陸新風家裏挺有些規模,每年給學校不少贊助,校長認得陸新風,卻不認識梁煙這種小人物。
梁煙看過去,發現竟是校長,倒也沒太大的反應,反正校長又不認識她。
可當她看到校長旁邊的喬仲軒時,臉卻徹底白了下來。
她立刻低下頭,窘迫的看着自己的帆布鞋,從沒有覺得自己這麽丢人過,垂在腿側的雙手攥着,拇指不停地搓着食指,掌心全都是汗水。
她頭一次覺得,自己現在這樣真是見不得人,家裏的情況,自己剛才的瘋态,一切的一切,都太丢人。
淚水委屈的在眼眶中積蓄,也不知道剛才梁父爲了錢要把她賣了的樣子,有沒有被他看到。
“你們學校的學生?”喬仲軒挑挑眉。
“抱歉,喬少,讓你看笑話了。”校長陪笑道,“那演講的事情,咱們就說下了,我去把他們帶回去。”
喬仲軒點點頭,又瞥了眼陸新風和梁煙,充滿嘲諷。
梁煙看到他的眼神,心髒被刺了一下,忍不住的顫了顫,遂又把腦袋低的更低。
“怎麽回事?在這裏鬧什麽?”校長走向陸新風和梁煙,臉色不善。
陸新風微歉道:“我是來看弟弟的,抱歉給學校造成了不好的影響。”
校長又看向梁煙:“你是誰?”
陸新風先答道:“她也是咱們學校的學生。”
“既然都是我們學校的,出來就該注意着點學校的名聲,讓人知道T大的學生出來就是這種素質,這不是給T大抹黑嗎?”校長訓斥道。
“對不起。”梁煙讷讷的說。
“以後注意!”當着陸新風,校長也不能訓斥的太過。
陸新風又跟校長說了幾句,便進了醫院,校長也離開了。
梁父還不甘心的指着梁煙的鼻子:“我告訴你,事情是你搞砸的,你就得給我補救回來!你要是沒把錢弄出來,我就真讓你替你弟弟頂罪!”
“老梁……”梁母在旁邊輕叫了一聲。
“哼!都是你生的好女兒!”梁父怒道,“還不快走!”
可走了沒幾步,梁父又折了回來,伸手道:“我們來得急,沒帶錢,回去的路費!”
梁煙掏掏口袋,又拿出一百塊錢來給他。
梁煙愣怔的看着門口,喬仲軒早就不見了,梁父梁母也走遠,她看着口袋剩下的一百塊錢,嘴裏發苦。
現在才月中,她的實習工資,給了六百回家裏,今天她和父母的路費,又花去了三百,再加上之前花掉的生活費,現在隻剩下一百塊,還不知道要怎麽熬到下個月。
所幸錢包裏還有兩塊錢零錢,夠她坐車回到學校。
回到學校,便看到随處可見的宣傳,宣傳欄上貼着海報,上面印着喬仲軒的大幅照片,宣傳他下周要在醫學院召開的演講。
他穿着醫生的白大褂,卻像是穿着白色風衣那麽好看,臉上挂着淺淺的笑容,淡定又自信。
他的父親也是有名的醫生,可以說是醫學世家,他自己從公立醫院實習出來之後,就自己開了“喬氏醫院”,業内著名的神經外科醫生,包括他的身高,血型,生日,她都知道的清清楚楚。
她喜歡他,不是因爲他的條件,隻是因爲,她,喜歡他。
喉嚨酸澀的難受,塞在褲子口袋的手機一下一下的震着她。
她拿出手機,看到上面的人名,忍了許久的眼淚在這一刻再也沒能忍住的滑了出來。
她接起電話,還沒說話,就聽到那頭的人說:“今晚過來。”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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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喬仲軒看着病例:“這是誰給開的?”
“劉主任。”秘書嶽珊珊說道。
喬仲軒冷嗤一聲,又開了一個病例:“把劉主任叫過來。”
“是!”嶽珊珊說道,轉身時,目光偷偷地觑了眼身後的喬仲軒。
沒多會兒,劉主任便緊張的進來,頂了頂眼鏡框:“喬少,你找我?”
“這才叫病例!”喬仲軒将病例甩給他,“讓陸有爲趕緊出院,一點點小傷就包的跟木乃伊似的,讓人知道還以爲我們醫院的醫生沒本事!”
他冷睨着劉主任:“你要是連這點小傷都要醫成這樣,就趁早給我滾蛋,醫院裏不養沒本事的人!給點錢就随便改報告?你當醫院是什麽?!”
劉主任咯噔一下,整個人吓得哆嗦:“喬……喬少……對……對不起……”
喬仲軒冷笑:“你這個主任就先卸下來吧!回去從門診開始看,觀察一年,表現好的話,還能回來主刀,至于主任,就看你以後的表現。”
“是,是!”劉主任忙不疊的點頭道謝,“謝謝喬少,謝謝喬少。”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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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梁煙把門卡***卡槽,這麽高級的公寓,沒有他的傳叫,她從來不主動過來。
即使他說她可以随意出入,甚至可以直接住在這裏,她也沒有這麽做。
她還記得他當初的冷嗤,認爲她這是可笑且沒有必要的清高。
隻有她知道,她想保持一種對等的關系,不要他的給與,隻是爲了能夠在他面前擡得起頭來,隻是爲了有一日,可以有機會驕傲且毫無顧忌的對他說,我愛你。
聽到“滴”的一聲,梁煙深吸一口氣,推門而入。
悄悄地換上擺在門口的淺藍色女式拖鞋,拐了一個彎,才走到大的有些吓人的客廳。
她看到坐在沙發上的男人,脫下了白色的大褂,穿着舒适寬松的家居服,仍然帥的讓人舍不得離開眼。
“過來。”喬仲軒朝她招招手。
梁煙眨了眨眼,想到白天,他看自己時那略帶嘲諷的目光,不由怔了一下,才慢慢地朝他走過去。
他的雙腿敞開着,意思很明顯,梁煙便如往常一樣,坐到了他的腿上。
“我重新給陸有爲寫了份病曆,他的傷都是皮肉傷,沒什麽大不了,就算陸家要告到法院去,賠錢也賠不了多少,你家絕對能負擔得起。”喬仲軒淡淡的說道。
梁煙張嘴,不敢置信的看着他,又驚又喜,眼眶也略微的紅了。
“你……怎麽會……”梁煙低聲問。
“總不能看着别的男人拿着這件事來威脅你,至少現在你還是我的女人。”喬仲軒說道,随即,眉頭皺了起來,“那個陸新風,你爲什麽沒跟我提過。”
梁煙搖搖頭:“在我眼裏他不是什麽重要的人,而且一早就跟他說清楚了,我跟他不可能,隻是不知道他哪裏來的這麽執着。”
喬仲軒看着她,似乎在确認這話的真假似的。
梁煙也毫不心虛的回視他,後腦卻突然被他扣住,向他壓過去。
唇被他重重的堵上,舌勾着她的舌,讓她回應他。
“嘶——!”她痛的倒抽一口氣,舌頭被他忽然咬了一下,都能嘗到一絲血腥味。
痛的眼淚都要出來了,才被他松開,她怔怔的看着喬仲軒。
喬仲軒拇指輕輕地拭去她餘在嘴角的血絲:“你在外面勾三搭四了?不然陸新風怎麽會注意到你?”
“我沒有!”梁煙用力的搖頭,堅定地看向他。
看到她這反應,喬仲軒滿意了似的,嘴角勾起淺淺的笑容,翻身将她壓到沙發上,重新吻上她。
被他吻得一片空白,不知怎的,就想到了當初第一次遇到他的場景。
她記得他就站在他面前,用一種十分肯定的語氣對她說:“你喜歡我。”
她不知所措的看着他,好像全身都被他扒的一幹二淨,一點遮蔽都沒有的困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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