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蔚藍的天空與兩岸蔥茏的綠植映襯之下,雁來河如一條翡翠色的玉帶,蜿蜒于連綿山野之間。
河面上零星有幾艘船,都是來這裏垂釣的遊客。
陳昱珩一行人租下了四艘小艇,小艇不大,一艘隻能坐三、四人,卻比大船靈活便捷。
樊昊領着他們往人少景美的河段去。
“傳說在很久很久以前,河邊的村子裏有一個名叫阿善的少年,他勤勞、善良……”樊昊一邊帶着他們往前,一邊講述雁來河的故事,“有一年秋天,阿善在河邊救了一隻受傷的孤雁,大雁爲了報恩,化身成一位美麗的姑娘,爲阿善制衣做飯……兩人深愛彼此,可是大雁無法忍受越來越寒冷的天氣,終于病倒了,阿善不忍心看着大雁受苦,便讓她飛往更加溫暖的南方,大雁告訴阿善,在春天的時候她會跟随雁群回來。可是不知道爲什麽,春天到了,雁群并沒有回來,阿善開始沿着河岸不斷呼喊:雁來、雁來。後來人們被阿善的癡心打動,便将這條河叫做雁來河。”
顧安寶聽得認真,不禁問:“爲什麽雁群沒有回來呢?那阿善沒有找到他的大雁,後來怎麽樣了?”
樊昊笑着回道:“這個故事流傳了太久,中間很多地方都已經變得含糊不清,有人說是因爲大雁遷徙的路線變了,所以兩人沒能重逢,也有人說那隻大雁在飛去南方的路途上因爲病重死去,還有人說,大雁把阿善忘了,所以沒有去找阿善。”
顧安寶微微蹙眉,喃喃道:“我不喜歡這個結局……”
陳昱珩在旁邊笑了下,道:“傳說故事聽個熱鬧就好,我們再去前面看看吧。”
“你們年輕人玩去吧,我不去。”陳老爺子四平八穩的坐好,“我要在這裏釣魚,都走都走,别吓跑我的魚。”
陳昱珩站起來,從旁邊的快艇上點了兩個保镖到老爺子船上陪着,自己則牽着顧安寶,順着甲闆去了這兩個保镖原本乘坐的船上。
保镖給陳老爺子支起遮陽傘,調好釣竿,再去準備誘餌,陳老爺子一本正經的開始釣起魚來。
同行的醫生也樂得享受這河面垂釣的惬意,在距離不遠的地方停了船,架起了釣竿。
樊昊正準備跟着去陳昱珩那艘船上,陳昱珩卻道:“你留在這裏陪着老爺子。”
樊昊愣了片刻,反應過來,心想這種時候去當什麽電燈泡啊!他露出一排整齊的白牙,笑道:“好嘞。”
顧安寶見船上隻有她和陳昱珩兩人,卻有些擔心,聲音軟軟的說:“可是我們倆都不會開船啊……”
陳昱珩從艙裏拿出兩支槳,不在意的說道:“我們可以用劃的。”
顧安寶眼睛一亮,劃船?好像很好玩的樣子!
她從陳昱珩手裏接過一支,心情有些小激動的問:“怎麽劃?”
陳昱珩劃了兩下做示範。
“你劃右邊,我劃左邊,你看,像這樣……”
顧安寶照着他的樣子做,“好像……不……不太行哎,船怎麽不動?”
“不要急,慢慢的,你看,先這樣……然後……”
“噢,是不是這樣?你看我現在對了嗎?”
另一艘船上的樊昊,站在甲闆上看着兩人原地轉圈兒……
他欲言又止,想說你們這樣行不通的,還是用電動馬達吧。
不過轉念又想,說不定這是人家的小情趣呢?……自己還是别不知趣的好,免得不小心得罪了這麽大方的雇主。
顧安寶劃得很賣力氣。
小船晃晃蕩蕩在水面上畫着圈,方向時左時右,陳昱珩卻一點兒也不着急,微微笑着看着她一臉孩子氣的劃船,時不時和顔悅色的指點幾句,小船竟也十分的艱難的開始前行了。
“動了!動了!”顧安寶興奮的叫道,手裏的漿不知不覺揮得更快。
陳昱珩笑着道:“慢點,要不方向又該偏了。”
顧安寶不好意思的抿着嘴笑,動作放慢了些,不再隻顧悶頭劃槳,擡頭看向兩側的景色。
兩岸的樹長得粗壯,枝繁葉茂,在水面上形成大片的林蔭。大約是被水汽吸引,枝杈都紛紛往河道方向歸攏,偶有一些老柳樹垂下柳枝,便如一道道天然的綠色簾幕,趣味盎然。
顧安寶眼睛忽然一亮,指向一處說:“看,那棵樹上有小果子!”
陳昱珩的視力自然不如機器人好,隻能看到那個方向一片綠,分不清到底是那棵樹上有果子。
顧安寶滿臉期待的望着那個方向,“我們把船劃過去好不好?”
陳昱珩寵溺的看着她,“嗯,好。”
船在翡翠綠的河面上緩緩前行,顧安寶慢慢掌握到竅門,劃得越發順手了,他們前行的速度也變快了。
河面上看起來感覺似乎距離很近,真的劃過去才發現,他們已經離老爺子的船很遠很遠了。
顧安寶眼巴巴瞅着樹上的果子,新奇得不得了,“是桑椹,我認得這個!沒想到它在樹上是這個樣子的……長了這麽多沒人摘,好可惜呀……”
陳昱珩站起來,從枝條上摘了兩個,隻輕輕捏了下,手上便染了一層細細的紫色汁液。
顧安寶湊過來,“肯定很甜……”
陳昱珩笑:“你饞了?”
顧安寶不好意思的點點頭,“嗯,有點……”不過她沒法吃東西,也嘗不出味道,隻能期盼的看着陳昱珩道,“你吃吃看嘛。”
她這樣說着,像是想到什麽,眼睛轉了轉,說:“我摘給你吃,好不好?”
陳昱珩見她不經意流露出嬌态,黑亮的眸子像狐狸似的微微眯起,他把手裏那兩枚小小的桑果塞進嘴裏,笑着坐下,調整了一個舒适的角度,半躺半坐在甲闆上,然後說道:“好,我等着阮阮來喂我。”
顧安寶覺得,自己雖然不能吃,可是看着陳昱珩吃也能解饞啊。
她全身心的投入到摘桑椹這件事中,專挑那又紫又紅的,很快就摘下來許多,用河水沖洗兩遍,檢查上面有沒有那貪甜的螞蟻,然後高高興興的喂進陳昱珩的嘴裏。
她喂一個,就問一次:“這個甜不甜?好不好吃?”
陳昱珩的舌尖在她指頭上輕輕掠過,嘴裏咀嚼着酸甜的果子,點頭:“嗯,甜。”
顧安寶笑嘻嘻的喂了一會兒,眼裏閃過捉狹,突然收回手,看着陳昱珩笑個不停:“你嘴巴變成紫色了,哈哈哈哈……”
果實的汁液将陳昱珩的唇角染成了紫色,顯得十分滑稽。
陳昱珩看着她樂不可支的小模樣,唇角的笑意更深,“是嗎……”
傾身過來,猶如驟然襲來的鷹,強勢的将調皮的小人兒禁锢在懷裏,低頭吻下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