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可真是,要是虛驚一場怎麽辦啊!人家那邊可是特警,哪能随你指使。”伊恩說道,可心裏卻感動得很,這男人爲了她,可真是多大的陣仗都不在乎。
“常毅原來是我的手下,他現在的上級又是我部隊裏的好友,所以沒關系。”相逸臣說道。
“原本,今天尚北執意要跟着你,就是怕你出事,可又不敢告訴你,怕吓着你。”相逸臣歎氣,“你非要他留下,他隻能讓你開着手機,約莫着你該到工廠了,就給那邊打了電話,可那邊卻說你沒到。我立刻帶着尚東過去,就看到你的車停在半路,都給撞凹了。幸虧鍾玉沒扔了你的手機,還一直拿着你的手機跟薛淩白通話,我能夠根據手機定位你的位置,趕緊通知了常毅,和他一塊趕過去。”
伊恩歎口氣:“鍾玉是鑽了牛角尖兒了。”
“那女的有病,給了她機會她不要,自己把自己給折騰毀了。”相逸臣說道,心疼的抱着伊恩,“恩恩,對不起,我想抓到幕後的主使,一勞永逸,卻讓你受委屈了。”
“沒事,我這不是好好的嗎?”伊恩搖搖頭,笑道。
鍾玉被相逸臣打成了那樣,所以先被送去了醫院,鍾旭東接到警方的電話,本來就夠緊張的,一聽鍾玉竟然跑去綁架伊恩,結果還因爲拒捕躺進了醫院,差點沒厥過去。
趕到了醫院,在那兒守着的警察卻不讓他接近,隻能隔着門往病房裏瞅。
鍾玉隻是疼的再加上吓得,所以昏了過去,這會兒醒了,腿上打了麻藥,也不疼了,就是頭皮和嘴還疼着,不過倒比之前有精神。
但是醫生告訴她,她的那條腿算是廢了,雖然能恢複,可也得跛着,嘴裏門牙又被相逸臣給打掉了一顆,一照鏡子,她自己都不認識自己了。
“啊——!”鍾玉看着鏡中的自己,瘋狂的尖叫。
她的整個臉都被打腫了,嘴唇就像是剛做完整形手術一樣,上下唇翻着,露出裏面還帶着血的牙龈,與缺掉了門牙的兩排牙齒。
就是說話,她的嘴唇都合不攏,發出的聲音也是口齒不清的,需要仔細辨認,才能知道她說些什麽。
現在,隻要嘴巴動一動,口水就順着打了麻藥後,毫無知覺的下唇往下淌,滴落在被單上,染出一片水漬,看着惡心至極,就像是沙皮狗淌下的涎水。
“我不要!不要!”鍾玉踢打着,就要下床,可是腿上打了麻藥,毫無知覺,剛一着地,整個人就趴倒在了地上。
“小玉!”鍾旭東想要進去病房,卻被警察給攔住。
鍾旭東整個人趴在病房門上那隻有臉大的窗戶上,不停地拍打着房門。
“爸!爸!救我!救我!救我出去!我不要出事!爸!嗚嗚嗚嗚!”鍾玉哭着,在地上努力地爬,一直爬到門口,用尚有知覺的另一隻腳支撐着自己,沿着門站起來,臉貼在玻璃上,雙手不停的拍打着門。
“爸!嗚嗚嗚嗚!救我!救救我!我們現在有錢了!救救我!我們有錢了,以後又有好日子過了!我不要坐牢!不要有事!爸——”
“小玉!”鍾旭東也猛拍着房門,想要将門打開。
“抱歉,現在不能接近犯人。”警察将鍾旭東帶離門邊,緊抓着他,不讓他再考前。
鍾旭東塊頭雖然大,可又哪裏是人家警察的對手,人家都是按照骨骼位置來鎖着的,用的是巧勁兒,任鍾旭東再掙紮,也掙紮不開。
警察跟同事使了個眼色,同事也閃進房門,将鍾玉給抓了起來。
“你老實點!否則我們就要把你綁起來了!”警察抓着還在不停地撲騰着的鍾玉,怒喝道。
“放我出去!放我出去!爸!救我!救救我!我不要呆在這裏!我要出去!爸!”鍾玉哭的一把鼻涕一把淚。
可是警察仍然面無表情,早知如此,何必當初呢!
居然有膽子當綁架犯,現在後悔也晚了!
“别愣着,過來幫忙,把她綁床.上!”警察對醫生說道。
醫生立刻将鍾玉的胳膊連同身子一起用白布條綁了起來,像對付精神病人一樣,将她鎖在了床.上。
“爸!嗚嗚嗚嗚!媽!”鍾玉喊着。
這一聲聲的,把鍾旭東和鍾母的心都喊碎了。
“她怎麽會去綁架人?怎麽會啊!警察同志,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女兒雖然驕縱了點,可不是壞人啊!”鍾旭東見女兒被綁了起來,忙說道。
自從“鍾氏”倒了,他就像是老了十歲,頭上花白的頭發也不去染了,顯得更加蒼老。
“是啊!是不是有什麽誤會?我女兒不會這樣做的!”鍾母也說道。“警察同志,讓我們進去看看,跟她說說吧!要是有什麽誤會,就讓她全說了!”
“沒有誤會,我們有充分的證據。”警察說道。
“什麽證據!”鍾母想也不想的問道。
“對不起,我們不能說!”警察說道。
鍾母立刻拉住鍾旭東:“旭東,你可要想想辦法啊!咱們家現在已經成了這個樣子,小玉可千萬不能有事啊!”
鍾旭東也隻能悲凄的歎氣,他現在又能想什麽辦法?
要錢沒錢,要權沒權,誰會聽他的呢!
可是妻子哭成了這樣,鍾玉又是他唯一的女兒,他就是豁出老臉不要,也得想辦法救啊!
不得已,鍾旭東給以前的朋友老董去了電話,出乎他意料的,老董卻是念着舊情,願意幫忙打聽一下,隻不過他說:“老鍾啊!我覺得這事兒有點懸!聽說這次出動的可是特警,這樣的隊伍,可不是輕易出動的!你女兒綁架的罪雖然大,可也動用不了他們,我看這裏邊肯定是有上面的人參與了。”
鍾旭東也想到了這個問題,隻能說:“我也是實在沒辦法了,你看看能不能打聽出來,要是不嚴重,我就是砸鍋賣鐵,去地下錢莊借錢,我也把錢湊出來,把關節給疏通了!”
“行,那你等我電話吧!”老董說道。
可挂了電話還沒五分鍾,老董就來了電話:“老鍾,這事兒真幫不了了!真的是有人要弄你女兒,上面下了死命令,這回不管找什麽關系,都不會放人。”
老董沒說的是,鍾玉還有把牢底坐穿的可能。
他也沒說出面的人是相逸臣,這個男人他可不敢得罪,摻合進去隻是給自己找麻煩,所以隻要讓鍾旭東死了這份兒心就行了。
“我知道了,謝謝。”鍾旭東垂頭喪氣的挂了電話。
“怎麽樣了?”鍾母忙問。
鍾旭東失神的低語:“沒用,找人也沒用,這個忙沒人敢幫,有人要弄小玉。”
“啊——!嗚嗚嗚嗚!”鍾母立刻就蹲在了地上,捂着臉嚎啕大哭,“這可怎麽辦,我們可隻有小玉這一個女兒啊!難道真看着她去坐牢,看着她這輩子就毀了嗎?她可是名校的大學生,本來有多好的前途啊!爲什麽!爲什麽啊!我的女兒啊!這可怎麽辦啊!”
鍾旭東看着哭到崩潰的妻子,自己也快崩潰了,頹然的靠着牆,真不知道該怎麽做才好了。
“别哭了,雖然是綁架,可是也沒鬧出人命,興許坐牢坐的也不會太長,到時候女兒出來了,咱們就又能一家團聚了。”鍾旭東說道,可這時候,他還不知道鍾玉這輩子都要在牢裏過活了。
“啊——!就算她出來了,也毀了啊!嗚嗚嗚!誰還會要一個坐過牢的人?沒有公司要她,恐怕就連找個男人結婚都不可能啊!嗚嗚嗚嗚嗚!誰這麽狠啊!太狠了!我的女兒啊!”鍾母哭道,覺得整個世界都塌了,真不知道沒了女兒在身邊,以後要怎麽辦才好。
“别哭了!”鍾旭東也心煩,救不了鍾玉,鍾母又隻知道哭。“這都是她自己造的孽!居然學人去綁架!人家證據确鑿的,還能怎麽幫!”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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