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嘿嘿……我可不能告訴你們,世界上還有很多地方是你們不知道的。如果不是爲了回來救大宋,我就打算在我的王國裏養老了。那裏還有很多諸位的熟人,比如說斯萬、齊祖、溫小七、慈悲夫婦、麥總督一家,他們目前都是國王,我們大家每人弄了一個小王國當國王玩了。可惜啊,人算不如天算,這種世外桃源般的小日子我是沒福氣消受了,我天生就是當驢的命,拉完一個磨還得去拉另一個,最終也得死在磨盤邊上。”美洲的具體位置洪濤不打算現在就告訴帝國政府,但一點不說也不成,隻能避重就輕的簡單說說。
“是這樣……”伊一暫時被這麽一大堆信息把大腦占用了,沒時間去想其它問題,隻好把目光看向了洪金河。
“您爲什麽非要回來阻止帝國進攻大宋呢?難道說讓大宋也像帝國一樣取消特權、成爲帝國的一部分不好嗎?在帝國的管理下,大宋人民隻會過得更好,這不也是您一直主張的嘛。唯一受損失的就是大宋皇帝和那些朝廷官員,我覺得您對他們也應該沒什麽好感。”洪金河立刻把話題接了過來,開始從動機上質疑自己父親的舉動。假如洪濤無法解釋這個問題,那就是成心和帝國作對了,這個問題也是很多人一直都想問的,這位老皇帝爲什麽對大宋這麽上心。
“孩子啊,你爹我祖上就是漢人,大宋則是唯一一個漢人爲主的國家。你可能不太清楚,當年你爹我帶着疍家人遠赴海外建立了金河帝國,目的就是要改變大宋,讓它擺脫這種受别的國家欺壓的局面,成爲一個強大富強的國度。所以當年我才會力主皇家海軍北上幫助大宋打敗了蒙古帝國,也一直不主張采用武力來對付大宋,因爲那樣會違背我的初衷。另外你所說的幫助大宋富強起來,結果我不懷疑,但過程太過血腥了,你們是在拿幾百萬宋人的生命當代價,我不太同意使用這種過于粗暴的方式。現在我有一個不用流血太多、照樣可以達到目的的辦法,不妨試一試,你們說呢?”關于大宋的問題,洪濤以前一直都在躲避,現在也沒說實話,不是不想說,而是沒法說,隻能接着往下編。
“總理……我還是叫您陛下吧,習慣了。帝國是您一手建立起來的,帝國的規則也是您一手制定的,您應該比任何人都清楚。不是金河不想滿足您的願望,也不是我們非得和您作對,就像您剛說的,金河是帝國皇帝,他和我們不得不爲帝國考慮。假如在這件事兒上不能說服帝國政府和議會,就算我們三個人全都同意,也于事無補。”伊一、洪金河說完了,議長又提出了另一個問題,合算這三個人打算搞車輪戰。
“金河、伊一,看到沒,還是王議長水平高啊,一句話就說到點子上了。沒利益誰早起啊!我跑了這麽遠的路,把腦袋别在褲腰帶上拼了命的想改變大宋,難道說一點利益都不圖嗎?那是瞎說,實現自己的理想,就是最大的利益和收獲。我這個人你們都熟悉,也應該清楚我的行事風格。做任何事兒,我都不會吃獨食,隻要對達到目标有利,哪怕對方是敵人,我都願意有條件的分享。具體到大宋的問題上,我不光願意和金河帝國分享利益,還有求于金河帝國。所以請王議長放心,金河和伊總理也可以放心,帝國在這個問題上利益是大把的。雖然比不上全面占領大宋來的直接痛快,但不費一兵一卒就能拿到很大的利益,也不算吃虧是不是?”
别說三張嘴,就算再來三張洪濤也不怕。他手裏有大把交換條件,随便拿出一樣來,對金河帝國都是極具誘惑力的。金河帝國準确的說,帶着非常重的商人味道,它本身就像是一個大公司,一切對它有利的事情都是好事兒,能少付出多獲得的,更是好事兒。
“老陛下,不知道帝國失去了大宋,還能有什麽利益呢?”議長倒是個爽快人,有一說一,把洪金河與伊一不好說的話都從自己嘴裏說了出來。
“失去大宋?王議長,我得批評你,做爲帝國議會的最高長官,你的眼光有點短淺了!如果這件事兒操作的好,金河帝國不是失去了大宋,而是成爲大宋最重要的合作夥伴,不離不棄那種,想不想聽聽我的設想?”和洪濤談事情,很容易陷入他的節奏,不是說他的談判技巧有多強,也不是他的氣場有多大,而是他的功績太多,想法也太天馬行空,讓人不得不跟着走。
“親爹啊,咱能正經點不,别把我們當小孩子一樣忽悠了。這件事兒搞不好咱們誰都控制不住,您怎麽就一點兒都不着急呢。”洪濤目前的狀況洪金河看着眼熟、伊一也不陌生、王議長更是熟悉,當初這位老皇帝頭發還黑着的時候,就是用這種狀态在議會、政府、軍隊中不厭其煩的唠叨着,把很多原本人們不同意的事情硬生生給說成真理了。帝國議會、政府官員、各族群的領頭人都知道一個規律,一旦洪皇帝進入這種狀态,就有點攔不住了。
“小子,這是怎麽說話呢?你爹我聊正經事兒的時候,什麽時候不正經了?我還沒說完,你就知道我打算忽悠你,那你說說,我要忽悠你什麽?”剛要開始演講就被兒子給打斷了,洪濤很生氣,這也太不尊重自己了。
“總理大人,先别急,陛下,聽總理把話說完,我相信洪總理不是特意來此逗我們玩的,您請,我們洗耳恭聽。”看到這父子倆又要進入掐架模式,一直都沒吭聲的伊一終于把腦子騰了出來。
“金河帝國是個産品、文化、技術輸出國,很多産品都需要大宋這塊最大的市場來消化;同時它也是産品消耗國,帝國的物産并不豐富,從吃喝到礦産,都需要進口,最近的産品輸出地,也是大宋。如果帝國以侵略者、統治者的面目進入大宋,我相信最終勝利一定是帝國的,但大宋也不是絲毫還手之力都沒有,雙方要打仗、要死人,也就要結下仇恨。帝國的文化和大宋完全不同,沿海的一些港口城市經過帝國這麽多年的文化入侵,接受帝國統治可能比較順利一些。但是在内地,帝國會遇到很大的阻力,不殺的人頭滾滾恐怕都解決不了問題。要是這樣一來的話,帝國勢必要在大宋境内耗費很大力量,還不是短時間的駐紮,要做好長期準備,這些可都是成本啊。如果帝國把主要精力都放到了大宋身上,短時間内又得不到豐厚的回報,那就得再自己掏腰包重新在海外領地建立新的軍事力量,這又是一筆極大的開銷。我相信,帝國掏得起這筆錢,不過我有更好的辦法讓帝國不用付出這麽大代價,就可以拿到差不多的利益。我說咱們是不是可以開飯了,我和文總理早上就從臨安出發,溜溜跑了一天,到現在還沒怎麽正經吃飯呢,一邊吃一邊聊如何?”
如何把握談話的節奏洪濤很清楚,先提出一種設想,讓這三位帝國高官品品滋味,等他們覺得想吃的時候,再把幹貨抛出來,效果更好。同時像這麽幹巴巴的說也不是自己的長項,一邊吃、一邊喝、一邊聊更有利于自己東拉西扯的談話方式。聽說金河給自己撈了不少螃蟹,這可是鮮活的,味道一定不錯,必須嘗嘗。
晚飯上來的很快,螃蟹這個東西,上鍋蒸一蒸就可以吃,到洪濤這裏更簡單,連作料都不用蘸,就吃原味的。也不用任何工具輔助,一嘴牙就是鉗子、一雙手就是蟹八件。而且他隻吃兩支蟹鉗和蟹殼裏的肉,其它地方的都不吃,因爲那些地方肉少,費事兒,不符合他的習慣。
“孩子,你得多和伊總理、王議長學學。你看他們倆,雖然也是一肚子問題,卻能沉得住氣,不像你這樣吃東西都吃不踏實。不過今天我還得謝謝你,這輩子能吃上一頓孩子準備的飯,也知足了。這是真話,别怨你爹我,不是我不關心你,而是我的關心方式和别人不太一樣,以後你可能會明白,也可能不會明白。好了,來,兒子,咱爺倆幹一杯,然後我接着說。”洪濤一隻螃蟹還沒吃完,就吃不下去了,因爲洪金河在他旁邊坐着,一臉的官司,基本都沒怎麽吃,光一口一口的喝酒了。要是這麽下去,不等螃蟹吃完,他就得出溜到桌子下面去。難爲誰也不能難爲自己兒子,而且這個兒子還是很不錯的。
(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