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面忽然亂了起來,清軍官兵狂呼亂喊,很顯然,殺手組的襲擊意圖暴露了。
“太遲了,哈哈哈!”羅陽得意地笑出了聲兒。
羅陽沒有管那些人,想管也管不着啊,短兵相接的戰鬥,隻有各人顧各人了。
他是相信襲殺組的,因爲,他給襲殺組有很厲害的戰術指導。
汗,這些東西,不是他的經驗,而是他一個曾經的老兵,鐵杆軍迷在軍事小說裏看到的。
陰險,要陰險,一旦戰術意圖暴露,就伏地卧倒,裝死,同時也減少目标暴露,等清軍經過的時候,從地上突然襲擊,可以毫不費力地揮舞着腰刀,将路過的清軍幹掉!
果然,清妖們剛向這兒奔馳,就又呼嘯着倒退了回去,嘿嘿,肯定是遭殃了吧?
羅陽趕緊指揮戰士們,将清軍的大炮弄弄清,哪些是普通的鐵鑄實心大炮,哪些是洋人援助的開花大炮,炮彈的位置,數量,士兵怎樣分配:“兄弟們,還沒有忘記吧?怎樣放這些大炮?”
“知道,還記得!羅大哥!”
所有身邊的太平軍都興奮地答應了,今天能夠打到清妖軍的陣勢核心,殺了這麽多的清妖,又奪取了令人望而生畏的開花大炮,實在是爽!
出發前就對所謂的開花大炮的重要性,反複強調,所以,士兵們立刻行動起來,收集炮彈,很好,清軍将開花炮彈就堆放在附近,大家立刻分成了小組,包幹了大炮,并且對轟擊敵人的方向,都做了調整。
這時候,羅陽的炮兵知識發揮出了巨大作用,他在黑暗中,利用陣地上騰起的火光,反複觀察檢測大炮的射角,清軍現有部隊的位置,可能的戰鬥方向,将繳獲的大炮,都調整到了最佳。“等着,清妖來的時候再轟!”
“知道了!羅大哥!”
無疑,羅陽在大家的心目中,已經成爲絕對的領袖。
不久,南面外壕的清軍發覺内部被襲擊,返回增援,數百名的隊伍,已經從壕溝數處逼迫過來,一面說話互相鑒别,一面通報消息。
清軍由湘軍和本地團練組成,不是湖南話就是四川話,而石達開的部隊多是兩廣人,語言差别極大,相當容易辨别。
“殺!殺光可惡的長毛!”清軍怒吼着,蜂擁而來。
“哼,該炸藥包上場了!”羅陽揮舞着拳頭。
果然,轟轟轟,劇烈的爆炸,短促的閃光,在密集的清軍人群裏驟然發生,數處清軍瞬間就消逝了,不是被撕裂,就是被抛上天空,或者翻滾戰壕裏慘呼!
總數達**十名的清軍,就這樣喪失了戰鬥力,這是爆炸組的士兵用炸藥包襲擊的功勳。
清軍南線部隊大亂!
戰鬥突然激烈了許多,清軍亂吼亂喊,進進退退,而一處處火光的灼亮,将他們吞噬。顯然是太平軍的襲殺組和爆炸組結合起來,利用威力巨大的炸藥包,正在狙擊敵人。
很快,清軍又彙聚起來,數量的優勢,陷入絕境的瘋狂,使他們猶如一群野獸,再次向核心陣地撲來。洋槍射擊,大聲咒罵,分成數路,疏散的隊形攻擊。
顯然,清軍很有經驗,知道不清除自己陣地上的敵人,就有徹底崩潰的危險。
數十名太平軍襲殺組成員和爆炸組士兵,興奮地撤退了回來,奔馳到了炮兵陣地,和羅陽部隊彙合了。
“快過來!掩護我們炮兵!”羅陽叫道。
這時候,利用鐵輪的洋炮,有很輕松靈活的調整高度的機關,太平軍戰士娴熟地調整,嚴陣以待。
羅陽完全進入了狀态,他的本職工作就是炮兵,在他最擅長的領域,他最最鍾愛的是中國陸軍用迫擊炮,60mm型迫擊炮,是世界炮兵史上數得着的名炮,重量輕,威力大,維修保養簡單……
一門十二鎊的洋炮操縱在他的手裏,好象一個小小的玩具,當清軍的步兵沖鋒過來逆襲的時候,他毫不猶豫地瞄準了其中話語聲最濃密的部位,黑影兒最多的地方。
“媽地,吼個屁,狗清妖,死人妖,來,兄弟們,給老子打!轟,把這些王八蛋給老子轟個精光,一個鳥毛也不留!”
“是!”
在兩名助手的配合下,羅陽一個人操縱清軍彈藥一體的前膛裝洋炮,至少轟擊了五彈,而其他士兵也轟了好幾發,将清軍打得死傷無數,慘叫不疊。
冷不丁被襲殺,又是爆炸又是炮轟,清軍再骁勇,再有膽略,也不得不退縮回去,潛伏到了南線的戰壕裏,不敢亂動。
這時候,晨曦愈發明亮,周圍的環境頓時從漆黑中解放出來,朦胧中,許多目标已經隐隐約約可見了。
羅陽的心裏樂開了花,他不停地更換了大炮,裝上彈藥,朝着清軍轟擊,在他的緊急培訓下,其他戰士也一個個生龍活虎,操縱着大炮,朝敵人轟擊。
清軍剛一露頭,就被轟擊,死傷極多,剩餘的殘兵敗将眼看天色已明,不得已,隻能向着南面太平軍陣地發起了沖鋒,一部分人則沖向安甯河畔,希望殺出一條血路。
南面的戰線上,傳來了激烈的撕殺聲,呐喊聲,間歇還有洋槍的射擊聲,戰馬沖鋒踐踏聲,也有少數太平實心炮彈轟擊的聲音。
天色大亮,羅陽眺望着南面的戰場,隻見清軍紛紛倒斃,太平軍人群潮湧,戰鬥的勝利已經奠定,不禁心曠神怡。
“羅大哥,我們赢了,赢了!”
“哈哈哈哈,羅大哥,真有你的!”
最後一群清軍突圍無望,返回原陣地戰壕,已經殺紅了眼兒的清軍怒吼聲聲,将所有的洋槍都抛棄了,隻拿着短刀和長矛,有的士兵甚至将号衣甲片都扯掉,光着膀子沖鋒。“殺,殺!殺啊!”
大約百十号人,席卷而來,瞬間就湧進了原來的戰壕,向着炮兵陣地殺來,看起來,這些清軍醒悟了,知道要争取一線生機,必須奪回大炮。
簇擁在羅陽身邊的太平軍一看清軍那陣勢,也都受了感染,激發了鬥志,紛紛拔出刀來,要迎戰。
羅陽喝阻了他們,指示少數士兵帶着火藥包蹲守在内線的戰壕裏,自己則帶領其他人操縱大炮。
洋炮轟鳴,準确地轟在清軍隊伍中,三顆炮彈以後,清軍就減少了三分之一,又兩顆炮彈以後,将清軍三十餘人轟成了碎片,手腳,腦袋等人體部位漫天飛舞……
破碎的屍體,抽搐的面孔,飛濺的鮮血,零落的刀槍,雖然極端殘忍,可是,羅陽也沒有過分在意,曆經戰火洗禮的他已經不是那種花前月下卿卿我我、天真爛漫的小資或者閑人,書生或者人權陰謀家,在你死我活的叢林世界裏,殘忍隻是常識和基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