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要多少?”江竹意确實和别的女人不同,在試探到洪濤的底線之後,立刻不再試圖觸碰不能碰的東西,好像沒發生過剛才的談話。
“有多少要多少!我估計我和卡爾走岔了,他過不了多久就能回來,到時候你讓他先别休息太長時間,立刻把奴隸給我運過去,能運多少就運多少。”洪濤知道卡爾離開這麽長時間是去幹嗎了,他去開普敦肯定是去拉奴隸,再借着往太陽城運油的機會順道給米娅堡送去。這一來一回好幾萬公裏,再加上在三個港口停留的時間,是得半年。但當着江竹意自己不能說卡爾的秘密,否則這個女人指不定又得拿這個事兒當小辮子怎麽折磨卡爾呢。
“給我三個月時間,我能弄來一千到一千五百人,不是非要黑人吧?”一說起正經事兒,江竹意又變成那個幹練、果斷、算無遺策的女強人了,轉轉眼珠就把具體人數報了出來。
“是人、能幹活就成。”洪濤會心的一笑,從江竹意這個問題裏就能聽出,她壓根也沒打算去給自己光弄黑人奴隸回來,至于她從哪兒弄、怎麽弄,洪濤一概不過問。
“那佛蘭德斯漢薩的事情該怎麽解決?我這裏隻有一艘戰艦和三艘捕鲸船,好水手和好船卡爾全帶走了,就算有好船,我也不會指揮海戰啊……”解決了洪濤的問題,江竹意還有她自己的問題,她想借着洪濤的力量一舉把這個讨厭的佛蘭德斯漢薩打跑,免得老來搗亂。
“你還有不會的事情?那我現在教教你海戰如何?”洪濤好像并沒把佛蘭德斯漢薩的事情放在心上,又開始嬉皮笑臉不正經了。
“我可不想去船上,又濕又髒的……”江竹意下意識的擺弄了一下她的裙子,就好像現在她就在甲闆上,地上全是水,得踮着腳尖走路。
“卧室裏也能教……嘿嘿嘿……”洪濤指了指屋頂,江竹意剛才介紹男爵堡的時候說過,她的卧室在三層最高的地方。
“那可不一定是誰教誰了……嘻嘻嘻。”魚找魚、蝦找蝦,洪濤和江竹意這兩塊料,用一句成語來形容就是,臭味相投。
洪濤并沒在卡爾堡久留,第二天他就坐上一艘武裝商船船去了那不勒斯。佛蘭德斯漢薩的事情江竹意說不太清楚,她畢竟隻是個精明的商人,又是個女人,對有些事情很難感興趣,也就無從了解。看來以後還真得讓慈禧過來教教她如何一邊做買賣、一邊搞情報。但這都是後話,現在洪濤要去找弗雷德裏希二世,問問他對佛蘭德斯漢薩的情況知道多少,畢竟他是皇帝,那邊還是帝國管轄範圍,就算再不關心,也得知道點東西。
和兩年前相比,弗雷德裏希二世好像年輕了一些,精神也好了很多、開朗了很多,洪濤還沒進入皇宮大廳,就聽見了他的笑聲,與以前完全不同了。
“威廉,你真是越活越年輕了,是什麽好事兒讓你如此高興啊?也說來給我分享分享。”洪濤可能是當過皇帝,又是從後世來的,腦子裏根本沒有皇帝需要格外尊敬這個概念,推開大廳的門就走了進去,随便得連衛兵都沒來得急阻止他。同時嘴裏還叫着弗雷德裏希二世的昵稱,就和在中國互相熟悉的人之間稱呼小名一樣,嘿,狗子!
“……洪,你也是皇帝,這裏可是我和大臣們開會的地方……”大廳裏不光有皇帝,還有七八位皇帝的近臣,好像正在聽皇帝給他們講述什麽事情。洪濤推門就進,嗓門還這麽大,吓了在座的諸位一跳。弗雷德裏希二世不得不放下手中的東西,用略帶責備的語氣表示了一下他的不滿。
“抱歉,我忘了這是你的皇宮了,你們先聊,我去大學裏等你……威廉,你手裏拿的東西能給我看看嗎?”洪濤也挺尴尬的,這要是有人在自己開會的時候就這麽大模大樣的闖進來,嘴裏還叫着自己的小名,自己指不定怎麽噴人家呢。
可是都進來了,總不能關上門再出去吧,客套話還是要說兩句。就在他說完客套話,剛要回頭往外走時,眼角的餘光突然發現了一個讓他小心髒劇烈跳動的東西正放在弗雷德裏希二世面前的桌子上。于是他又走了回來,嘴裏雖然在征求對方的同意,可是已經伸手去拿那件東西了。
“不不不,這是帝國的秘密,它……”這次弗雷德裏希二世沒慣着洪濤,一閃身擋在了桌子前面,想阻止洪濤去拿。
“啥秘密啊,你們這叫剽竊知道不!它是火槍吧?是從金帳汗國、花剌子模國、還是大食人那邊傳過來的?讓我看看,這玩意模仿得像不像。告訴你啊,它是我發明的,十年前就有了。”弗雷德裏希二世這個小身闆哪兒擋得住洪濤啊,一邊進行言語攻擊,一邊伸手一把拉,想不想躲開也得躲開,桌子上的那個東西就到了洪濤手裏。
“你發明的?!”弗雷德裏希二世讓洪濤說糊塗了,或者說洪濤所說的話很靠譜,讓他有點相信了。也顧不上自己被人扒拉開的事情,直接問起了答案。
“我用我的人格擔保!誰把這玩意帶給你的,你去問他,是不是從東方傳來的。”洪濤手裏抓着的,是一支前裝燧發槍,摸樣幾乎和金河帝國出口大宋的外銷型一模一樣。要不怎麽隔着十幾米就被洪濤的小眼睛盯上了呢,太熟悉了。
“别别别……哎……咣……”洪濤不僅看着熟悉,用起來還熟悉呢。很快就裝好了彈,瞄準了大廳的木頭門,弗雷德裏希二世剛反應過來,大廳裏就響起一聲震耳欲聾的轟鳴,比在野外開槍的聲音大了十倍,大家的耳朵裏全是嗡嗡亂響。
“各位來看看,這把槍的槍管質量不太過關,打出去的子彈偏離嚴重。我瞄的是左邊這扇門,結果呢,子彈打到右邊的門框上了。這才二十米不到的距離,如果放到戰場上,不打到友軍就算運氣。”洪濤沒給大廳裏的人反應時間,大步走到門口,找了找中彈的位置,開始挑毛病了。
“陛下,這種槍不是用來單獨發射的,作戰時要排成一排。如果有一百顆鉛彈在飛行,就可以彌補準确性。它的優勢在于不需要弓箭手的體力,也不需要像弓箭手一樣經過嚴格訓練,我隻學了半天時間,就能連續發射了。洪皇帝陛下的國家很早就裝備了這種武器,這麽說有失公允。”對于洪濤的評價,有人覺得不公正,站起身來爲火槍辯護。
“……我記得您是位畫家,怎麽也玩起武器了?帝國大學裏不好嗎,您怎麽又回來了。”起身說話的這位洪濤認識,當初跟着賽義德去大宋留學的十多位學者之一。
“皇帝陛下可能是離開您的國度太久了,您創辦的大學原來是天堂,現在好像并不太歡迎我這樣的外人了。”這位學者好像知道洪濤退位之後就離開了帝國都城,說起卡蘭巴港的帝國大學時,臉上的表情有點複雜。
“你什麽意思?帝國大學爲什麽……”洪濤有點不太明白他的話,帝國大學爲什麽會不歡迎他?
“好了好了,今天就到這裏吧……洪,你讓我很難堪,而且你還欺騙了朋友!甯可讓卡爾去做那些弓弩,也沒提過這種更厲害的武器。”弗雷德裏希二世可能是沒聽懂洪濤和那位學者的對話,以爲他們兩人要爲火槍的事情争論,趕緊出面當了合事佬。待衆人都離開大廳之後,又闆起臉來指責洪濤不夠朋友。
“如果我對朋友真誠就會損害自己國家的利益,那我隻能選擇不真誠。别忘了,威廉,你我都是帝國皇帝,即使我退位了,我兒子依舊是皇帝,你不會希望你朋友是個賣國賊吧!”對于弗雷德裏希二世的指責,洪濤一個字都不承認。
“好吧,我不追究這件事兒了,不過你打壞了我皇宮的門,是不是該給點補償?這和是不是皇帝沒有關系吧?”弗雷德裏希二世知道在這個問題上說不過洪濤,幹脆換了一個方式。
(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