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立正!别往裏走了,我這兒沒事兒,去給我拿點酒精和幹淨棉花來,放到外屋桌上就成。對了,這是哪兒啊?現在什麽時辰了?”聽到了慈禧的聲音,洪濤覺得心裏安穩了很多。有這個忠心的家夥就在屋外,至少自己不用怕出去不認路,跑都沒地方跑了。但洪濤不想讓慈禧、或者說任何人看到自己現在這個倒黴德行,太丢人了,居然被一個女孩子在床上刺傷,這尼瑪傳出去都沒法解釋。
“這是明樓的後院兒,現在剛過醜時三刻。主人喝多了……執意要住下,所以就安排在這裏。您放心,附近的街道上我安排了二十多個人,樓上還有五個,有事您隻需要喊一聲,我就在門外……”慈禧聽到洪濤的命令,立馬就停止了腳步,在外屋回答了洪濤的問題,還簡單的講述了一下之前和目前的情況。
“哦,去幫我找酒精吧,把門給人家弄好,該賠錢賠錢,注意素質!”洪濤在心裏琢磨了琢磨,不擔心了,既然慈禧說安全,那就是安全呗。現在還有一個問題需要弄清楚,就是這個江竹意爲啥這麽恨自己,就算是自己酒後亂性,也不至于以性命相搏吧。而且還有他父親、哥哥什麽的,自己有那麽重口味嗎?
“你這是故意殺人罪,知道不?雖然我沒死,但按照大宋律,也得按殺人處置你!我現在給你一個機會,老實告訴我。你爲什麽要殺我?誰指使你的!如果說了,我就當沒發生這回事,放你一條生路,敢說一句瞎話,我就把你送官嚴辦!”等慈禧他們出了屋,還把被他們踹開的門重新關上,洪濤這才低頭看了看胸口。原來那支利刃隻是一根金钗。可能是純度不夠吧,它比較硬,還真紮進自己肌肉了,不過不深,一厘米左右。但願上面沒有太多細菌,這時候沒有破傷風針。隻能靠免疫力硬抗了。
“你還配說大宋律,你還我父親!還我哥哥!還我的家來……”洪濤這番話絲毫沒吓住江竹意,她又像瘋子一樣撲了上來,連抓帶咬,嘴裏還一句一句的叫喊着。
“哎哎哎……我說你怎麽不講理啊!你給我老實點吧,看來我不給你點厲害,你是不打算好好說話了!我警告你啊。你再敢喊一聲兒,我就把你的嘴堵上,然後把你帶到海上去,直接扔海裏喂魚!你說咱倆現在衣冠不整的。這又是大半夜,真要喊來别人,是你吃虧啊,還是我吃虧?還喊不喊了?……那我放開你,咱們好好說話……”在床上,别說一個女人,就算兩個壯年男人。也照樣會被洪濤制服的。别忘了,他是學柔道出身,這些年也一直沒放下。尤其是對于寝技,他格外鍾愛。沒事兒就找人練練。三下五除二,江竹意就被洪濤的胳膊腿鎖住了,渾身動彈不得,而且嘴還被洪濤捂住,就這樣,他還能騰出一隻手來點着女孩子的腦門問話。
“呼……呼……呼……”得到了代表肯定的點頭,洪濤才把捂着她嘴的手松開。可能是剛才折騰的太狠,也可能是剛才捂嘴捂得太緊,松開手之後,江竹意一直在大口喘氣,胸脯起伏得非常厲害,害得洪濤注意力又不集中了。
“我和你父兄有何關系?”爲了讓自己分散一下精力,洪濤把江竹意的身體松了松,其實他是怕被女孩子感覺到自己身體的變化。兩個人糾纏在一起,還都沒穿什麽,沒反應就怪了。
“是你殺了他們!我家是海商,現在隻剩一家子女人和孩子,你是儈子手!”江竹意又要爆發,幸虧洪濤手疾眼快,雙腿和雙臂一用力,又把她按住了。和洪濤比力氣,江竹意隻能用眼睛來表達憤怒,同時還有眼淚一直打轉,她還使勁不讓它們掉下來。
“海商!我殺了他們?你父親是和吳作頭一起的!”洪濤有點明白這個江竹意是誰了,不過還不确定。
“……”江竹意的眼淚終于還是掉了下來,同時她的身體也像是露了氣的皮球,瞬間就軟了下去,把臉轉到另一邊抽泣了起來。
“如果是的話,他們确實是我殺的……雖然是他們先攻擊的我,但人确實是我殺的,這點你沒找錯人。說吧,你想怎麽報仇?殺我是不可能的,其它條件你可以提,我盡量答應。”洪濤沒有否認,也沒辯解。人确實是自己殺的,哪怕再來一次,他還會毫不猶豫的弄死他們。但是罪不及家人,沒見到還好,看見了,能補償一下就補償一下吧。
“補償!我已經家破人亡了,都是因爲你!你能讓他們活過來嘛?”聽到洪濤說得如此輕描淡寫,江竹意又要動手,可惜還是沒得逞。
“人是活不過來了,但是活着的人肯定會好過一些。我殺他們并不是私人恩怨,隻是在争奪商路,這種事兒以前會有、以後還會有,杜絕不了。你也是海商的女兒,應該知道,在大海上是沒有法律的,誰實力強誰就可以爲所欲爲,其實在陸地上也是如此。我挺喜歡你的,所以不忍心再去傷害你,要是有别人敢刺傷我,她早就變成死屍了。對了,告訴我,剛才我睡着的時候,你幹嘛不想辦法弄死我,而是自己跑去尋死呢?”這時洪濤突然想起一個很不和邏輯的問題,如果她在自己醉酒的時候下手,應該有可能得手啊,爲什麽不呢?她又爲什麽會自殺呢?
“在酒桌上我并不确定是你,直到……直到……看到你後背上的紋身。蒲家人說,是一個後背帶着老鼠頭紋身的人殺死的我父兄,可是我卻被你……嗚嗚嗚……”江竹意越說越激動,不過這次她沒再試圖反抗,而是捂着臉痛哭起來。
“這也太巧了吧……我百年不遇上一次岸啊!”洪濤大概明白了,這個江竹意并不認識自己,也不是故意喬裝來接近自己的,她确實在這裏做**,隻是偶然碰到了自己,而且還和自己有了那種事兒,事後才發現了後背上的老鼠頭紋身,并認出了自己。
這件事兒确實對她打擊太大了,殺父兄的仇人啊,臉皮薄點人的想自殺也沒啥奇怪的。後面之所以要用簪子紮自己,隻是出于羞憤罷了,一個沒殺過人的弱女子,自己就算躺着讓她動手,隻要一下沒紮死,第二下她就下不去手了,那更多的是一種表态。
“你……你家裏是不是也因爲父兄的事情不太好過了?”洪濤問完這句話,就後悔了,這不是廢話嘛,一個海商家庭,除非破産了,否則親閨女怎麽會來酒樓賣笑。雖然不是賣身的娼,但妓也不是一個太高端的職業啊,肯定是日子過不下去了呗。
“這樣吧,人我是賠不了你的,你看這樣成不。我幫你把家族重振起來,你家裏還有人能出海嗎?我出本錢,十月份就去卡巴蘭港,不收任何費用,回來之後把貨物賣掉,明年就可以買艘新海船,然後家裏就好過一點了。我這并不是可憐你,真是想幫你,我和你父兄其實都不認識,甚至連見面都沒見過,但是他們跟着吳家把我的一個港口給洗劫了,他們殺的人也不少,而且還勾結了外國人,你說要是換做是你,該如何對待他們。這都是命啊,我很少上岸,幾年來這是第一次,結果就遇到了你,也算是緣分。”對于這件事兒,洪濤是真沒什麽好辦法了,他不想把這個江竹意再殺掉,那樣沒意義,這不是個人恩怨,隻能算巧合。像這樣的仇人,洪濤自問沒有一千也有八百了,這些年因爲自己而死掉的奴隸、外國人還少嗎?而他們之中,大部分人甚至還不如江竹意呢,都不知道是因爲什麽、是被誰殺死的,這個帳沒法算。
“你不怕我以後找你報仇?”洪濤這番話也讓江竹意有點迷惑了,她覺得今天自己必死無疑,這個洪董事長勢力極大,光看宴請他那些人的态度,就知道他的能力。自己一個落魄海商家裏的女兒,廣州城裏每年都有,從哪兒點想也是沒什麽希望報仇的。
“至于報仇的事情嘛,如果你要樂意,可以想辦法報仇,我不攔着你,但我也不會幫你,這是你的權利。不過你可能一輩子都見不到我了,咱倆不是一個世界上的人,還是先想想如何讓你家裏人生活的更好一點吧,報仇的事情慢慢來,不急。”洪濤還真不認爲這個江竹意能對自己造成什麽威脅,先安慰安慰她吧,什麽報仇不報仇的,根本不用去想。(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