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連自己是怎麽從車上回到床上都不記得了……
第二天醒來，發現外面已經大亮，床邊沒人，如果不是身上布滿青紅交加的暧昧印記，她恐怕會懷疑昨天晚上是一場荒誕的夢。
居然在外面……
在大街上……做那種事……
下床穿拖鞋，渾身都酸酸的沒有力氣。
顧安寶随手找了一件家居服套上，渾渾噩噩的下樓去了。
她本以爲會在樓下看見陳昱珩，卻沒想到，看見了艾斯！
是真的艾斯！
不是狗！
是個人！
“艾斯？！你變成人了？！”顧安寶簡直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
艾斯在餐桌邊上，身下坐着設計獨特的智能輪椅，他的面龐瘦削，皮膚也十分蒼白，精神卻很不錯。
艾斯看見顧安寶下樓，沖她微微笑，打了個招呼，“嘿，阮阮。”
“天啊，你怎麽來了？又怎麽會變成人？”顧安寶吃驚極了，瞪着一雙眼睛走過去。
“上次你不是打電話說裴黎君住隔壁嗎，所以我和陳昱珩一起坐飛機過來了，讓黎君給我做了精神移植。”艾斯說着，忍不住跟她吐起苦水，“航空服務實在差勁透了！你不知道我呆的那個地方，所有的寵物箱都摞在一起！一隻狗叫起來，所有狗都跟着叫！我都快被那群狗崽子吵聾了！”
顧安寶笑着安慰他，“好啦，現在已經變回來了，以後坐飛機也可以坐頭等艙啦。”
艾斯長歎一口氣，“醫生說我躺得太久，要做複健，真夠麻煩的。”
說罷，指了指餐桌上的粥，粥裏插着一根吸管，“我現在連湯勺都拿不穩，手上沒有力氣，隻能用吸管。”
“我剛變回人的時候也是這樣，沒辦法啊，畢竟身體陷入深度睡眠太長時間，關節啊，器官啊，都需要時間慢慢恢複……”
顧安寶看了一眼餐桌上過于豐盛的早餐，好心勸他，“而且剛蘇醒是不能吃這麽多東西的，腸胃會受不住，就算你很餓，早餐也不能吃這麽多呀。”
艾斯愣了會兒，神情慢慢變得微妙，“阮阮……現在是中午，這些，是你和陳昱珩的午餐。”
中午？！
顧安寶囧住，她竟然一覺睡到中午！
身後傳來腳步聲，扭頭望去，是陳昱珩和裴黎君！看樣子，是從地下室過來的？！
“你們……”
水火不相容的兩個人，居然沒打架。
陳昱珩看見顧安寶，問：“刷牙沒？”
顧安寶搖頭，眼睛一會兒瞟陳昱珩，一會兒瞟裴黎君。
裴黎君走到艾斯這邊，爬到椅子上坐好，笑着對顧安寶說：“是不是吃了一驚？放心吧，我們現在是互利互惠的關系，我幫艾斯做精神移植，艾斯幫我修複原來的Mars3身體。”
陳昱珩伸手，壓在顧安寶的頭頂上揉了揉，說道：“去洗漱吧，然後過來吃飯。”
顧安寶“哦”了一聲，轉身上樓，感覺自己還有些精神恍惚……
等顧安寶離開了，艾斯看看身邊的裴黎君，又看看對面坐着的陳昱珩，感歎道：“啧啧啧，沒想到啊，大學時代的黃金三角，又能坐在一起吃飯了，隻可惜啊，現在一個變成機器人不能吃東西，一個呢，坐在輪椅上隻能喝稀粥……”
陳昱珩神色淡淡的，拿起湯勺，盛了一碗湯，“你本事不小，不管到哪裏，都能扯出些事來。”
這句話，顯然是針對裴黎君說的。
裴黎君笑，“别這麽小氣，剛才在地下室，我已經向你道歉過了。”
陳昱珩嗤了一聲，沒說話，将盛好的一碗湯，擺在顧安寶的位置上。
艾斯興緻勃勃的問：“你們倆剛才檢查得怎麽樣了啊？那機器真的可以升級嗎？”
精神質子儀已經被陳昱珩連夜從隔壁宅子裏拆解，并搬運回來重新組裝。裴黎君現在的身體太幼小，行動不便，而組裝儀器這件事又必須隐蔽，所以是陳昱珩親自幫她一起完成的組裝。
“可以升級，硬件部分花點錢進行改造，軟件部分你們手裏有芯片……”裴黎君似笑非笑的看了一眼陳昱珩，“現在軍委那邊使用的儀器是Soul3，如果陳總出手足夠大方，把這台儀器升級到Soul4，也不是不可能的。”
陳昱珩擡眼看她，“升級功能是什麽？”
“吸攝精神源将會更加精準，即使距離對方千米之外，也可以神不知鬼不覺的吸攝走靈魂……同時，操作也會更加簡單，一鍵自動匹配對象磁場，如何？”
艾斯忍不住哇哇叫喚，“真能這麽厲害？！我是說比如啊……比如我站在動物園外面，我不用買門票進去，就可以想弄走哪隻動物的精神源，就弄走哪隻動物的精神源？天上的鳥，水裏的魚……都可以嗎？啊！那我是不是可以去總統政府外面，就可以神不知鬼不覺吸攝走總統的靈魂？！”
裴黎君歪頭，聳了聳肩，“未嘗不可啊。”
艾斯激動了，“靠！靠靠靠！太邪惡了！……嘿，不過我好喜歡！”
陳昱珩看了她一會兒，問：“你要多少錢。”
裴黎君托腮，眼睛微微眯起，“就要……二十個億吧。”
艾斯倒吸一口涼氣！
“别這樣啊！昱珩現在已經不是RK總裁了，他連公司都賠進去了，就剩下這麽些積蓄了！老朋友給個折扣呗！”
“折扣，可以啊。”裴黎君點頭，“兩個億，但是要讓我住在這裏。”
艾斯趕緊點頭，“好啊！”便宜了十八個億！當然好啊！
“不行。”陳昱珩皺眉，深眸裏的警告不言而喻，“不該有的心思，趁早收起來。”
裴黎君看向艾斯，攤手，“你看，他不配合。”
艾斯嘿嘿笑了兩聲，看向陳昱珩，“昱珩啊……你看，黎君現在的身體，就是個三歲的孩子，那麽丁點兒小，沒人照顧肯定是不行的……”
陳昱珩一個冷眼盯過去，艾斯不吱聲了。
“兩億，加上新的身份證明和一套房子。”他冷冷的看着裴黎君，“不要再讓我發現你妄想接近她，否則，這兩億也一分沒有。我要儀器是爲了自保，我相信，現在的你比我更加需要自保。”
裴黎君微眯着眼眸看他，半晌，嘴裏吐出兩個字：“成交。”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