028章 易子而食

人在身處逆境時,适應環境的能力實在驚人。人可以忍受不幸,也可以戰勝不幸,因爲人有着驚人的潛力,隻要立志發揮它,就一定能渡過難關。——卡耐基

“還有七天就過春節了!”李寶強站在城頭望着遠方,對着張俊才感歎着。

“是啊,時間過得是真快啊。”張俊才站在李寶強身邊彙報着希望村的村務。李寶強逐漸了解到,因爲人口的增加糧食又快沒了,另外新來的村民說還有一些人生活在廢棄的村鎮裏,生活得十分悲慘。

“本來就想擴大一下搜索面,找點糧食同時收攏人口,這一陣子忙活亂七八糟的,給忘了。”李寶強解釋着。“怎麽能叫亂七八糟的事呢?你看,修城牆、制作炸藥、熬煉食鹽哪一樣不是最重要的。”張俊才贊歎着。

“接下來,武裝隊分成兩部分,一部分打獵同時保護村子,一部分我帶隊去附近的村鎮繼續找糧食。”李寶強吩咐着胖子王志明。胖子現在成了武裝隊副隊長,負責隊伍裏裏外外的事物。

“我也要去,不讓我去要你好看!”趙小小從胖子那裏得知李寶強要帶隊出去搜尋食物,直接跑到李寶強這裏,半哀求半威脅着。上次沒去成,結果沒看到李寶強的光輝形象,趙小小一直在後悔,這次堅決要跟随李寶強左右。

李寶強看到趙小小對自己撒着嬌,心軟下來,相信自己能保護自己的愛人,答應了姑娘的要求。“歐也。”趙小小興奮地跳起來,猛地撲向李寶強,在李寶強腮邊留下了一個淺淺的吻。李寶強順勢抱住趙小小,直接就吻上了姑娘的小嘴。

倆人自從關系确定下來,已經偷偷地摟抱接吻好幾次了,所以現在趁周圍沒有人,就膽子大起來。沒想到遠處一雙陰霾的眼睛早就盯上了二人,看到兩人還摟抱接吻,那人瘋了一般,把手中的一根樹枝掰斷,斷茬刺破了手指,流出血來,都顧不上擦一下。

李寶強和瘦子李大勇帶領兩個主力小隊,一個女兵隊和趙小小出發尋找糧食,胖子帶領其他隊伍進山打獵,并負責保衛城鎮。李寶強和趙教授等人一一告别後,在村民們期盼的眼神中帶隊出發了。

趙教授雖然内心不想讓趙小小外出,畢竟外面危險重重,但是看到女兒期盼熱切的眼神,想到李寶強的身手和小隊隊員們的作戰能力,還是勉強答應了,但是私下裏提醒李寶強,一定要保護好趙小小,李寶強面對表情嚴肅的嶽父,應承下來。

趙小小換上一套作訓服,披上大衣,雖然大号的作訓服在她身上顯得極爲不協調,但是姑娘找來一根武裝腰帶這麽一紮,凸顯出了細細的腰肢和高聳的胸脯,不禁讓李寶強腹部一熱,制服秀,制服控,原來自己腦子深處還有這麽一愛好啊。

在張俊才的辛勤挖掘下,原來的烏鎮已經幾乎夷爲平地了,物資按照李寶強不留一顆釘子的要求,基本上搜刮完畢,因爲蓋城牆,幾乎所有能拆卸的磚瓦和木頭也被拆完,看着剩下的殘垣斷壁,衆人一陣無語。

“以後我們會重建烏鎮!”李寶強對着衆人信心百倍地承諾着。趙小小看着李寶強,心想,“或許就是李寶強這種自信打動了自己吧?”按照事先和張俊才的研究,李寶強已經安排好了行進路線。

以希望村爲起點,從南向東再向北最後轉回希望村,這次一共轉三個村鎮,如果想年三十回到希望村的話,時間有點緊張。沒有汽車,隻能靠兩條腿走路,一路上看到垮塌的山體,滾落的山石,破碎的公路,李寶強等人不斷慨歎這次危機的的厲害。

武裝小分隊沒有帶糧食,這是李寶強定下的規矩,武裝隊吃的東西都是就地解決。一路上小分隊射殺了幾隻目光兇惡、膘肥體壯的野狗,屠宰出精肉以後,準備當做午餐,同時把皮毛收集好,這可是禦寒的好東西。

晌午時分,終于遠遠看見前方有一村落,有袅袅炊煙升起。李寶強警惕地指着村莊說道:“李大勇帶一小隊前去偵察。”自從第一次在烏鎮武裝部被襲之後,李寶強一直訓練着隊員行動之前一定要謹慎搜索。

李大勇按照平日的訓練,組織小分隊按照散兵隊形慢慢接近了村子,一會作出手勢,表示安全,李寶強才帶領其他人走進村子,朝那幾處炊煙升起的地方找去。

李寶強跟随李大勇進入到一戶人家院裏,衆人擡頭看去,隻見幾間房屋已經震塌,倚靠着半面牆壁支起了一個窩棚,一絲血腥味撲鼻而來,李大勇的隊員們正怒火沖天地用十字弩和苗刀指着蹲在地上眼神中滿是驚慌的男女。

隻見地上的一男一女,都瘦得皮包骨頭一樣。一口鐵鍋,滿滿的一鍋水,已微微冒出氣泡,鍋内赫然是一隻小孩的胳膊正在被炖着,趙小小和女兵們忍不住想吐,就是男兵們也忍不住酸水直冒。男的蹲在地上,一把尖刀丢在了腳邊,刀刃磨得雪亮,幾絲鮮血從旁邊的稻草堆延伸過來。

李寶強向稻草堆走去,那一男一女仿佛受了驚吓一般,想起身阻擋李寶強,被隊員們用刀逼回了原地。李寶強更加懷疑起來,翻開稻草,禁不住倒吸一口涼氣。一個渾身一絲不挂的小女孩凍得渾身青紫,已經奄奄一息,旁邊一個已經被**的小男孩。

李寶強急忙讓趙小小帶領女兵們把小女孩用大衣包裹起來,喂了幾口熱水,小女孩慢慢緩了過來。李寶強轉身憤怒地問那兩個男女:“這是怎麽回事,誰家的孩子?你們的孩子嗎?”

那個女人一下子癱軟在地,痛哭着:“不是我們家的,是鄰居家的。我們家的已經被鄰居吃掉了。”

李寶強急忙讓李大勇把村裏還活着的人全部集中到這裏,同時查看一下情況。

“易子而食?”趙小小忍不住哭出了聲。

趙小小學的是曆史,知道曆史上因爲***出現過“易子而食”現象,但是現在親眼目睹,她始終不相信在現代文明如此發達的背景下,雖然災難發生不到兩個月,竟然能出現人吃人的事,簡直是匪夷所思。

她知道古代的吃人可分爲兩類情況:

第一類情況是,由于天災或戰亂造成了嚴重的社會饑荒,人們爲了生存而被迫以同類爲食。這種現象史書常見記載,每個朝代在遭逢***的年頭都會出現吃人的慘象,即使是盛世也不能免,像白居易詩中所寫的「是歲江南旱,衢州人食人」,隻是盡人皆知的一次。

有的朝代在災年或災區,人肉還會公開在集□上出售北宋末年靖康之亂時,江淮之間民衆相食,一鬥米要數十千錢,人肉的價錢比豬肉還便宜,一個少壯男子的屍體不過十五千(不如一鬥米貴)。明代萬曆四十五、四十六年(1617、1618)山東***,蔡州有人肉□,慘不忍睹。清同治三、四年間(1864、1865),皖南到處人吃人,人肉開始賣到三十文一斤,後來漲價到一百二十文一斤,同時,江蘇句容、溧陽、溧水等處賣到八十文一斤。

這種現象當然是違背人性的,但在那種每個人都面臨著餓死威脅的情況下,靠吃人肉來活命還能夠使後人理解。

另一類情況是屬于殘忍行爲的吃人。由于目的不同,這類情況的各種具體表現有差異,有的人以吃人肉來炫示兇暴,有的人聽信左道邪術以吃人肉來治療某種疾病,有的人因懷有仇恨以吃敵方的肉來發洩報複情緒,等等,同饑荒年頭被迫吃人肉相比,都更帶野蠻性和殘酷性。這種吃人不屬于刑罰的範圍,但它和以各種酷刑懲罰人的做法有某些相似之處,敞訰分顯示了古代人的殘忍意識和苛虐心态。

弱肉強食的動物世界中,異類動物之間活捕生吃,同類動物之間也有互相殘殺這是動物界生存競争的需要,并不奇怪。人類進入文明社會以後,仍然存在著人吃人的現象,這說明人類并沒有完全消除獸性。由于人類具有高于動物的社會意識,所以人相食比動物相食更顯得野蠻和殘酷。

趙小小和女兵們正在哭泣着,此情此景對趙小小刺激太大了。她以爲外面的世界和希望村差不多,至少還有吃的,還能自保,沒想到竟然碰上了教科書上曆史史實的現實版,她不相信,總以爲是幻覺。

此時李大勇已經押着二十多個目光呆滞,形若僵屍般的男男女女走進了院子。當李大勇告訴李寶強在其他幾戶人家也發現了小孩的屍體後,李寶強憤怒地問道:“這些孩子從哪來的,今天你們必須如實回答!如果不老實回答,今天把你們全都殺了。”

李寶強盯着地上跪着的兩個男女。那男人頓時魂飛魄散,尖聲叫道:“不要殺俺,俺也是……沒辦法了,俺兩個孩子都快餓死了,再……再不吃東西,俺也要……要餓死了!”

“孩子不是俺們騙來的,不是騙來的,是俺們用親生的孩子和村裏的其他人家換來的,俺的孩子也被他們領去了……”

“易子而食!”李寶強忍不住厲聲喝道:“天下竟有你們這樣蛇蠍心腸、狠毒的父母,虎毒尚不食子!你們連禽獸都不如!”

這二十多人終于反應了過來,羞愧地低下了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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