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和他說了什麽?爲什麽他要一個人留在書房裏?”桑雨萱使勁的甩着溪君絡的手,眼睛裏都是憤怒和不安。
“他在欺騙你,那個家夥什麽都能看見,他在撒謊,車禍是假的,失明也是假的,亦天豪,卑鄙無恥,你跟我走,不要留在菲德爾斯,他是不折不扣的僞君子!”
溪君絡情緒激動的看着桑雨萱“相信我,我是愛你的,沒有人比我更愛你!也沒有人比我對你更真誠!”
桑雨萱愣愣的看着溪君絡,她後退了一步“我以爲你來看望他的,他從出車禍到現在,你打電話也沒有問過他的健康情況,隻是來阻止我們的婚禮,甚至出手傷了他,溪君絡,他是你的朋友,你們曾經那麽好過,我不期待你像以前那樣,但是沒有想到,你爲了讓我回到你的身邊,竟然這麽誣陷亦天豪!”
“不是的,雨萱,是真的,我摔碎了他的眼鏡,他一直盯着我,親口告訴我,一切都是他精心的計劃!”溪君絡不明白爲什麽桑雨萱會不相信他的話。
“你摔了他的眼鏡?”桑雨萱瞪視着溪君絡“他的車都毀在了加拿大的公路上,他因爲失明,痛不欲生,溪先生,别讓我小看了你!”
“那個男人還有什麽值得你那麽信任的!”溪君絡拉住了桑雨萱的手“他這次還在欺騙你,雨萱,跟我回法國,我們一起生活,我不能沒有你!”
“你說來說去,你來這裏的目的,不是想搞清楚什麽車禍謎團,而是想讓我回法國!”桑雨萱冷冷的說。
“是,這是我來的目的!”
溪君絡沒有想到桑雨萱這麽信任亦天豪,那個男人果然厲害,對桑雨萱的了解遠遠的超過了自己,但是越是這樣,溪君絡覺得越是可怕,單純的桑雨萱怎麽是亦天豪那個老狐狸的對手呢,早晚有一天要傷的體無完膚。
溪君絡拉住了桑雨萱的手臂,激動的說“如果不是爲了你,我才不屑于見到亦天豪!”
“所以你說天豪的眼睛是裝的,好讓我心甘情願和你走?”桑雨萱反問着。
“那是事實!”
“那你可以回去了,我是不會離開他的!”
桑雨萱默然的轉過了身,向大廳裏走去,溪君絡慌忙跑了上來,攔住了桑雨萱“你會後悔的!”
“我不會的,因爲我不能看着心愛的男人消沉下去,而且……溪君絡,我今天才發現,你很自私,除了守護自己的愛,你根本誰都不關心!即使那個人曾經是你的朋友,即使他出了車禍,你在乎的仍舊隻是你自己的感受,考慮的隻是他是否和你搶了女人,我不知道是不是該覺得慶幸,你的眼裏似乎真的隻有桑雨萱一個人!”
桑雨萱冷然的看着溪君絡,伸出手,将他推到了一邊,向書房走去。
溪君絡一動也不動的站在那裏,他反思着桑雨萱的那番話,不明白桑雨萱在乎的是什麽?難道他的心裏隻有她不好嗎?
書房裏,亦天豪捏着額頭,他很煩躁,自己失明确實假的,他倒不怕溪君絡會說什麽?隻怕這樣的狀況不會維持多久,就會穿幫,能看見的眼睛和看不見的眼睛終究是不一樣的,有多少次,他都差點穿幫了。
正思慮難安的時候,桑雨萱将書房的門推開了,她看着地上摔碎的墨鏡,心裏對溪君絡更加的失望了,他怎麽可以這樣對待亦天豪,面對失明的老朋友,他沒有拿出一絲憐憫之心。
桑雨萱蹲下來慢慢的将眼鏡片撿了起來,扔在了一邊的垃圾桶裏,默默的站在書桌前看着亦天豪。
“我讓他回去了,溪君絡真是讓我很失望!”
“我不想再提到那個人,雨萱,明天我帶着你去落基島,重溫舊夢,也算我們複婚後的二次蜜月!”
亦天豪走到了桑雨萱的面前,輕輕的擁抱住了她,此時此刻,亦天豪真的希望這不是一個騙局,等到了洛基島,他就告訴桑雨萱事實的真相,就算她氣惱、痛恨,他也不會放她離開。
溪君絡失落的離開了菲德爾斯城堡,回到了法國,他郁悶的坐在了酒吧間裏,心中難過錐心,一場期待的婚禮就這樣沒有了,桑雨萱離開了他,再也不會回來了,作爲男人,他丢了先機,又丢了後續。
“雨萱……”溪君絡抓起了酒杯,一飲而盡,痛苦寫了他滿臉滿心,他回憶着和桑雨萱一起選戒指、訂婚紗的日子,仿佛那些美好的回憶都是假的,都是幻覺。
一個女人遠遠的看着溪君絡,慢慢的端着酒杯走了過來,那是溪家西,她本來是打算來參加哥哥的婚禮的,沒有想到,桑雨萱又回到了亦天豪的身邊,她的可憐哥哥落空了。
溪家西坐在了溪君絡的身邊,勸解着“這樣沒有節制的喝酒,桑雨萱就會回來嗎?還是清醒點吧,她已經不能再回來了!”
溪君絡吃驚的擡起了頭,看着家西,生氣的說“你什麽時候來的法國,爲什麽來酒吧?這不是女人能來的地方!”
“其實,我是來參加哥哥的婚禮的,不過現在看來沒戲了,桑雨萱又跑回亦天豪的身邊了!聽說他們複婚了……”溪家西輕聲的笑了起來。
“亦天豪這個家夥太有心計,我鬥不過他,他連這麽陰損的主意都敢用,失明,你不知道……那個家夥的眼睛有多明亮!”溪君絡端起酒杯,喝了個幹淨“真是不甘心,從頭到尾,我都是那麽的愛雨萱,可就是争不過他,好不容易雨萱同意嫁給我了,結果……”
“哥哥,你可真是笨啊,我那麽的幫你,你都沒有成功,你是徹底沒有戲了……”溪家西咯咯的笑着,肩頭都顫動了起來。
“幫我?什麽時候?”溪君絡尴尬的問。
“哥哥你别裝了,上次在加拿大,亦天豪中了我的計,喝了鎮靜劑,結果睡了一天,其實我和他什麽都沒有做過,我隻是想讓桑雨萱趕緊滾蛋!”溪家西仍舊很滿意那天的計謀,雖然她沒有得到亦天豪,但是至少桑雨萱離開了。
“家西,你說什麽?”溪君絡吃驚不小,怪不得亦天豪一直說他們兄妹是小醜,原來家西真的陷害了亦天豪。
“别那麽吃驚,亦天豪和桑雨萱之間的事,還不是你說給我聽的,可是……你當時不是也沒有揭穿,你知道那對你有好處的!所以你選擇了沉默,不過可惜……你還是失敗了!”
溪君絡開始嘲笑哥哥了,怎麽能有這麽笨的哥哥呢?都到了婚嫁的時候了,還是被亦天豪将女人搶走了。
溪君絡突然沉默了,他有點茫然,有點驚愕,那麽說,亦天豪在加拿大準備的婚禮是真心的,并不是像溪君絡想的那樣,是存心的玩弄桑雨萱,也就是說,那個男人是真心愛上了桑雨萱。
溪君絡還在期待着,亦天豪有一天玩夠了,或者眼睛的真相被揭穿了,桑雨萱就會跑回法國,即使不回到他的身邊,他也覺得欣慰了,此時此刻他覺得沮喪、懊惱,自己和妹妹真的像兩個小醜。
就是這兩個小醜,成了他們夫妻幸福結合的絆腳石,亦天豪被逼無奈,出了下策,裝瞎子,讓桑雨萱再次的回到了他的身邊。
溪君絡向杯裏倒滿了酒,那酒溢出了都渾然不覺,他滿心都是桑雨萱的影子,那笑,那話語,他們第一次見面,桑雨萱尴尬的拽掉了他的褲子,那眼鏡挂在耳邊的可笑樣子,那雙迷人的,快樂的眼睛。
“我失去了她……我失去了雨萱……”溪君絡痛苦的趴在了桌子上,他要怎麽做才能挽回這個慘局。
“哥……”溪家西傷心的看着溪君絡,不知道怎麽勸解才好,也許要很長時間,溪君絡才能從痛苦中擺脫出來。
“他竟然真的愛她,爲什麽?亦天豪,爲什麽你愛的女人偏偏是她……我期待的不多……我隻要她一個而已!”溪君絡擡起了頭,眼睛紅紅的,他抓起了酒杯,他要醉,什麽也不去想。
“忘記了她吧,就像我!”
“我不像你,家西,我不舍得傷害她,甚至看到她傷心,我都無法忍受……”溪君絡正視着自己的妹妹,妹妹可以陷害亦天豪來争取愛情,可是他做不到,所以他注定要失敗,而且敗的很慘。
溪家西知道哥哥說的是什麽意思,她的臉色有些難看,她尴尬的看着酒杯裏的酒,委屈的感覺又湧了上來,難道自己真的錯了嗎?她隻不過主動去争取,采取了行動而已,也好在哥哥什麽舉動也沒有,卻亦天豪打了措手不及。
溪君絡那一夜喝的很多,爛醉如泥,他知道自己沒有希望了,徹底的出局了,那一刻,他真的希望亦天豪是虛情假意,而不是真心實意……
溪家西一直照顧着哥哥,她不明白,爲什麽說出了真相,溪君絡會那麽的難過和絕望。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