顧安琪拿着手機,一邊走一邊樂。
穆清牽着她的手,慢慢往小區裏走,忍不住說道:“走路的時候就别看手機了,當心摔着。”
“你看,好好笑。”顧安琪把手機湊到穆清眼前,“快看這條微博留言。”
穆清面上浮現一絲不耐,“你每天看他們的微博,有什麽意思……”
顧安琪不高興的嘟起嘴,“我覺得好玩嘛,再說是我妹妹的微博,我關注一下很正常啊。”
穆清有些尴尬的回道:“我隻是覺得,我們應該有自己的生活,用不着每天去關注别人怎樣……”
顧安琪不解的眨了下眼睛,“怎麽能說是别人呢,那是我親妹妹啊。”
穆清皺了皺眉,沒說話。
顧安琪見他神情不對,想了想,輕聲說道:“你也知道,因爲她從小身體不好……我們家一直都是比較偏重她的,現在她馬上就要和陳昱珩訂婚了,我爸媽,還有我,自然也會關注得多一些,穆清,你……能理解的,對嗎?”
“嗯,能夠理解。”穆清勉強露出一絲笑,“你快上去吧,我先回去了。”
顧安琪愣了下,“你不上去嗎?”平時都會把她送到家的。
“不了,今天有點累。”穆清拍拍她的肩,“你快上去吧,早點休息。”
穆清轉身離開,顧安琪看着他離開的背影,一時神情怔忡,心中微微酸澀。
低頭,準備進公寓樓,發現公寓樓門口坐着一隻純白色的貓。
“好可愛……”顧安琪走過去,貓不但沒有逃走,反而沖她喵喵叫了兩聲,把顧安琪萌得不行,“你是哪家養的貓呀?”
伸手抱起來,立即覺出不同。
“原來是智能寵物啊……”顧安琪疑惑的說道,“很貴的,怎麽會跑出來……”
她抱着貓往裏走,嘴裏念叨着:“遇到我算你運氣好,要是遇到收廢品的,你就慘啦……哎,明天打電話問問物業吧,看是誰家的智能寵物。”
抱着貓回了家,客廳裏顧爸和顧媽看見,都是一愣。
“哪來的貓?”
“樓下撿的,是智能寵物。”顧安琪把貓放下,走到餐桌邊給自己倒了一杯水,“我估計啊,是不小心從家裏跑出來了,明天如果主人不找來,我就把貓抱去物業那邊登個記,現如今一隻這樣的智能寵物得十幾萬塊錢呢,估計主人該找瘋了……”
“還真不便宜啊。”顧媽好奇的多看了兩眼。
白貓優雅的慢慢在客廳走着,活靈活現,從外表完全看不出來是機械貓。
顧媽又看向喝水的顧安琪,“今天怎麽這麽早回來?小穆呢?”
顧安琪咽下水,神情淡淡的,“他最近有點忙。”
說完,忽而想起一事,她笑盈盈的湊到顧爸顧媽身邊,“爸,媽,給你們看個好玩的……”
“什麽呀這是?”
“嘻嘻!是安寶啦!她和陳昱珩在銀樓買訂婚戒指,被人拍到啦!喏喏,看底下的留言,今天笑壞我了……”
“強喂狗糧?……什麽亂七八糟的……”
“哈哈哈哈……”
誰也沒有注意到,那隻白色的貓,無聲的竄進了顧安寶的房間裏——
充滿少女氣息的房間裏,空無一人。
顧安寶還沒有回來。
白貓跳上桌子——
一本純白色的繪圖冊,上面胡亂畫着許多小人;一個馬克杯,杯沿殘留着她的唇紋;一枚粉色發卡,纏繞着幾根黑細的發絲……
貓瞳微微伸縮,扭頭又看了看其它地方,床,櫃,桌,椅……
它仰頭,看向書櫃最上層拜訪着一隻毛絨兔子,眼睛微微眯起,躬身一躍——
落空。
摔到地上……
從貓嘴裏,發出一個懶洋洋的女人的聲音:“還真是被你說對了……華新的産品,确實比RK差了一截,兩米都跳不到,也好意思叫智能寵物貓……”
“唉,真是麻煩……”它抱怨了一句。
抖了抖身上的貓毛,躬身先跳上書櫃旁邊的桌子,借着桌子的高度,再次跳上書櫃。
這次成功了。
貓嘴裏吐出一個黑色的圓形物體。
白貓伸出爪子,在毛絨兔子身上扒拉幾下,覺得兔子身上裝飾用的蝴蝶結不錯,便将那個黑色的小東西按上去,後面似乎帶着不幹膠,一按,就粘在了蝴蝶結上面。
做完這一切,它從書櫃上跳下,頗爲滿意的欣賞了一會兒。
外面似乎有人回來了,大門打開的咔擦聲之後,腳步聲跟着傳進來。
“安寶回來啦,吃飯了沒有?”
“嗯,在外面吃過了。”
顧安寶一邊往房間走,一邊脫下外套。蓦然看到一隻貓從自己房間出來,不由得呆了呆。
哎?
……貓?!
短暫的對視——
白貓跑到了大門邊,跳上去,扳動把手,打開門,再跳下,竄出去了……
會自己開門的貓???
顧安寶詫異的喊了一聲:“媽?剛才有一隻貓跑出去了!”
顧安琪聽到聲音,從自己房間出來,“貓跑了?……我剛從樓下撿回來的,跑了就跑了吧,省得我們找物業了。”
顧媽嘀咕道:“希望是回家了吧,不然十幾萬塊錢就這麽在外面跑,太不安全了……”
顧安琪甩甩手轉身回屋,“甭操心啦,真丢了還有警察呢。”
顧安寶呆呆看着那扇被貓打開的門,半晌,吐出一口氣,走過去将門重新關上。
是錯覺嗎?
總覺得……和她之前在實驗基地用過的軀殼,很相似呢……
不過這種智能寵物都是一個模樣,也許,是樓下鄰居養的吧……
……
儀器,發出輕細的滴滴響聲,間隔時間越來越短,最終連成一線,變成長長的低頻輕音——
躺在純金屬感應台上的男人,終于慢慢睜開眼睛。
似有些頭疼的皺起眉頭,然後單手撐着,慢慢坐起來。
不适感,是精神轉移的後遺症。
儀器旁邊筆直的站着一個女人,聲音不起波瀾的說:“Soul精神質子儀第三代……比起第二代,更适用于人體。”
裴黎君扶着隐隐作痛的頭,心情也煩躁起來,隻覺得這具軀殼實在太過無能。
“盧安旭今天來過嗎?”
“來過,确認了實驗對象和實驗時間就離開了。”
裴黎君翻身從金屬感應台下來,“你去準備吧,明天還要唱出大戲。”
女人的身影沒入黑暗,聲音細軟微涼:“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