情緒，習慣……
“這些貪官替身機器人，全由是程思哲帶領的團隊制作而成。”裴黎君饒有興緻的緩緩說道，“你們以爲，我爲什麽會在國内多呆了這麽多天？呵……蕭钰派人弄到它們其中一個，直接用高壓電擊槍解決掉，然後拖回到RK的實驗室，讓程思哲親自檢驗——猜猜結果？”
裴黎君笑起來，繼續說道：“機器人沒有任何修改，和出廠時相比，看不出任何修改痕迹，至少程思哲這個技術組長看不出來。”
“所以……”艾斯艱難的吞咽了下，“機器人沒有被替換，體内也沒有精神源……但是這些機器人，卻一個個循規蹈矩的扮演貪官的角色，這……這怎麽可能呢……”
艾斯深吸一口氣，看向裴黎君，“這根本是不可能發生的事情啊！”
裴黎君歪着頭笑，“所以，很有趣不是嗎？”
艾斯忍不住打了個哆嗦，“也就是說，我們的國家政府内部……有一部分官員，其實是一群機器人？！真是瘋了……”
掌管着民生要害的機構，操作者，竟然是一個又一個機器？
這叫人如何接受！
陳昱珩擡眸，說道：“有沒有可能，是人工智能？”
艾斯剛想鄙夷嘁一聲，不料，裴黎君竟點頭，“我也覺得這個可能性很大。”
靠！當初他提出阮阮可能是人工智能的時候，是誰鄙視他啊？！！
裴黎君說：“我用精神質子儀檢測過那台機器人，體内磁場非常紊亂，根本不适用精神移植，但是蕭钰的說法是，這些機器人都是經過精神移植并穩定過一段時間，最近才開始出現變化。換言之，這些機器人因爲某些原因，體内磁場發生變化，導緻精神源無法再體内存活下去……精神源，因此受到磁場排斥，離體，死亡。”
陳昱珩輕輕颔首，“這些機器人應該是由一個共同的主腦控制，主腦控制機器人進行覺醒人工智能的同時，磁場因此發生改變，原本寄存在機器人體内的精神源消散掉，失去了和蕭钰的聯系，那麽，這一切就都說得通了。”
艾斯呆愣的看着他們倆你一言我一語，不禁嘀咕道：“太荒謬了吧……接下來你們是不是想說人工智能潛伏在我們四周，一邊自我成長一邊神不知鬼不覺的控制全世界……”
陳昱珩和裴黎君同時看着他。
“……”艾斯無語，“靠，你們還真這麽覺得啊？！”
裴黎君笑了笑，“緊張什麽？隻是一種猜測而已，如果這些機器人裏有一個是主腦，你們認爲會是哪個？”
三個人默了默，不約而同的看向電腦屏幕。
畫面裏，是谷昊言的妻子，夏馨。
“但是……”艾斯磕巴一下，心情複雜的提醒他們，“谷昊言的老婆，那個女人……是我做的，我……親手制作出來的……”
艾斯的内心：你們認爲，我的機器人能誕生得了人工智能嗎？
“蕭钰有什麽打算？”陳昱珩問裴黎君。
艾斯：喂，就這樣跳過這個話題真的好嗎？至少誇誇我啊……
裴黎君搖了搖頭，“他沒什麽打算，蕭钰對吳老将軍唯命是從，吳老認爲谷昊言過河拆橋雖然不仁義，但是隻要谷昊言能扼殺國内貪腐之氣，吳老依然願意支持他上位。”
艾斯瞪眼睛，“用機器人也無所謂？！”
裴黎君看他一眼，似笑非笑，“對啊，因爲機器人不會貪污受賄啊。”
陳昱珩卻說道：“那倒未必。機器人不會貪污受賄，是因爲機器人所求的和人類不同，機器人不在乎房，不在乎車，也不在乎錢。一旦機器人有所求，沒人能夠阻擋，人至少會受道德和法制的約束，機器人卻不會。”
“那……到底還有沒有人管這事啊？都不管嗎？蕭钰，吳卿恩，都不管了？”艾斯看看陳昱珩，又看看裴黎君，“不阻止嗎？再過兩個月，那一組能夠制造出高度拟人機器人的設備就要完工了啊！到時候名單還會追加，機器人會越來越多！”
裴黎君笑着搖了搖頭，“怎麽管？如果夏馨是人工智能的主腦，那麽她如今是總統夫人，誰敢管？我看蕭钰那邊，也有點偃旗息鼓的意思。”
“因爲投鼠忌器。”陳昱珩看她一眼，道，“假設主腦可以随時随地使某個機器人覺醒出人工智能，接着，機器人本身磁場發生改變，原本存在的精神源因此消失……那麽，現在最危險的，就是吳卿恩。”
艾斯恍然，“是啊！吳卿恩現在用的身體是機器人！他恐怕躲都來不及，又怎麽可能去蹚渾水？！”
艾斯說罷，倏地擡起頭，神情緊張的看向裴黎君。
裴黎君微愣。
陳昱珩也看向她，“雖然暫時不清楚這個主腦的控制範圍有多廣，但是，近期内，你還是不要再回國了。”
裴黎君的身體，同樣是機器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