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之初,性本善,性相近,習相遠……”學校裏傳來朗朗讀書聲,稚嫩的嗓音,讓天地間頓然有了蓬勃的生機。
李寶強一腳刹車,跳下吉普,在胖子王志明瘦子李大勇和六名女兵們的簇擁下來到了趙教授面前。胖瘦二人組現在像是李寶強的左右護法,形影不離。
“這人真奇怪,每次看到都是穿得破破爛爛的。”趙小小忍不住在第一時間笑了。
女兵們狠狠地盯着這個不知道天高地厚的女孩。
趙小小是一個在象牙塔裏呆慣了的女孩,她沒經曆過女兵們遭受的屈辱和恐懼。
因爲沒有經曆過,所以她也無法想象到,這一天當中李寶強幾乎付出了生命的代價,拯救了大家,她隻是對李寶強驅趕野狗群有所印象。
對穿着李寶強倒不在意,保暖幹淨就行,因此他把趙小小的嗤笑直接漠視了,倒是内心喜歡上了女孩子的爽朗和大方。
李寶強揉揉鼻子,走上前對趙教授說:“幸不辱命。”
趙教授上下打量李寶強這群人,一色的迷彩作訓服,李寶強背着沖鋒槍,胖瘦兩個學生腰裏挂着手槍,女兵們手裏一人一根螺紋鋼棍。
他吃驚地發現,李寶強氣質發生了巨變,女兵們身上也是隐隐有一股殺氣,而他的兩個學生王志明和李大勇竟然也脫胎換骨,和先前文質彬彬的狀态迥然不同。
在災民仰慕感激的目光中,李寶強和衆人走進了一樓的一間教室,這裏臨時充當起了會議室。
“先吃飯,飯後咱們出去散散步,聊聊天。”趙教授示意趙小小和幾個男女同學把熱氣騰騰的白米飯端上來。
李寶強等人是真餓了。兩天來沒怎麽好好吃飯,李寶強和王志明連吃兩碗,王志明把空碗伸向趙小小說:“再來一碗。”
趙小小嘟囔着:“現在是供給制,每人一碗大米稀飯,你們已經超标了。”
王志明讪讪地看了一眼趙教授,喝起白開水來。
李寶強找劉軍生要了一套新作訓服,穿戴完畢,一副标準的軍人形象讓衆人眼前一亮,趙小小不由自主多瞧了幾眼。
女兵們也是,特别是吳春,回想起昨晚抱着李寶強入睡的情形,臉龐一陣陣發熱。
随後李寶強和趙教授走出教室,胖子王志明和瘦子李大勇像哼哈二将一樣緊跟後面,六名女兵也緊随其後。
李寶強讓他們回去休息,衆人都搖頭,堅決要求跟随。李寶強無奈,隻好答應了。
此情此景不僅讓趙教授暗暗吃驚,腿部受傷的何群看到了也是羨慕嫉妒恨。
趙教授帶領着衆人來到了學校後面的山坡上,指着學校和前面的小鎮。
“下一步你有什麽想法?”趙教授眼睛中透出期盼的神色。
李寶強愣了愣沒有回答。
過了半晌,李寶強把勇救衆女,收集武器食品,建立小隊,智炸鼠群等這兩天的經過,簡單地向趙教授說了一遍。
“其實,我還是想回家鄉,去看一看。”李寶強揉揉鼻子,止住了那酸酸的感覺。“不過那也是以後的事了。現在先安穩好這裏再說。”
趙教授理解地拍了一下李寶強的肩頭:“這兩天我有一個想法,想讓你當我們這群人的頭,或者說當村長,帶領大家抵禦災難,重建家園。”
李寶強愣了,驚訝地盯着趙教授,身後衆人卻若有所思,暗暗認可趙教授的想法。
“這恐怕不行吧,我隻是個退伍兵,打打殺殺可以,至于當村長我可沒有那個能力。”李寶強真誠地說道。
趙教授語氣期盼:“先前我說過,一個人能力有多大,責任就有多大。現在到處危機四伏,譬如你剛才講過的鼠災,很可能再次降臨,對付它們你可是有經驗。
另外,别看現在小鎮還算安定,我想不久就會有其他團體過來騷擾,現在可不是以前了,物競天擇,弱肉強食。天災人禍,必須有一個人來領導我們抵禦一切災害。而這個人就是你!”
李寶強沒急于回答,還在猶豫,回老家,看看母親怎麽樣了,是他最大的心願。
“大哥,你就當村長吧,當我們的頭,反正我是跟定你了。”
身後偷聽的胖子忍不住喊了起來,瘦子也口氣堅定地附和着,女兵們也是一臉熱切。在他們心目中,除了李寶強,這個神一般的強者以外,還真沒有人能讓他們看得上。
趙教授言辭懇切地說道:“其他的事情你不用管,你隻要當這個村長就行,我們來幫你。”
李寶強望了望衆人,胖子等人熱切的目光,還有山腳下小學校裏走動的人群,他點點頭答應了下來。
趙教授一顆心放到了肚子裏,拉着李寶強的手,就下一步的想法和李寶強交流起來。
……
夜。趙小小和幾名女同學擠着躺在課桌上,裹了裹身上的大衣和被子,還在回想着剛才開會的場景。
臨時會議室。兩支蠟燭發出淡黃色的光亮。
六張書桌拼湊的會議桌,圍坐着李寶強,趙教授,趙小小,何群,王志明,李大勇,修車師傅劉軍生,保安張俊才,還有一個老中醫趙本章。六名女兵坐在李寶強後面。
衆人裹緊衣物,嘴裏哈着熱氣,天太冷了,張俊才給大家倒了杯熱水,水是從學校的井裏打上來的,基本沒受污染。
因爲趙教授已經提前分别和大家講了下,衆人一緻同意推舉李寶強當村長,村子的名字就以這所希望小學的名字命名,叫希望村。
根據個人能力和村裏管理的要求,李寶強安排了每個人的工作:
趙教授擔任村長助理,協助村長處理基本事物;
趙小小擔任希望小學校長,和幾名女大學生一起當老師;
何群擔任建設組長,負責建設圍牆和堡壘;
張俊才擔任後勤組長,負責村民吃喝拉撒睡;
劉軍生擔任裝備組長,協助李寶強負責武器制造、修理機器設備;
趙本章擔任醫院院長,負責村民健康,預防流行疾病和診治酸雨帶來的皮膚病。
李寶強兼任武裝隊隊長,副隊長分别是王志明和李大勇,各帶領一個班,每班十人;直屬女兵班,班長吳春,女兵五人。
希望村管理的最主要原則是協商和集中,目前以集中爲主,協商爲輔。
村民的基本要求是能動者必須勞動,不勞動不得食。老人、兒童、病人由村裏照顧。
張俊才簡單彙報了下目前村子的情況。
村民共一百四十六人,其中重傷、病、殘、六十歲以上老人和十四歲以下兒童共六十三人。青壯年男子、婦女共八十三人,其中含三名被俘的混混。
糧食:大米十五噸;面粉四十袋約兩噸,那是劉軍生在面粉倉庫裏收集的,雖然夾雜着鼠肉碎屑,還算是能吃吧,打算用來喂點雞鴨牛羊。其他副食品、零食之類的數量不多。其中食鹽約兩百斤。
武器:沖鋒槍兩支,手槍兩支,沖鋒槍子彈兩百發,手槍子彈還剩四十發。女兵手中的螺紋鋼棍也算是武器,下一步要鍛造槍頭。
學校三層樓,一共有十四間教室,其中一樓的兩間存放糧食和雜物,一間當做會議室。其他均當做臨時住所,分别按照家庭和單身男子、女子集體居住安排。
李寶強聽到這裏,對張俊才的認識更加深了,短短時間内能做到這樣已經很不錯了。
不過對于這些基本情況,李寶強還是深深地擔憂,眉頭不禁皺起來,衆人也在憂慮着:食物總會坐吃山空,春天到來還很久遠,危機随時會爆發,村子如何發展,下一步向何處去……
“目前最主要的是三件事”李寶強想了一會說道:“一是繼續搜集鎮上的所有能用的物資;二是訓練隊伍;三是建設圍牆。”
“物資是目前村寨生存之源泉,防禦隊伍是村寨生存之力量,圍牆是村寨生存之保障。”
李寶強在和趙教授交流之後,通過一下午基本理清了思路。現在侃侃而談起來,讓衆人爲之側目,趙小小驚訝地盯着李寶強,何群若有所思,而趙教授則露出了欣慰的笑容。
李寶強的想法是這樣的:兩名副隊長各找十名隊員,一邊訓練,一邊輪流幫助張俊才的後勤組去鎮上尋找物資,并保護安全,後勤組這幾天要發動能動的人全部去鎮上搜集物資。
而劉軍生,李寶強準備和他一起研制武器,現在除了四支槍以外還真沒啥叫做武器的東西。
“明天召集村民宣布一下這件事,因爲明天是2013年1月1日。新的一年開始了!”李寶強充滿希望地說道。
聽到這裏,衆人心頭一震。
災難已經過去了十天,經曆了苦難的村民們,身心俱傷。
親人的死亡,身體遭受的傷痛,早已麻木了神經。末日歹徒搶劫,強奸,殺人,野狗群的瘋狂嗜血,讓村民們喪失了生存的念頭。
新的一年已經來臨,新的一年,這個年輕的退伍兵能帶領大家重建家園走向希望嗎?
衆人的眼神中充滿了希冀。
“他是怎樣的一個人啊……”趙小小嘴裏喃喃睡着了。
而另外一個房間的李寶強同樣輾轉反側,身旁胖子發出甜美的呼噜聲,六名女兵堅持不離李寶強身邊,也在旁邊睡着了。
李寶強在琢磨着,明天第一次面對全體村民,他該說些什麽,他要帶領這群人走向何處。
“我有一個夢想。”李寶強在夢裏大聲喊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