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的生态環境沒有遭到破壞,山上有許多小動物,有時還會遇到衣着傳統的采藥人。顧安寶也見到了傳說中的黑龍洞,果真是半山腰很突兀的一個洞,十分圓整,往裏是一個斜坡,深不見底,真的就像是被一條巨大的龍鑽進去時留下的痕迹。
樊昊不建議大家進去,他說黑龍洞沒有作爲景點開放,所以山洞不曾經人清理過,會有野獸或者蟲蛇之類的把山洞當巢穴,進洞容易發生危險。
顧安寶膽子小,隻在洞口往裏望了望就有種毛毛的感覺。
至于陳老爺子,他本身有心髒病,來這裏也是爲了放松心情,更沒必要去找那個刺激了。
一行人遊玩完黑龍洞,樊昊帶着他們往地勢好走的山路上去,邊走邊道:“前面就是菁草坡,雖然稍微繞了點,但是那邊的路比較平,下山更容易。”
樊昊說完,走到老爺子身邊,笑哈哈的道:“老爺子,累不累?等咱們到了菁草坡就能休息了!”
陳老爺子橫他一眼,拄着拐棍大步往前走着,“你看我像累了的樣子嗎?我身子骨好着呢!不像某些人……”
大家望過去,落在隊伍最後的宋醫生尴尬的笑了笑。
……
菁草坡是山體自然形成的一道斜截面,就像被人用巨斧切過去一樣,平整極了,讓人忍不住感歎大自然的鬼斧神工。
這一大片山坡長滿了青草,五彩缤紛的野花點綴其中,美得不像話,若是有風吹過,青草和野花像波浪般起起伏伏,這景色看在眼裏,整個人都要陶醉了,好似什麽煩惱都跟着那風被吹走了一樣。
草地很厚密,也很幹淨,大家各自找地方,坐下休息。
顧安寶摘下随身攜帶的保溫壺,倒了一杯水給陳老爺子喝,其他人也紛紛拿出自己帶的礦泉水喝起來。
趁着喝水的空檔,顧安寶雀躍的看着四下裏的美景,道:“這裏好漂亮,這麽大一片綠草地……哎,怎麽不見人來放牛放羊呢?”
樊昊笑着搖了搖頭,“一個原因是山路不好走,另一個原因是有一種花隻這山裏才有,所以村裏的人都去别處放牛放羊。”
“是什麽花呀?”顧安寶環顧四周,“這裏的花好多,全是我沒見過的……”
“你看,有一種粉色的,花瓣很長,隻有八片花瓣,看見了沒?”樊昊說着,指向一處,“你看那邊就有一顆,我們管它叫八瓣花,可以用來做糕,摘下來的花瓣揉成汁,和米粉和在一起,直接上鍋蒸熟,連糖都不用加,做出來的糕又香又甜,軟糯美味。村裏的人管這種糕叫做女兒糕,每逢五月到七月這兩個月的花期時間裏,家裏有女兒的人都會上山采八瓣花做女兒糕,傳說吃了女兒糕,女兒長大後就能過得甘甜順心。”
顧安寶聽了,眼睛亮亮的看向陳老爺子,“爺爺,我們也采一些回去吧!”
陳老爺子走了一會兒山路覺得有些累,正想多休息一會兒呢,礙于面子卻不好說,聽見顧安寶的要求,他簡直求之不得,立即道:“去吧去吧,多采點,再過幾天這些花就該謝了。”
旁邊的宋醫生将随身帶的預備裝垃圾的紙袋遞給顧安寶,“拿這個裝吧,是幹淨的。”
顧安寶接過紙袋,歡歡喜喜的去采花了。
樊昊站起來沖她喊道:“連花莖一塊摘!要不花瓣很快就蔫了!”
“知道啦!”顧安寶遠遠的沖他們揮了揮手。
陳老爺子看着遠去的顧安寶,嘴裏直嘀咕:“她不是在鬧肚子嗎,今天的早飯也沒吃,還活蹦亂跳的……”
衆人:“……”
陳昱珩輕輕咳了一聲,“女孩子吃東西總是有些挑的……”
陳老爺子直搖頭,“不好不好,吃東西就該放開了吃,嘴皮子不能養刁了,要不然以後有了孩子,肯定也不好好吃飯。”
衆人再次:“……”
陳昱珩一眼掃過去,所有人都各自望天:我們是打醬油的,我們什麽都沒看到,我們什麽都沒聽見。
“啊!”
遠處的顧安寶忽然發出一聲短促的驚叫!
大家都看過去,發現顧安寶正跌跌撞撞往回跑,看起來并沒有受傷。
宋醫生看向樊昊,問:“怎麽回事?是不是遇着蛇了?”
“不能吧?”樊昊臉色變了變,“村裏的人經常來這裏采花,從來沒聽說過遇到蛇啊……”
這要是真遇到蛇,那他把客人領到這種地方,豈不是闖大禍了?!
陳昱珩已經往顧安寶那邊快步走過去——
顧安寶驚慌失措的撞進他的懷裏,哭喪着臉道:“有……大!大、大老鼠!”
此話一出,跟在陳昱珩身後的人們都松了口氣……
落在最後面的陳老爺子沒聽清,火急火燎的問:“有什麽啊?什麽東西很大?”
顧安寶這才意識到,自己當着這麽多人的面撲進陳昱珩的懷裏,是多麽的……不合适……
她紅着臉從陳昱珩懷裏擡起頭,十分尴尬的小聲說:“我剛才在摘花,然後……有一隻特别大,特别特别大的灰毛老鼠,從我邊上跳過去……吓我一跳……”
最害怕老鼠了……
顧安寶有四怕:老鼠蟑螂蜘蛛還有蛇。
樊昊聞言,哈哈大笑,“阮小姐!你看錯啦!那不是老鼠,是灰灰兔!”
顧安寶一愣,“……啊?”
居然是兔子?!
這麽一想,好像還真是……當時那個東西一下子跳進草叢裏,自己隻晃了一眼,因爲皮毛是灰色,她就條件反射以爲是老鼠……
……好丢臉!
顧安寶臊得不行,垂着頭喃喃道:“是我弄錯了,吓着大家了……”
“大驚小怪盡咋呼。”陳老爺子瞪她一眼,轉身慢悠悠回到原地繼續休息。
宋醫生善意的笑了下,道:“快去把摘的花拾回來吧,别白忙乎一場。”
顧安寶點點頭,小手偷偷的扯了扯身邊陳昱珩的袖子。
陳昱珩嘴角微微上揚的看着她,“還是怕?”
顧安寶苦着臉道:“萬一呢?萬一……真是老鼠怎麽辦……”
陳昱珩捏了捏她的臉,然後牽了她的手往那邊走,“我陪你去。”
他心裏有些好笑,同時,也隐隐感到疑惑,作爲人工智能的阮阮,爲什麽會害怕老鼠這種動物?是否……太過于人性化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