穆清的手落了空,怔愣片刻,擡頭,目光幽深的看着譚靜。
譚靜十分自然的重新入座,掃了一眼桌上的菜肴,笑道:“看起來真不錯呢,我們開始吃吧?”說着,自己先拿起刀叉,開始品茗美食。
顧安琪的心情有些微妙,看來,這女人雖然是來撕逼的,撕的卻不是她,而是身邊的男人……
譚靜,像是故意讓穆清出糗一樣。
顧安琪不知道譚靜爲什麽要這樣做,坦白講,她自己并不怨恨穆清。她一直覺得每個人都有自己的選擇,就像她不肯妥協跟穆清去儋州一樣,穆清也同樣做不到抛開家族,和她留在清江。
她可以理解,雖然最初,因爲愛情導緻她有些小矯情,有些小委屈,但如今時過境遷,她已經放下了……
他們兩個人都有自己的堅持,不能犧牲家人,那麽,隻有犧牲愛情。
現在看來,穆清回老家之後,應該是發生了些什麽……罷了,這些已經和她沒有關系了。
三人沉默的用餐,氣氛詭異極了。
譚靜似乎沒有受到影響,胃口也很好,吃了會兒甚至朝服務生招了招手:“你好,麻煩幫我開一瓶紅酒。”
服務生拿來酒單,譚靜選了一瓶年份不錯的葡萄酒,語氣歡欣的說:“今天能坐在一起吃飯很難得,我們喝一杯怎麽樣?”
穆清卻說:“安琪不喝酒。”
桌上一下子安靜了。
譚靜愣了下,看向顧安琪,“顧小姐不喝酒的麽?真抱歉,我不知道,幸好穆清提醒我……”
顧安琪搖了搖頭,“沒事,我可以喝酒,隻是不能多喝而已。”
譚靜笑笑,“說的也是,顧小姐平時肯定少不了應酬,怎麽會不喝酒呢。”
服務生拿來葡萄酒和酒具,開瓶,給桌上三人倒上酒。
譚靜端起酒杯,“說點什麽祝詞比較好呢?……這樣吧,就祝我們每個人都心想事成,怎麽樣?”
顧安琪聞言,也端起酒杯,“心想事成。”
譚靜用手肘碰了碰穆清,笑着問:“穆清,舉杯呀。”
穆清這才慢慢拿起杯子……
這時,服務生捧着大束玫瑰花走過來,禮貌的問道:“打攪了,請問哪些是顧小姐?”
顧安琪迷惑的看過去,“我就是,有什麽事嗎?”
服務生将玫瑰花遞過去,“有位先生送給您的,他說今天工作太忙,不能陪您一起用餐非常抱歉。”說着又遞過去一個黑色絲絨禮盒,“這是那位先生派人送過來的。”
顧安琪面露詫異。玫瑰,禮盒,什麽先生?送錯人了吧?
旁邊的譚靜立即說道:“哇哦!顧小姐,你的男朋友好貼心呀!”
穆清神情晦澀,眼眸中似有些難以置信。
顧安琪不想露餡,隻好硬着頭皮将那禮物和花都接到手裏,餘光卻不由自主的瞟向四周,心想:難道這餐廳裏還有另一個姓顧的?
一定是弄錯人了……
譚靜高興的說道:“快打開禮物盒看看!看這個包裝,我猜是項鏈!或者手鏈!”
顧安琪卻有些爲難,這畢竟是送錯的禮物,如果原主人反應過來,找上她怎麽辦?私自拆别人的禮物,這不好吧?
……不過,也可以解釋說自己誤會了,要怪也應該怪送禮物的人誤導了服務生呀,她本來就姓顧,沒錯……
心裏正矛盾着,譚靜忽然站起來,伸長手臂揭開禮盒的蓋子——
包裝盒沒有系上絲帶,蓋子很輕松就被譚靜揭開了。
“小靜!”穆清不悅的喊她的名字。
“哇!好漂亮!”譚靜根本理也不理穆清,驚豔的看着禮盒裏的首飾,“天啊,太美了!顧小姐,你男朋友對你可真大方呀!”
禮盒裏,是一條紅寶石項鏈。項鏈通體鑲滿碎鑽,中心的地方有一顆鴿蛋大小的紅寶石,色澤豔麗,華美至極!四周圍繞一圈鑽石,顆顆都價值不菲!
顧安琪神情平靜的合上禮物盒的蓋子,淡淡的笑了笑,心髒卻在狂跳!
這是哪個豬頭啊?!!
弄也沒弄清楚就送這麽貴重的禮物!!!
就這麽條項鏈至少好幾百萬啊啊啊啊!!!
穆清突然起身,沉着臉色往外走。
譚靜一把拉住他,“怎麽了呀?你要去哪?”
穆清面色死灰,聲音低沉的道:“突然想起來有點事……”
譚靜的嘴角勾着笑,輕柔慢語:“這樣啊,那我和你一起去吧,不過咱們得先把賬結了,不然多不禮貌呀。”
穆清緊抿着唇,沒說話,掏出錢包。
譚靜招來服務生,說:“這邊結賬,謝謝。”
服務生走過來,禮貌的欠身回道:“這桌的消費已經有人結清了。”
三人都是一愣。
譚靜最先反應過來,扭頭沖顧安琪笑,“顧小姐,請替我們向你的男朋友轉達謝意哦,今天真是太不好意思了,本來是我提出要請你吃飯的,結果反而讓你男朋友破費。”
顧安琪還能說什麽?
她隻能硬着頭皮說:“呵呵,他這人總是喜歡自作主張,常常讓我吓一跳。”
“這樣才有驚喜嘛。”譚靜笑了笑,看了一眼穆清,說道,“我的未婚夫似乎很着急呢,顧小姐,我們先走一步。”
顧安琪點頭,“嗯,再見。”
看着兩人肩并肩離開,顧安琪終于松了一口氣。
可是随之看到桌上的禮物盒和玫瑰花……啊!頭疼!
這要是普通的東西,估計她就扔桌上不管了,可是價值幾百萬的紅寶石項鏈……扔在這裏萬一被人順走,失主再找上她,那真是一百張嘴也說不清!
唉,不管了,先把賬結了吧。
“你好,這邊結賬。”
“小姐,這桌已經結過賬了……”
“我知道,但是我不認識那個人,所以這桌的消費還是我來付吧,你們以後想辦法把錢退還給那位先生。”
“可是……”
顧安琪不耐煩的打斷對方,“不要可是了,直接告訴我消費多少錢吧。”
服務生隻好回道:“一共九萬七千六百元。”
“什麽?!”顧安琪瞪大眼睛,“我們才點幾個菜,花費将近十萬?!弄錯了吧?”
服務生:“沒有錯,小姐,賬單上有一瓶1982年的法國拉菲,标價是九萬兩千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