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道:“前塵往事于你,當真隻是做了一場夢,可就算是一場夢,汎冽,你愛過我嗎?”
他面無表情地看着她,沒有回答。
他不回答,她心中頓生悲涼,蒼白地一笑,道:“我忘記了,你不是汎冽,所以你是沒有情愛,沒有心肝的,可就算是做了一場夢,上神,難道就沒有半點眷戀嗎?”
他漠然地看着她,還是不回答。
她于他面前,像一個自編自導獨自吟唱的戲子,她以爲,愛情是兩個人的事情,可是在他面前,卻成了她一個人的獨角戲。
那一刻,她似乎有些明白那一日菩薩講的如夢亦如幻,到最後,所有的種種,什麽也不是。
她以爲,這世上最痛苦的莫過于親眼看見自己所愛死在自己的面前,可是卻原來與無情相比,失去又算得上什麽。
她愛了那麽久戀了那麽久,到最後才發現,她愛上的,是一場空。
明白了這些,她的心在那一刻才算是徹底的死了,如果說之前她是将那支離破碎的心藏在了冰冷的铠甲之下,那麽這一刻,那顆曾因他燃燒的,渺小的,歡喜的心,終于徹底地熄滅了。
如死灰一般,熄滅,冰冷,隻剩枯槁,隻有絕望。
這時,宮門内,得知蘇骨來到了天歸山上,扶搖帶着人急匆匆地趕來,遠遠地看見站在蘇骨面前的夜羲,她心中又害怕又焦慮,飛快地朝着他跑去,一聲疾呼:“帝尊。”
扶搖清脆的聲音如一道劍劈開混沌之中的她,她回神擡頭看他身後跑來的扶搖,瀕臨崩潰的心終于坍塌,忽然笑出了聲來,諷刺地看跑過來的扶搖,再無畏懼與貪戀,她上前至他的面前,手掌扣在他心髒的地方:“夜羲,你不是沒有情愛,隻是你的情愛,不屑于給一個妖魔。你真的以爲歸了位你欠下的那些就可以斷得一幹二淨了嗎?你說塵事已了,可你敢不敢吻我?”
她一言既出,趕來的扶搖腳步慢下來,瞳孔驟然緊縮,不敢相信地看夜羲。
他漠然地垂眸看她,身後司君臉上的表情精彩,也不知是興奮還是尴尬,道:“尊主還是不要開這樣的玩笑,正所謂,好聚好散……”
她扣在他胸前的手掌驟然用力一抓,臉上的笑消失不見,淩厲地诘問:“你不是說你已經了無牽挂了嗎?你不是無欲無求嗎?那麽吻一個不愛的人你敢不敢?”
她笃定他不敢,她笃定他心中是有她的,可是,她話音剛落,他忽然勾住她的腰,将她拽入懷中,俯身封住了她的唇。
他的吻,冰冷得不帶一絲感情,沒有半點眷戀,沒有半點情誼。
他真的,不是汎冽了,他是這天上至高無上的上神,夜羲。
一瞬間,她眼淚奪眶而出,兇狠地一掌,将他打開,如墨的身影往後一掠落開。
“帝尊!”司君緊張地上前。
他擡手,擋住司君,冷漠地擡眸看落開的蘇骨,道:“現在,你還有事嗎?若無事,本君便不奉陪了。”說完,他冷情地轉身就走。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