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裏面有咱們要的東西,但還不純,加一些燒堿溶液,搖一搖,放在這裏先讓它分層。下面的溶液留下來,再加入飽和食鹽水和飽和氯化鈣溶液,把液體裏的乙醇除掉,不再出現白色的沉積物時就可以。”洪濤百分百保證這次的試驗成功了,因爲他已經聞到了一股子甜甜的香味兒。
“師傅,這是啥,味道不錯……”看着小半燒杯無色透明又有點香味的液體,布什直舔嘴唇。
“這玩意可不能吃!先去拿點熱水來,還差最後一步,就是要把它再蒸餾一遍。注意啊,這時候不能用明火,它在常溫下就會沸騰,非常容易揮發,氣體見火就爆燃,用熱水就足以讓它沸騰出來。”洪濤一把蓋住了燒杯,不讓布什再繼續聞。
師徒兩個折騰了整整多半天,最終獲得了很小一瓶成品。洪濤此時也沒和布什說瓶子裏的無色液體到底是什麽,而是讓布什明天去斯萬的軍隊裏找一名新兵來,順便告訴斯萬一聲,這名士兵不見得能活着回去。
第二天一大早,布什就跑到洪濤家裏把他叫起來了,早飯都不讓吃,生拉硬拽到了實驗室的院子。裏面已經站着一名印第安士兵,看到洪濤之後立馬雙腿一跪,他本來就讓實驗室裏這些透明的瓶瓶罐罐給吓得不善,再見到洪濤尊真神,渾身都軟了。
洪濤也不客氣,拿來一塊棉布,把放在冰窖裏的小瓶取出來,拿燒杯按照刻度放了一些蒸餾水,又用試管吸了一點小瓶裏的液體,放到燒杯裏,攪勻。再把燒杯裏的混合溶液倒在棉布上,突然鎖住了那名印第安士兵的脖子,并用兩條腿夾住了他的身體,把棉布直接捂在了他的鼻子上。
“倒!倒!倒!”七八秒鍾之後,洪大法師又發功了,随着他口中念念有詞,那名士兵真的癱軟下去了。這次不像是吓的,他整個身體都軟了,眼睛也閉上了。
“毒、毒、毒……”布什沒覺得洪大法師此時有什麽可神奇的,用毒藥毒死人,誰都會,不用這麽麻煩,樹林裏有印第安人塗抹毒箭的青蛙,沾一點它身上的分泌物就OK了。
“毒個屁!這是麻醉劑,别急,過一會兒看看他的反應……”洪濤直接給了布什腦袋一巴掌,敢這麽诋毀師傅,大逆不道!不過他還真不敢确定地上那位士兵還能醒過來,這玩意如果濃度大了、吸入量多了,真就成毒藥了。
“還成,有脈搏!哎,看到沒,他動了!”這次洪濤的運氣又回來了,幾分鍾之後,地上的士兵開始動彈了,伸伸胳膊動動腿,慢慢恢複了神智。
那洪濤弄出來的這種無色、帶香味、需要低溫、避光保存的液體是啥呢?它就是乙\醚,無水乙\醚!
沒錯,就是後世裏在社會上流傳得很廣的那種迷藥,很多人都以爲某些壞人把乙\醚倒在手絹上,看見漂亮妹妹了,就上去一捂鼻子,妹妹就失去了知覺。
這種認識是錯誤的,乙\醚的使用條件非常苛刻,熱了會自燃、蒸發,見到光會氧化,濃度高了能直接緻人死命。就算條件全符合,也得有一定吸入量才成,而且一旦呼吸到正常的空氣,幾分鍾就會蘇醒,根本不具備在日常條件下随便當迷藥的性能。
洪濤廢了這麽半天力氣,把無水乙醇和無水乙\醚弄出來,就爲了當麻醉劑迷人變戲法玩嗎?肯定不是,現在外科手術的技術還沒有發展起來,有了麻醉劑也沒人能做手術。他是要用這兩樣東西當鈍化劑,讓火棉變成火棉膠,不再那麽敏感,這樣才能正常生産出來,也才能用于火槍和火炮的發\射\藥。否則火棉就是再好,他也不敢用,不知道它啥時候就會砰的一聲,還沒打到敵人呢,自己先沒了。
有了這兩樣東西,火棉就可以安全使用了嗎?答案是肯定的。不過安全是安全了,但還不能保證達到發\射\藥的爆燃速度,搞不好還是沒法用。這裏還有兩個關鍵的地方需要考慮,一個是棉花的脫脂程度,一個是火棉的含氮量多少。含氮量過高,火棉的爆燃速度太快,就會變成炸藥,裝進槍炮百分百炸膛;含氮量過低,燃速就太慢了,不能當發\射\藥使用,隻能去做油漆和賽璐璐。
制作火棉的棉花,纖維越細越好,脫脂脫得越幹淨越好。這玩意是個繁瑣的活兒,沒有任何機械可以替代,隻能靠人力一點一點把棉花裏的雜質摘幹淨,用清水浸泡洗滌,再放到燒堿水裏加熱煮,最後拿出來用清水反複漂洗,把燒堿水洗幹淨之後,再陰幹。至于說需要用燒堿水煮多久,洪濤也不清楚,還得是老辦法,慢慢試呗。五分鍾、十分鍾、十五分鍾、二十分鍾各弄出來一批備用。做出火棉之後,哪個效果好,就用哪個。
含氮量的問題主要取決于硝酸的濃度,如何确定多少濃度合适,還是老辦法,試!弄出十個不同的濃度,具體數值無法測算,但這沒關系,隻要最終知道哪種最合适就成了,以後就照着這個濃度調整硝酸。
一個多月之後,化學實驗室的院子裏終于傳來了洪濤标志性的奸笑聲,緊接着大門一開,已經被雙酸溶液熏得兩眼通紅的師徒倆,抱着一個木箱子走了出來,一身疲憊、滿臉喜悅的走向了斯萬的軍營。這個箱子裏有他們弄出來的好幾種含氮量不同的火棉膠。
硝化棉這個玩意,會被醇醚混合液溶解,變成一種半透明的膠狀物,此時它就不會因爲含氮量升高而自燃,抗打擊程度也增高了許多,需要用錘子用力砸,才會燃燒。而且經過膠化之後,火棉的氧化反應就很慢了,更容易保存和運輸。現在布什箱子裏的火棉就是塑料碎屑一般的顆粒,這是洪濤和布什兩個人把火棉膠向面團一樣用擀面杖壓扁、切條、切碎之後晾幹的成品。
“陛下,您的眼睛怎麽了?”斯萬一看見洪濤來了,就忍不住把手放到腰間挂着的槍套上。
“你把手給我拿開!你這是圖謀不軌知道不?去給我拉兩門甲闆炮來,放到那邊的靶場上去。”洪濤知道斯萬不是真要掏槍崩了自己,是怕自己把槍要回來,但看見自己就摸槍這個習慣堅決不能有。
“布什,箱子裏裝了什麽好東西?”斯萬見洪濤不告訴他,又湊到布什身邊。
“你離我遠點啊,陛下的法術已經教我了,你想和那名士兵一樣,被我弄暈嗎?”布什此時的摸樣就像得了諾貝爾獎一樣,一般人都不能用正常眼神看,得用眼角夾。
“嘿,你也敢和我呲牙,信不信我揍你!”斯萬沒想到布什也敢和自己叫闆了,本來面目又露了出來。
“你等着!陛下叫我呢,今天先饒了你!”布什肯定是打不過斯萬的,想用乙\醚把他迷倒,也得捂住對方鼻子才成,問題是斯萬讓不讓自己捂。
“是炮藥?還挺香的……陛下造出來的東西就是好,嘿嘿嘿。”斯萬也是有好奇心的,尤其是對和武器有關的事情,他必然要湊過來看個究竟,還得拿起那些火棉膠聞一聞。
“你給我離遠點!布什,先裝一号藥,用原來的四分之一量。”洪濤一腳把斯萬踹開,然後看着布什把火棉膠填入了炮膛,就趕緊跑開了,藏在一個土坑裏,等布什跑回來,立馬使勁拉動了手中的繩子。
(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