梁煙暫時把租房子的事情給放下了,卻沒想到她離開的時間竟是這麽的近。
畢業禮喬仲軒不能來,伊恩卻來了。
梁煙沒有通知父母,反正即使通知了,他們也不會來,也不感興趣。
昨晚梁母來了個電話,問她是不是快畢業了,梁煙本想把這件事告訴她的,卻因爲梁母的下一句話,打消了念頭。
梁母并沒有在畢業的問題上多說,聽到她肯定的回答,立刻就問以後工資是不是會多一些。
梁煙聽到這個,便覺得畢業對于父母來說,其實并不是多大的事情。
伊恩并不清楚她家裏的狀況,可是從梁煙從來不談家裏,隻知道她家在外地,便隐約的能猜出來,她跟家裏的關系并不融洽。
她能這麽敏.感的察覺出來,也跟她的自身情況有關。
所以她能理解梁煙,梁煙不說,她便不問。
看着梁煙穿着學士服,戴着學士帽,伊恩笑道:“雖然隻有這麽一天,可這天卻是最難忘的。”
梁煙正了正帽子,歎口氣:“大家都爲畢業悲傷,可我卻有種解脫了的感覺。”
“梁煙!”陸新風走過來。
梁煙眼中閃過明顯的不耐,陸新風卻權當沒看見。
“梁煙,我有話,想單獨跟你說一下。”陸新風說道,當着伊恩的面,倒是挺禮貌。
梁煙皺起眉頭,伊恩不知道兩人的關系,便笑道:“我去随處逛逛,一年沒來校園,也怪懷念的。”
伊恩走後,梁煙便看向陸新風,也不說話,等着他開口。
“你和喬仲軒現在挺好的?那天我還看到你倆一起逛商場了呢!”陸新風笑道,很随意的一句話,卻能被他說的滿是嘲諷,全是反話。
“你到底想說什麽?不用這麽陰陽怪氣的!”梁煙冷聲說。
“不知道他有女朋友之前,我以爲你隻是被騙,知道了他有女朋友,還能帶着墨鏡挂在他身上,我就認爲你是犯.賤.了。”陸新風冷笑,“隻是不知道今天之後,你還能陪在他身邊多久。”
“你有什麽話,就痛痛快快的說出來,這麽不痛不快的,真不是個男人!”梁煙不耐煩地說,“你要是不說,我就走了,趁早照完了相離開,我沒那麽多閑功夫跟你瞎扯。”
“哎,等等!”陸新風攔住梁煙轉身的去路,“你這可是作風問題,要是捅到學校上去,你這畢業都困難,我一直沒說,也是心裏一直念着你,也不想你處境太難。”
“那你現在又來找我,是爲了什麽?”梁煙嘲諷的挑眉。
“哎!”陸新風重重的歎氣,好像一副不得已的模樣。
“梁煙,你知道,我心裏一直是喜歡你的,所以才不想你被人騙,被人玩弄!越是喜歡,看到你這樣,我就越是生氣,人一生氣起來,難免控制不住自己,說話也難聽了些,做事也沒了分寸,甚至說了些傷害你的話,事後我也後悔,知道自己說的過分了。”
看梁煙無動于衷,他又加把勁:“其實你也可以想想,我除了說了些你不愛聽的話之外,到底做了什麽對不起你的事了沒有?我可從來沒做過傷害你的事情!”
“相反,那天看到你跟喬仲軒在一起的人,還有郁懷智。”陸新風說道,“可我就是怕學校的風聲對你影響不好,還特地叮囑他,不準把那天看到的事情說出去。”
梁煙面無表情,看了陸新風好一會兒,才說:“謝謝。不過既然這樣,你現在跟我說,又是怎麽個意思?”
“我就是想知道,你對喬仲軒到底是個什麽心思,真那麽喜歡他?”陸新風試探的問道。
梁煙看着他的表情,有一股被人刺探到心底的不舒服感。
“咱們之間的關系,還沒親密到讓我跟你分享我的心思吧?”梁煙微微笑道。
“你看你看,你又誤會我了不是?”陸新風搖搖頭,“既然這樣,那我就跟你直說了吧!”
“今天你畢業,喬仲軒卻沒來,哪怕是在校門口等你,意思意思的表示也沒有。”陸新風說道。
梁煙眉頭皺了起來,不明白陸新風跟她說這些,到底是想要幹什麽。
“他跟你說他今天去幹什麽了嗎?”陸新風看着梁煙,她雖然沒說話,可他還是看出了點異樣,臉上漸漸的出現了算計在内的得意。
陸新風冷笑一聲:“他肯定是跟你說什麽了,他說他今天有事沒空?嘿!确實是有事,而且是大事,人生大事!”
梁煙心裏一動,表情卻越發的冷。
“他今天訂婚,你不知道吧?”陸新風說道,“你要不信,一會兒随便去買份報紙,或者自己親自去看也行,就在‘王朝’,你親自去了,也知道我不是瞎掰。”
梁煙終于無法在保持淡定,雙眼陡的睜大,就連眼珠都微微一縮。
可随即,她又平靜了下來,不讓陸新風看到自己臉上一絲一毫的表情。
“知道了。”她平靜的說,也厭惡陸新風臉上遮不住的得意,轉身離開。
這一次,陸新風沒有再攔着她。
他把自己想說的話都說出來了,而且梁煙先前的表現,也并非真就無動于衷。
梁煙給伊恩打了電話,出來又照了幾張相,脫下學士服便離開了。
伊恩看出梁煙似乎藏着心事,大概與剛才那個男生有關,本想請她吃飯,替她慶祝,并且迎接她入社會的心思也壓了下來,隻說有事就給她打電話,兩人便分開了。
梁煙不知道自己現在該去哪,回喬仲軒那兒?
她對那裏并無歸屬,而且現在喬仲軒又不在家。
去“王朝”?
她又有些害怕即将到來的現實。
路過報攤,忍不住的便停了下來,耳邊響起了陸新風的話。
她吞了口口水,看着被一根根塑料繩捆綁壓着的報紙。
“美女,要買什麽?”攤主是個中年人,用時下流行的稱呼叫道。
梁煙怔了怔,才說:“給我……一份都市報吧!”
“好嘞,八毛錢。”攤主從繩子下抽.出一份報紙。“要信報嗎?加信報一塊。”
梁煙搖搖頭:“隻要一份都市報就可以了。”
她從口袋裏摸出一塊錢交給攤主,攤主有些不樂意的找了兩毛錢。
等梁煙離開,攤主才冷言冷語的說:“真摳,兩毛都省。”
梁煙找了一個路邊的長椅坐下,翻着報紙。
如往常一樣,除非什麽特殊的大事,一般頭版都是在講政.府的一些利民舉措。
她一張一張的翻着,動作很慢,下意識裏害怕這麽快的看到真相,同時,又擔心自己翻的太快而出現遺漏。
不過她并沒有翻過去幾張,便在本市新聞中看到了自己尋找的。
醫藥聯姻,著名醫學世家繼承人與本市最大藥品供應商千金,今日訂婚。
訂婚還在繼續,會場内允許記者進入拍攝,可是這份報紙發行時,訂婚還沒開始,上面沒法印兩人訂婚時的照片,但是卻印着兩人上周攜手出席宴會時的照片。
梁煙的心被狠狠地砸了一下,這報紙這麽大篇幅的報道,總不是騙人的吧!
她的眼睛模糊着,看不清上面的蠅頭小字。
她沒哭,隻是心很亂,亂的看不下去這些字。
煩躁的将報紙合上,從手機中調出了中介公司的電話:“喂,你好,我想問一下,上次我看的房子,租出去了嗎?沒有嗎?那我現在過去,我決定要租下那間房子了。”
去中介那裏簽好了合同,又跟業主商量了一下,房租半年交一次,但是因爲剛畢業,那個房東人也不錯,就答應她現在可以先付三個月的房租,剩下三個月等到下個月再給她。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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