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頓時愣了愣,似乎沒想到她會喊得如此輕松,全無半點女兒家的羞澀,本是一場調戲,被她這樣一喊頓時索然無味。與女子調情這種事情講究的是一個暧昧,可是她如此坦然,偏叫他不好再繼續下去了。
“沖着你這一聲哥哥,本君就帶你出去了。”他說着轉身,道:“随我走。”
她跟在他的身後,兩人一前一後地走出山林,他将她上下打量,見她面孔陌生,像是從沒見過,以爲是剛剛飛升的小仙,于是道:“你明明長得很好看,做什麽穿一件黑色的衣裳?看起來像一個寡婦,這黑衣服不适合你。”
他說着開玩笑般地沖她笑起來。
她淡淡地一笑,道:“小仙的确是一個寡婦。”
“啊?”蘇祁頓時愣住,沒想到她真的是一個寡婦,頓時讪讪地摸了摸鼻頭,不好意思地道,“對不起,我不知道你……”他說着不好意思地看她。
她道:“不礙事,都是過去的事了。”
他對她态度這才恭敬了起來,不再開玩笑,規規矩矩地帶着她走出樹林,來到講經的法場。
講經法場人山人海,她站在講經的會場外面,看見法場的最中間,講經壇上坐着的菩薩,菩薩與講經壇上,坐下是一頭白色的神象,恭敬地跪于地上,聽經聞法,四周是從四方而來的仙家,恭敬地端坐在四周,聽菩薩講經。
法場很大,可普賢菩薩的聲音卻無比的清晰,仿佛就在耳邊。
她站在外面聽着,問旁邊的蘇祁:“他講的這是什麽經?”
蘇祁道:“是法華經。”
她目光落在四周的聽衆身上,都是一些陌生的面孔,她正看着,身後忽然有人一聲驚呼。
“帝尊。”
她聞聲轉身看過去,一轉身,看見迎面而來的男人。
他身披雪白的衣衫,如墨的長發金冠束發,晨光之中,他俊美的容顔清冷涼薄,一雙黑色的眼眸如寒潭裏的一汪水,冷得幾乎就要凍結成冰,他腳下白色的雲靴不染纖塵,腳步之下衣袂被風吹得卷起,渾身上下透着股不容亵渎的貴氣與寒氣。
她怔怔地看着那張臉,怔怔地看着他朝着她走過來,他身後是跟随的三名弟子,他所到之處仙家紛紛恭敬地垂首跪下,驚呼的聲音在人群中此起彼伏。
誰也沒有想到,帝尊會親自來這裏。
“汎冽……”她失神地望着他,一瞬間,冰封的心在一瞬間龜裂,像一座山,轟然垮塌,腦中頓時一片空白,耳邊是巨大的嗡鳴聲,那一刻,她再也聽不到任何聲音,像丢了魂一樣上前一步,伸手想要将他拉住。
她像是做夢一樣,做了一場無與倫比的美夢,夢境之中她終于再次見到了他,雖然他的模樣變了,可是她的心卻比誰都清楚肯定,那就是他。
是他,汎冽。
她望着他,像一個虔誠的信徒,仰望着他,陽光落在她仿佛死而複生的臉上,清澈的淚水從她眼中溢出,她伸手向他,可是,他卻仿佛不曾認識她一樣,面無表情地從她面前走過去,冰冷的衣袂從她的指尖劃過。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