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欣然!你爲什麽要招惹這種人?!”
沈家是房地産行業裏的大亨,生意人在外行走,白道黑|道上的勢力或多或少會有所接觸,并且有些時候,甚至不得不尋求這些人的庇護。
沈欣然找上的這個人,是早年曾來家裏做過客的一位叔伯,看起來面目慈祥,和沈曜稱兄道弟,實則是位手段毒辣的黑|道大佬,沈曜借着他的勢力盤下不少地皮,這人也通過沈家得了數不盡的好處。
俞清岚無論如何也沒想到,沈欣然竟然會找上這樣的人物,還說什麽動手……曾經的那些陰穢事再如何,也都是沈曜在外解決,沈欣然一個女孩子,怎麽能接觸這樣的人?!
“欣然!你倒是說話啊!”俞清岚握着她的肩狠狠搖了搖,“爲什麽要找上他們?你知不知道如果被人知道……你的名聲就毀了啊!”
名門淑媛,跟這種事情一旦沾上,都是洗不淨的污水!原本因爲最近的官司,網絡上關于沈欣然的污言穢語就沒有消停過,如今,她竟然……竟然……
沈欣然不耐煩的掙開,道:“你不說的話,就不會有人知道!”
俞清岚怔怔看着她,仿佛不認識眼前的沈欣然一般,許久,她忽然轉身往外走,嘴中說道:“不行……這件事我必須告訴你爸爸,你不要再聯系這個人了,讓你爸爸解決這件事……”
“媽媽!”
沈欣然撲過來,緊緊拽住俞清岚的手,“不能告訴爸爸!”
沈曜比俞清岚嚴厲,爲了讓沈欣然忘記陳昱珩,很早以前就有送她出國的想法,如果知道她做這件事……沈曜肯定不會饒她!
俞清岚反手握住女兒的手,“欣然,你還小,不知道這件事的厲害,那種人不是你能應付得了的,聽媽的話,等你爸爸回來後好好給他道個歉,就說你是一時沖動……”
“媽!”淚水從沈欣然的眼眶裏湧出,她失控的喊道,“你什麽都不知道!你什麽都不知道!!!”
“欣然……”俞清岚不知道該如何安慰她。這個女兒已經瘋魔了……爲了她的親生兒子,她的繼女就好似着了魔……
沈欣然緊緊拽着她,哭喊道:“哥哥他……哥哥他喜歡上了機器人!他和機器人在一起!”
俞清岚隻覺得腦子裏嗡的一聲響——
“你說什麽……你再說一遍?”
“他甯願和機器人在一起,也不願意跟我在一起!媽!我受不了!我真的受不了!!!”
俞清岚隻覺得眼前眩暈,不禁向後踉跄幾步,險些沒有站穩,耳邊陣陣傳來沈欣然的哭訴——
“就是上次在陳家老宅看到的那個機器人!哥哥就是和它在一起!我親眼看到他們手牽着手……還有說有笑的,媽媽!你管管哥哥吧!哥哥會毀了他自己!……”
俞清岚失神的喃喃道:“老天爺……是在懲罰我嗎……”
……
——山間避暑的日子,過得飛快。
陳昱珩因爲公司還有事情需要處理,計劃再過兩天就回清江市,留下顧安寶和陳老爺子繼續住在這裏,等到伏天結束再回去。
八月九日,是農曆的七月初七,恰好是七夕節,也被叫做情人節。
一大早,樊昊就跑過來,說要帶大家去村裏看熱鬧。
老爺子嫌鬧騰,不願意去,倒是一個勁攆陳昱珩和顧安寶,理由還特别冠冕堂皇,說是讓兩人趁着沒分開,好好增進感情。
今天的村子,确實熱鬧非凡,熙熙囔囔的道路上多了許多牛,一頭接着一頭,溫順的或卧或立,時不時發出悠長的哞叫聲。
路邊有許多小孩,手裏拿着野花串往牛角上挂。不多會兒牛角上便挂滿了各色野花。
顧安寶覺得很有意思,問樊昊:“他們在做什麽?”
“賀牛生日。”樊昊笑着回道,“記得鵲橋相會那個傳說嗎?爲了紀念老牛的犧牲精神,每年節日都會爲牛賀生,這一整天牛都不用幹活,還會被挂上各種鮮花……”
顧安寶的小手戳了戳旁邊的陳昱珩,“鵲橋相會裏有牛什麽事嗎?我隻記得喜鵲給牛郎織女搭橋……”
陳昱珩把那隻淘氣的小手握住,輕聲道:“應該是牛郎養的那頭牛吧。”
這種傳說故事,他沒上過心,也不太清楚。
旁邊的樊昊道:“對,就是那頭牛,王母娘娘把織女帶回天上後,牛郎上天無路,老牛讓牛郎在它死後,将它的皮刨下來,駕着牛皮去天上找織女,可是等牛郎到了天上,王母娘娘拔下頭上的金簪一揮,一道天河出現,牛郎和織女被隔在兩岸,不能相見,這時千萬隻喜鵲飛來,搭成鵲橋……”
顧安寶聽到牛被刨了皮,忍不住皺起小眉頭,好好一個傳說故事,怎麽現在感覺血淋淋的……
陳昱珩似覺出她的想法,牽着她往前走,“别想了,去前面看看,聽說今天許多人家都在做巧果。”
顧安寶被轉移了注意力,眨眨眼問他:“巧果是什麽?好吃嗎?”
陳昱珩捏了捏她的手心,心道真是個小饞貓,“我也不知道,是樊昊說的。”
旁邊的樊昊笑起來,說:“是七夕果,也叫七巧果,每年到了七八月份家家戶戶都會做一些應應節氣,噢!我家靜冉每年七夕節都會做巧果給我吃!”
說完,覺得自己好像有些公然秀恩愛的嫌疑,不好意思的嘿嘿笑了兩聲。
顧安寶聽了,心中一動,拉着陳昱珩的手不走了。
陳昱珩不解的回頭看她,顧安寶笑盈盈的說:“我們回去吧,我想讓董姐姐教我做巧果。”
陳昱珩先是愣了下,然後覺得心裏暖暖的,“做給我吃?”
顧安寶抿着唇笑,輕輕搖晃陳昱珩的胳膊,軟糯的說:“還不知道能不能做成呢……”
陳昱珩的眼神裏浸滿了寵溺,低低說道:“隻要是阮阮做的,不論什麽樣我都吃。”
顧安寶嬌哼一聲,“才不信,我做的姜絲挂面……”
男人低笑出聲,“這就記恨上了?可那碗奶蒸蛋我可是一口都沒剩……”
兩人在前面越來越遠,樊昊落在後面,忍不住搓了搓自己胳膊上的雞皮疙瘩,心道這個陳總看起來冷冷清清,可說起情話居然比他還肉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