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當第一根火柴閃出火苗之後,人群裏發出了一片驚呼聲,等洪濤用火柴把一根小樹枝點燃,終于有一個光着膀子、穿着兜裆布、梳着大辮子的印第安中年人走下了河岸,湊到洪濤身前,一伸手。
“火柴……火……柴……大大滴好用!”洪濤趕緊把一盒火柴都遞了過去,然後開始手把手的教他如何操作。等他自己劃着一根之後,再伸出大拇指好一頓誇,就好像對方解決了載人航天難題一樣。
真誠的笑容、新奇的物品,把人和人的溝通變得更順暢,至少剛開始的不安和敵意暫時緩解了不少,按照洪濤的理論,下面就該進入實質性接觸階段了。這時候洪濤就能掏刀子了,不用再擔心被梭镖紮成馬蜂窩。印第安人也敢走過來嘗一嘗白糖和朗姆酒的滋味,一邊和同伴交流一下好吃不好吃,一邊試試神奇的火柴和短刀。于是笑聲越來越多,交流越來越頻繁,梭镖什麽的也就越來越少。
印第安人雖然不是一個族群,甚至語言都不太一樣,但他們的習慣倒是差不多。拿了你的好東西,必須有補償,價值什麽的對他們而言基本判斷不清,一袋子老玉米豆換一把短刀也是換,一袋子辣椒換一盒火柴也是換。沒啥吃虧不吃虧的,隻要雙方樂意就沒問題。擊掌之後,這筆買賣就算做成了,誰都不許反悔。
“……嘶……嘩嘩嘩……病了……”洪濤不是來做買賣的,前面這一套程序隻是爲了增加雙方的好感,當他和随性的十多名奴隸兵被請到了村子裏,見到了這個村子的長老之後。正經事兒就該說了。怎麽說呢?洪濤有辦法,畫圖肯定不成,他還沒有那個本事用圖畫表達清楚一個病人和一個正常人的區别,于是一場别開生面的啞劇表演就開始了,演員就是洪濤自己。他一會兒縮着身子躺在地上哆嗦,一會又不住用袖子擦汗。裝成奄奄一息的摸樣。
“發卡……發卡……”很顯然,這位長老弄明白了洪濤的意思,他用手指着天,那個意思估計和卡爾差不多,把這個病也怪罪到上帝身上了。其實當個神仙也不容易,每天得挨多少不白之冤啊。
“……發卡……藥……藥……”洪濤幹脆拿來一段小樹幹,用匕首切下一段樹皮來。直接扔到了嘴裏玩了命的嚼啊,那個味道,就和吃毒藥差不多,又苦又澀。其實當隻蟲子也聽不容易的。樹皮這個玩意能有幾種是好吃的?
“%¥%*……”可惜不管他怎麽折騰,嘴裏都快嚼出泡沫了,那位長老還是沒把他想要的東西拿出來,但也不像拒絕的樣子,具體啥意思洪濤也搞不明白。
“換……十把短刀!”雖然沒聽懂人家在說什麽,但是洪濤覺得他們應該以後這種藥材,至于爲什麽不拿出來。肯定是價格沒談攏。這麽金貴的藥材,怎麽可能随便給個外人用呢,于是随行奴隸兵身上的短刀全被繳械了。并排擺在長老面前。
“%%……&**”重賞之下必有勇夫,洪濤這個大手筆讓長老也有點含糊了。他抱起剛和洪濤用玉米換來的朗姆酒喝了一大口,陷入了沉思。
“發卡…………%&……%%”這時從人群裏站出一個****着上身的印第安女人,直接走到了長老面前,和他耳語了幾句,然後又和旁邊幾位年長的印第安人大聲說着,表情有點小激動,在得到那幾個老頭的首肯之後,就從地上拿起一把短刀,直接在自己的小臂上割開了一個口子,用手掌沾着自己的血挨個和那幾個老頭擊掌發誓,至于她們之間發的什麽誓言,洪濤還是一頭霧水。
發完了誓言,長老又和那個女人說了幾句,就從腰上的小皮袋子裏掏出一個小木筒,從裏面倒出些紅色的粉末,用某種油脂和了和,開始在那個女人臉上、身上畫線條。周圍的人群則敲擊着手裏的梭镖和身體,打着拍子圍這火塘轉着圈的跳了起來,好像是個什麽儀式。
洪濤很煩,等他們折騰完,急病的都死了,還治個屁啊。可是在人家地盤上也沒轍,隻能等着他們折騰,不光他們折騰,自己也别閑着,跟着一起跳,這樣才顯得尊重别人的傳統嘛。
“啥意思?她帶着我去……去找醫生?OK、OK,以後這事早說啊,我白尼瑪跳了半天,找個醫生還是體力活兒!”長老在印第安女人身上畫完了圖案,儀式也就結束了,他把累得一身汗的洪濤叫住,示意他和這個女人走。
女人沒帶着洪濤去找醫生,而是走進一間小草屋,拿起一把弓、一根梭镖,還有她剛才拿起來的短刀,又收拾了一個小包裹,像是要出遠門。洪濤也和她說不明白,隻能是認爲醫生住的地方遠或者幹脆在附近的部落裏,需要走路去請,于是趕緊把奴隸兵叫了過來,留下三個看着護卡爾和小艇,剩下的和自己一起出發。
“%¥¥……&**…………%%”印第安女人一看洪濤叫來這麽多人,立馬不幹了,呲牙咧嘴的吼着什麽,看她的意思請醫生還不能太多人去。名醫都有比較古怪的習慣,這件事兒洪濤也能理解,得,那就自己走一趟吧,派奴隸兵去肯定說不明白,是死是活也顧不上許多,總不能看和卡爾病死啊。
手弩,一大一小兩把!匕首兩把、短刀一把、急救包兩個、酒精一小壺、鲸魚皮和鹿皮縫制的防潮墊一張、睡袋一副、皮鞋一雙、換洗衣服一套、火柴、白糖、餅幹、魚幹若幹……印第安女人腰上有個腦袋大小的包袱,洪濤後背上背着個小山一樣的大背包,上面還挂着各種零碎。這個架勢直接把印第安女人看傻眼了,大部分東西她都不認識,再看看手裏那把短刀,好像也不怎麽珍貴啊。
“洪……”跟着印第安女人走出了村子,沿着玉米地向遠處的樹林進發,洪濤走路嘴裏也不閑着,他打算和這個印第安女人互相了解一下。
“圖……”印第安女人挺聰明,很快明白了洪濤的意思,說出了她的名字,不知道是姓圖啊,還是叫圖。
“圖……洪……”洪濤又确認了幾次,得到女人的點頭确認之後,從兜裏拿出一塊魚幹,分給圖一半,讓她按照自己的樣子扔進嘴裏嚼。這種東西是金河灣的黎族婦女發明的,她們善于晾曬各種肉幹,那麽多鲸魚肉全扔了她們覺得可惜,就用白糖和酒把這些魚肉腌制了一下,曬幹之後就是一種小零食。魚幹的味道很不錯,就是有點硬,沒事扔嘴裏嚼着玩挺解悶。重要的是它能放很長時間,隻要不受潮,兩年都不變味。
“洪……”圖應該也覺得魚幹的味道不錯,終于露出了燦爛的笑容,不過配上她的大花臉和一嘴白牙,比不笑還難看,活鬼一樣。
按照洪濤的眼力和判斷力,這個印第安女人年紀并不大,準确說應該是個青年女人,肯定沒生育過。爲啥呢?因爲她沒穿上衣,隻要看看胸大肌的形狀、垂度就能大概分辨出女人的年齡和經曆。當然了,後期經過人爲加工的另算,那玩意洪濤沒研究過。另外從女人的腰身上也能看出大緻的歲數,青年、成年、老年的身體線條是不同的,尤其是腰這個部位。但這些判斷也僅限于大緻,由于她臉上、身上全都畫着濃重的粉彩,摸樣是真看不清楚,總不能揪着人家腦袋不錯眼珠的看吧。
至于她到底要帶自己去哪兒,需要走多遠才到,洪濤沒法問明白,身體語言不足以表達清楚這些意思。反正也來了,走吧,估計也不會太遠,否則部落裏應該有男性戰士順行,不會讓個女孩子給自己當向導,十把短刀啊,不能這麽坑人吧。
失算了,靠肢體語言交流,就容易産生誤會。自打進了這片雨林,走了一個小時依舊還沒到地方。雨林裏倒是有一條小路,不過看樣子不經常有人走動,很多枝蔓都長了出來,剛開始是圖揮舞着短刀開路,後來洪濤覺得讓個女孩子受這份累不太合适,幹脆就自己上陣了。可是這條路好像沒有盡頭,砍得胳膊都酸了,前面還是一片雨林。有好幾次洪濤都想問問圖到底還有多遠,可惜問了也是白問,距離單位如何用手勢、表情表達清楚,确實是個難題,連洪濤自己都沒琢磨通。
(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