淚水粘着她的睫毛,将三兩根睫毛黏在了一起,上面還挂着水漬,眼圈紅通通的。下眼眶積蓄着淚水,如蓄水的堤壩,當眼眶無法再繼續承載時,淚水便奪眶而出。化成三兩行如溪流一般的湧出,沿着她鼻翼的弧度,沿着她臉頰的弧度,順着她的嘴角滑入,或順着她的下巴滴落,又或沿着下巴一直滑到頸項鎖骨,滑進了衣領之内。
臉頰和鼻頭都哭的紅通通的,傻傻的看着相逸臣。
相逸臣一看,立刻放開了小家夥,沖上去把伊恩攬進懷裏。
“恩恩,怎麽了?怎麽就哭了?”相逸臣抱着她,心疼的輕.撫着她的的背,輕聲問道。
“逸……逸臣……那個孩子……回來了……真的回來了!嗚嗚嗚嗚……我的寶寶,他回來了!”伊恩雙手緊緊地揪着相逸臣的衣領,低泣着說。
“什麽?”相逸臣怔了一下,低頭看着她。
“五周……”伊恩說道,雖然是在哭,可是嘴角卻是勾着的,又哭又笑的說,“五周前,是九月十一号,是那天!”
“寶寶離開的時候,也是那天,所以現在,他又在那一天回來了!”伊恩緊緊地抓着他說。“他回來了!回來了!真的是他!”
說着,她将相逸臣的手帶到自己的小腹,雖然什麽感覺都沒有,可相逸臣還是能感覺到,裏面有個生命正在醞釀。
同時,有一隻小小軟軟的手掌,也悄悄地覆了上來,低頭一看,小家夥正認真地盯着伊恩的肚子。
“媽咪,是哥哥回來了?”小家夥問道。
“是他!一定是他!”伊恩重重地點頭。
相逸臣也輕揉着小家夥的腦袋瓜:“睿睿,現在哥哥回來,就變成你弟弟了。上一次,是哥哥用生命保護了你,這一次,就換你來保護他了!”
小家夥用力地點頭,對着伊恩的小腹,認真的說:“我一定保護好的!這一次,就換我來做哥哥!好好的保護你!”
相逸臣無聲的微笑,長臂一攬,将小家夥和伊恩一起,都攬到了懷裏。
相夫人低呼一聲,雙手捂着嘴巴,就靠在了相明輝的肩上。
相明輝無聲的點頭,輕拍着相夫人的肩膀安慰。
伊恩再次懷孕,先不說失去的那個寶寶又回來了這件事,聽起來是不是挺玄乎的。
刨除這個可能性,不管怎麽說,這都是一件喜事。
所以靳言諾立刻給這些個哥們兒打電話,大家都聚在了相逸臣的家裏,替伊恩慶祝。
懷孕期間,孕婦最大,所以男人們禁煙禁酒,就算如此,也玩的相當痛快。
相夫人更是讓伊恩跟這些人一起玩去,她親自下廚,不打算讓伊恩動火了。
相夫人哪怕是爲年輕人幹活,心裏也都樂呵的心甘情願的。
更是眉飛色舞的說:“那個于秋萍就是沒有福氣,你看她娶得兒媳婦,生出的兒子還是不能說話的。哼哼!這次伊恩又懷孕了,她還不得被氣死?”
“你可别去她面前得瑟,于秋萍又不是什麽心胸寬廣的人,再加上還有個蘇言,萬一把她們逼急了,再做出什麽傷害伊恩的事情,那可就得不償失了。”相明輝提醒道。
“我知道。”相夫人說,“吃過虧,還能記不住嗎?我這次肯定憋着,而且還得把伊恩懷孕的消息盡可能的保密,能瞞多久瞞多久,等孩子生出來,我再去刺激她們。”
總之,刺激是必須的!
晚上,伊恩坐在床.上,相逸臣洗完澡出來,便替她捏肩膀:“老婆,今天累了吧!”
“今天都是媽忙活的,我光坐着玩了,不累。”伊恩笑道。
“那麽多人一起熱鬧,也怪吵得。”相逸臣笑道,大掌從她的肩頭滑下,落在她的小腹上,“兒子啊兒子,快快長大,别總在你媽咪的肚子裏,這樣你媽咪可是會很辛苦的。”
伊恩笑着睨了他一眼,手覆在了他的大手之上,就聽相逸臣說:“恩恩,你說這次會不會還是雙胞胎?”
“嗯?想什麽呢!哪有這麽美的事兒。”伊恩笑着白了他一眼。
“這可不一定啊!你上一胎不就是雙胞胎嗎?據說這樣再生雙胞胎的幾率挺高的。”相逸臣說,幹脆躺在伊恩的腿上,額頭貼着她軟軟的小腹,“如果兒子再帶着一個妹妹來,那該多好。”
“你啊,這麽想要女兒啊?”伊恩笑問。
相逸臣立刻點頭:“是啊!我特想把女兒養成一個小公主,全家人一起疼着她。你想,我,睿睿,再加上你肚子裏的兒子,家裏三個男人一起寵着你們兩個女人,多好啊!”
伊恩沒說話,隻是一直笑,一直笑着。
心想,若真是這樣,也真是不錯的。
……
相逸臣的那些朋友都是知道分寸的人,大家在家裏爲伊恩慶祝慶祝也就行了,沒有一個人将這件事往外說,蘇言等人還根本就不知道。
她做完了月子搬回婆家,一個人在屋子裏,不禁想起了鄭佳秀之前跟她說過的話。
“你現在把身子養好了,把身材也恢複了,回去就想辦法趕緊拴住相逸陽。蘇靜甯嫁不進薛家,難保她不會把想法打到相逸陽身上,萬一弄個不好,蘇靜甯再懷上了相逸陽的兒子怎麽辦?到那時候,你在家裏可就徹底沒地位了,說不得相逸陽就得逼你離婚!那個蘇靜甯一肚子心眼兒,豈能白白的被相逸陽占了便宜,肯定要讨回一些什麽。所以你現在,一定要想盡一切辦法,爲自己謀得更多籌碼!要是等到蘇靜甯把一切都奪走了,你後悔都來不及!”
“蘇言,聽媽一句,你現在可沒條件去管伊恩和相逸臣的事情,不管你對那兩個人到底是懷了怎樣的态度,都先放一放,先把自己的事情弄好再說!把自己的地位保住了,再去想别的!”
蘇言心浮氣躁的在卧室裏走來走去,她知道母親說的極有道理,她現在擁有的東西已經不多了,已經沒有資格再失去什麽。
可是鄭佳秀不知道,相逸陽已經根本就不愛碰她了。
外面那麽多年輕鮮嫩的身體,他哪裏還會對她有興趣。
更何況,自從他跟蘇靜甯睡過之後,更是對蘇靜甯念念不忘的,晚上做夢說的一些話,都能叫出蘇靜甯的名字。
蘇言恨恨的想着,這樣一來,她就算再怎麽做,相逸陽他都根本不上鈎。
可她不知道,就在她琢磨着怎麽重新赢回相逸陽的注意的時候,相逸陽已經被蘇靜甯給約在了酒店的房間中。
相逸陽不知道蘇靜甯主動約他做什麽,這也是出事之後,蘇靜甯第一次跟他聯系。
相逸陽自然不會放過這次的機會,他十分的想念蘇靜甯的身體。
恨不得立刻飛到蘇靜甯的面前,一見面就把她撲倒。
一進房間,就見蘇靜甯穿着酒店客房準備的白色浴袍,浴袍的袖子向上挽了幾層,露出纖細白嫩的胳膊,浴袍的下擺隻蓋住了膝蓋,露出下面細膩白嫩的雙腿。
想一樣的雙眼立刻泛綠了,看這樣子,她裏面不會什麽都沒穿吧!
“妖精,想我了?”相逸陽立刻沖上去,就要把她抱進懷裏。
卻不想蘇靜甯後退了一步:“等等!今天找你來,是想跟你商量一件事情,若是談成了,咱們什麽都好說。”
“什麽事?”相逸陽眉頭微皺,在這種口幹舌燥的時刻,他真的沒什麽耐性跟蘇靜甯瞎耗。
“先坐啊!”蘇靜甯指指對面的椅子。
相逸陽牙齒暗暗地咬了一下,強忍着身體的不适,坐到了蘇靜甯的對面。
可是那一雙眼又忍不住盯上了她的浴袍領口。
蘇靜甯朝着相逸陽微微一笑,目光卻狠了下來:“我要你跟我聯手對付薛淩白!”
相逸陽眼皮微微擡了一下,就聽蘇靜甯說:“我想你肯定也知道,那天晚上我是被下了藥,而我對你,隻是認錯人了吧!”
她看到相逸陽臉色明顯變得難看,隻是微微一笑:“我知道這麽說,不管是哪個男人都會生氣,但這是事實。不過我倒沒覺得自己吃虧,至少沒有便宜了别人,對方是你。”
相逸陽身子微微一震,蘇靜甯這話,可真是會投其所好,徹徹底底的取悅了他。
因爲對方是他,所以她并不覺得吃虧,她慶幸對方是他!
這是不是說,她對他,也是有那麽點意思的!
“可不管怎麽說,這件事是我遭了薛淩白的算計!”蘇靜甯雙眼微微的眯了起來,“而且,若是仔細想想,恐怕你也被薛淩白算計在内了吧!不然怎麽這麽巧,你會被‘情惑’的小姐帶進房間裏?”
“我想不管是誰,都不願意被别人算計,更何況你還因此吃了不小的虧,讓蘇淩借機敲了一筆。”蘇靜甯說道。
相逸陽緊抿着雙唇,對于這件事,他真的非常不悅。
“被人算計了,總不能連仇都不報吧!不然,還讓薛淩白以爲你是好欺負的呢!”蘇靜甯說道,看着相逸陽,微微一笑,“當然,我也不會讓你吃虧,對于薛淩白,我是徹底死心了,他都能對我做得那麽絕,我也沒必要再對他念念不忘的,上趕着去犯.賤,我看得很明白,與其痛苦的去喜歡别人,倒不如找個喜歡我的男人。”
她突然伸手,胳膊越過圓桌,輕輕地挑起相逸陽的領帶:“我想,你是喜歡我的吧!”
相逸陽笑了開來,明白了蘇靜甯的意思。
“以你的能力,還無法對薛淩白造成什麽傷害,可若是加上我,就不同了。”相逸陽說道,“但是有一點,薛家那種龐然大物,就算我們兩家聯手也是無法真的撼動其根基,若是讓薛家受傷,我們兩家也必然會有所損傷。家裏的長輩不會允許我們這樣做,而且現在整個家族,也并非掌握在我們的手裏。你這樣拉上我,我恐怕也得吃點虧吧!”
“你誤會了。”蘇靜甯笑笑,“我想對付的并非薛家,隻有薛淩白。我隻是想要将他對我做的,都報複回去!他對我做了什麽,我就要讓他也嘗嘗!”
蘇靜甯冷笑:“他不是愛伊恩嗎?不是想爲伊恩守身嗎?我就給他下了藥,讓伊恩親眼看着,他是如何跟别的女人翻雲覆雨的!”
“這點小事,我想你肯定做得到,而且手裏若是有了這種視頻,對于你以後要做的事情,也能方便許多,有不少地方都能借用的了薛家的力量。”蘇靜甯看着相逸陽,“而且,隻要你幫我報了仇,我就踏踏實實的跟了你。出了這種事情,薛家公然拒婚的消息鬧得滿城風雨,恐怕有點規模的家族都不會把我娶進門,既然如此,我倒不如跟着你。”
她慢慢地站起身,走到相逸陽的面前,細白的腿隻差一點點,就能碰到他的長腿。
傾身對他說:“我甘願做你的情.婦,被你養着,甚至可以爲你生兒子。據我所知,蘇言的兒子是個不會說話的,對你也沒什麽用,我可以爲你生出一個健全的兒子來。你可以對我爲所欲爲,怎麽做都可以。”
“而且,你也知道蘇淩現在的情況,‘蘇氏’大部分的力量可以說都落在了我爸和我哥的手上,而你趁着我神志不清要了我這件事,我爸和我哥一直耿耿于懷。我可以跟我爸和我哥說,讓他們不再生你的氣。甚至于,我還能讓他們動用蘇家的力量來支持你!我哥和我爸現在的力量,别說現在的蘇淩了,就算當初蘇言剛嫁給你時,蘇淩全盛時期,都無法跟他們現在相比。”
相逸陽已然有一點心動了,可卻不足以讓他答應幫助蘇靜甯。
他是貪.婪的,沒有絕對的利益,讓他覺得占足了便宜,不可能輕易出手。
直到蘇靜甯将蘇家擡出來,相逸陽才算是徹底的心動,蘇遠現在的力量,他十分清楚,這也是相明昊爲什麽對蘇遠那麽客氣,即使蘇遠發那麽大的脾氣,相明昊也始終忍讓的原因。
他不想得罪蘇遠!
現在隻要有點眼光的人都能看出來,将來的蘇家,必定是要交到蘇遠手裏了!
蘇家和相家的形勢又不同,相家是競選的制度,你當了家主,可你兒子不一定能當。
但是蘇家不同,老子當了家主,那麽下一代必定是你的兒子。
也就是說,現在是蘇遠和蘇淩的競争,一旦蘇遠掌握了蘇家,而他又隻有蘇昱陽這麽一個兒子,那麽将來蘇家勢必要被蘇昱陽繼承。
這樣一個大家族的支持,正是相逸陽急需的!
蘇靜甯看他心動,将系在腰間的浴袍帶子解開,雙手輕輕地一掀,浴袍便順着她的身子滑落到地上。
相逸陽立刻倒抽了一口氣,感覺到鼻子中又熱又幹。
“好,我答應了!”相逸陽邊說,便抓住蘇靜甯的胳膊,将她用力扯進懷裏。
……
薛淩白接到B市總公司的電話,這段時間他将全副的心思都放在了在T市設立分公司的事情上,他依然沒有放棄心裏一直以來的打算,企圖将公司的重心滿滿地轉移到T市來,讓原本應該是總部的B市公司,變成分部,又或者存在兩個總部。
就在他忙着T市分公司的事情的時候,總公司卻傳來謠言,說薛淩白打算放棄B市總部,讓總部淪爲分部。
不然的話,爲什麽那麽久不見薛淩白在公司裏露面,相反他卻一直呆在T市不回去?
一時間謠言四起,人心惶惶,更有很多人開始抗議,尤其是公司的高層,一旦B市的公司遭到降級,那麽最先經受損失的便是他們。
雖然薛淩白确有這個打算,卻不想讓公司這麽早就發生變故,所以他不得不回到B市,親自去将場面壓下來,将謠言壓下來。
他讓祁風佑留在T市繼續工作,他自己開車去機場。
機場的位置比較偏,立于市郊,出了市區的範圍,還要走一段高速公路,下了高速之後,便是一條稍顯孤單的公路,兩旁沒有人煙,隻是一座座連綿起來的矮山,與山上郁郁蔥蔥的草木。
要在這段公路上行駛十五到二十分鍾,才會到達機場。
不過這段路看似偏僻,實際上是一條直直的大公路,沒有岔路口,也沒有車可以從别的路口突然并進來,算得上安全。
今天的車較之以往,顯得特别的少,兩旁幾乎沒有什麽來往的車輛,他這輛車在道路上行駛着,顯得特别的孤單。
薛淩白開着車,眉頭微微皺着,心情莫名的浮躁,總感覺這路上要有事情發生似的。
忽然,他的雙目陡然凝了起來,視線中突然出現一輛車,逆着車道向他駛來。
那輛車行駛的飛快,即使看到了他的車,也沒有要放慢速度的意思,看那架勢,似乎就是沖他來的,要跟他的車撞上一撞。
薛淩白雙唇緊緊地抿着,非但沒有立刻急踩刹車,反而又深踩了一下油門,猛打方向盤,在前方車輛眼看就要跟他相撞之時,堪堪将汽車轉變了方向,換到了旁邊的車道。
“吱——呀——”刺耳的輪胎摩擦聲在公路上響起,甚至還能看到吓人的點點火星,以及公路上深深地輪胎痕迹。
因爲油門踩得太猛,汽車不好控制,眼看車頭就要撞上旁邊隔絕山體的護欄,薛淩白猛踩刹車,同時又急打方向盤,車頭的方向剛剛正過來,自車後便傳來了猛烈地撞擊。
“砰!”他的車子被往前撞出老遠,再加上他踩了刹車的關系,汽車不受控制的原地轉了一百八十度。
同時,後面那輛車又步步緊逼着,朝着他的車身不停地猛撞。
薛淩白在車内,身子被安全帶束縛着,卻仍然被沖撞波及,在車内劇烈的颠簸。
随着輪胎摩擦着泊油路的尖銳刺耳的聲音,薛淩白一手緊抓着方向盤,一手解去勒在腰間的安全帶,準備必要的時候随時跳車。
汽車打着橫的在公路上滑動,受到撞擊之下,薛淩白也顧不得去踩刹車或者油門,被颠簸的,腳早就遠離了那片位置。
直到汽車終于停住,橫在馬路中央,薛淩白急急忙忙的要踩油門,轉動方向盤離開,可是前後的位置卻被兩輛車堵上。
薛淩白緊咬着牙,穩穩的坐在車中,如果實在不行,他準備将馬力轟到最大,将擋在前面的車撞出去離開。
就在此時,後面的車上突然下來兩個人,一人手裏拿着棒球棒,一人手裏拿着手槍。
拿着手槍的那人,站在副駕駛的窗外,槍指着他。
薛淩白一動不動,雙手攥緊了方向盤,指節都“噗噗”的泛白。
另一個拿着棒球棒的人,迅速繞到駕駛座旁邊,揮舞着球棒就将緊靠着薛淩白的車窗砸碎。
玻璃“嘩啦啦”的傾瀉,打在了薛淩白的身上。
他下意識的曲起雙臂護住頭部,球棒還是順着擊打的慣性破過車窗,打到他的後腦。
“砰!”
薛淩白後腦劇痛,眼前整個的漆黑一片,耳邊除了“嗡嗡”聲,什麽也聽不到。
而在他自以爲的過了一刻鍾,甚至半個小時那麽長的時間,實際上隻有幾秒鍾那麽短暫之後。
又是“砰”的一聲,薛淩白的額頭磕在方向盤上,整個人終于昏死過去,就連“嗡嗡”聲也聽不到了。
……
伊恩正伏在桌上看着文件,電腦的屏幕上顯示着股市的走勢,上面的數據一直在一點一點的變動。
突然,電腦屏幕上傳來“啪”的一聲,屏幕瞬間黑了屏。
伊恩眉頭微微皺了一下,将目光從文件中移開,擡頭看向了屏幕。
隻見屏幕漆黑一片,一點動靜都沒有,可是明明顯示器上的電源指示燈還是亮着綠色的。
她皺着眉,在鍵盤上随意敲了幾下,也沒有任何的反應。
對于電腦,她并不精通,正想起身到外面問問呂笑洲他們,看看是出了什麽問題,電腦的屏幕突然又亮了起來。
可是出現的畫面,卻不是那些曲線圖,而是一間空房。
伊恩疑惑的看向屏幕,房間四周都是白色的牆壁,原木色的地闆,除此之外,沒有一點的家具,像是新買的閑置空房,還沒有時間打理。
可緊接着,伊恩的雙眸陡然睜大。
“淩白!”伊恩失聲叫道,電腦屏幕上所顯示的房間内,薛淩白就靠坐在牆邊,臉色泛着不正常的紅,胸口起起伏伏的。
他的雙手緊握成拳,不停地掐着自己的大腿,表情看起來那麽痛苦,極力隐忍着,使勁的咬着牙,牙齒都要咬碎了似的。
伊恩想也不想的立刻給相逸臣打電話過去,相逸臣正在開會,看到伊恩的來電,立刻将會議給暫停了。
“恩恩?”相逸臣離開會議室,将手機接起來。
“逸臣,薛淩白被人抓了!”伊恩說道,即使是隔着電話,也能聽出她聲音中的焦急。
“怎麽回事?你慢慢說!”相逸臣聲音也沉了下來。
“剛才我的電腦突然黑屏,等到恢複的時候,屏幕出現了一個空房間,薛淩白就在房間裏,而且他的樣子很不妥當!我覺得我的電腦是被入侵了!”伊恩簡單的說了一下。
“我這就去找你,你把手機開啓視頻,把電腦裏的畫面一直讓我看着,直到我過去爲止!”相逸臣立刻說道。
“好!”伊恩剛剛把手機的攝像頭對準了電腦的屏幕。
話音剛落,電腦裏的音響就傳出了聲音:“薛淩白,何必忍得那麽痛苦呢?你忘了當初是怎麽對我的?你現在難受,急需要發洩,那就發洩出來啊!反正,我也已經給你準備了一個女人。”
蘇靜甯!
伊恩聽出來了,這聲音是蘇靜甯的!
“逸臣!是蘇靜甯!”伊恩立刻說。
“我也聽出來了!”相逸臣說道,“我馬上過去!”
相逸臣還盯着屏幕,對尚東說:“通知下去,會議終止!你立刻跟我去伊恩那裏,叫上黑子,讓他以最快的速度到達伊恩的公司!另外,讓手底下的人随時待命!”
“是!”尚東立刻說道,跟相逸臣坐上了車。
尚東邊開車邊按照相逸臣的吩咐,給各個人打電話,相逸臣則一直注意着手機的屏幕。
就見薛淩白盯着屏幕,咬牙切齒的叫道:“蘇靜甯!”
他的聲音都沙啞了,雙目充斥着血紅,雙唇都因爲牙關緊咬,說話的時候崩到極緻而顫抖。
那雙盯着鏡頭的眼充滿了恨意,似要将蘇靜甯活生生的撕了一樣。
“呵呵呵呵!薛淩白,你也不用這麽恨我。”蘇靜甯低笑道,“我也隻不過是以其人之道,還治其人之身而已!而且我對你也算不錯了,還給你找了個幹淨的。”
畫面中并沒有出現蘇靜甯提及的女人,想來應該是在攝像頭的死角處,并沒有被照下來。
“樂夏,你可是拿了我的錢了,還不快過去!這種時候你跟我裝什麽純.情!”蘇靜甯語氣一轉,冷冷的警告躲在角落裏未露面的女人。
樂夏光.着身子,這房子長久無人居住,沒有人氣就會維持着較低的溫度,陰冷的涼意透過牆壁和地闆傳遞出來,本就讓她冷得直打顫,聽到蘇靜甯的話,整個人顫抖得更加厲害。
她顫抖着從地闆上站了起來,雙手艱難的遮擋着自己,慢慢的朝着薛淩白走,臉上卻挂滿了淚水。
當看到薛淩白的目光時,她整個人仿佛被抽掉了全部的力氣一樣,再也沒了前進的勇氣,就那麽僵直着不敢再上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