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點意思啊,看來已經有人忍不住啦!老文,這次我警告你,你再敢多說半個字殺人的不是,我就把你扔到好望角去和老麥對海高歌去。丫丫,通知艦隊,做好準備,明天一早咱們去看看,到底是誰敢吃裏扒外,幫着外國人來禍害咱們!”想是肯定想不明白的,要想知道裏面的緣由,必須得親自過去看看,然後用榴彈和鋼刀才能問清楚,少一樣兒都不成。爲了防止文南再和自己唧唧歪歪的,洪濤提前就把這件事兒的性質給定了,是内奸勾結外鬼,殺無赦!誰說也沒用。
馬六甲港比起卡巴蘭港來,防禦的難度就大多了,它的港區就靠着一條河,港口南側有個礁石島,和個大屏風一樣,也把港區的深水航道壓縮到了三百米寬。雖然從正面進攻有點困難,但是派小船從兩邊登陸還是沒問題的,除非你能拿到制海權,否則光靠陸軍守是守不住的。
可惜占領了馬六甲港的這些人并不這麽想,他們應該早就知道洪濤的艦隊要來,所以已經收縮了防禦圈,把船隻都藏到了港區裏,擺出一副死守的架勢,就差沖着洪濤喊:有本事你沖進來咬我啊!
洪濤确實不敢沖,港區的通道太窄。除非金河号上裝了蒸汽機,否則進去之後無法機動,一旦帆被點着,那就真成了甕中之鼈了。不過洪濤有辦法對付這種局面,這還得感謝那些大食人,他船船艙裏有一百五十名馬穆魯克騎兵和五十多名馬穆魯克斧兵,他們的馬匹、裝備也都在。這些騎兵和斧兵是不是真像阿拉伯人說的那樣所向披靡。上岸試試就清楚了,光說沒用。
“和他們說,我給他們一個重新找回尊嚴的機會,如果幫我拿下這座城市,我就讓他們世代守衛在這裏,除了向我效忠之外。他們不用聽任何人的,這裏也歸他們治理了。我可以爲他們提供武器裝備和糧食,周圍有很多地方都可以被征服,隻要他們能打下來,就算他們的領地,你問問他們樂意不樂意。”想讓這些騎兵和斧兵上岸拼命,就必須給他們開出條件來。否則這些職業軍人上了岸之後還能不能回來就兩說了。洪濤并不想過早的失去他們,但金河灣确實也不适合他們居住,正好,放在馬六甲港吧。沒有海上補給。這些隻會打仗不會建設的軍人毫無威脅,他們自己應該也明白這些道理。
“他們說接受您的條件,會世代效忠大人,并且會寫下約定,立碑于此……”船上的通譯把洪濤的意思告訴了那幾位馬穆魯克人的頭領,他們隻是簡單的商量了一下,就毫無條件的接受了。估計在他們看來。洪濤給出的這個條件很優厚,等于是讓他們占山爲王了,除了受洪濤轄制之外。完全是自由人,比他們原來的待遇還好呢。不答應是傻子。
“那就好,去讓他們準備準備吧,我會派船送他們上岸,連同馬匹兵器一起。我除了可以幫他們炸開城門之外,剩下的事情就得靠他們自己了。朗崖,等他們全部登岸之後,你帶人跟上去,如果無法破城,就把它炸開!”洪濤對這些馬穆魯克士兵并不抱太多的希望,從港口外的船隻數量上看,對方至少有五百人,說不定更多。
“哎,對了,朗崖,帶着通譯一起去,如果看到有宋人,能抓回來幾個最好。”說到破城,洪濤又想起一件事兒,這裏确實有宋人的船隻停靠,他們到底是誰,最好能搞清楚,否則老有人暗中算計自己,很難受啊。
對于洪濤敢派人從河口處登陸,馬六甲城裏的守軍顯然有點意外,半天都沒啥反應,估計是怕洪濤耍什麽詭計,所以雙方就這麽耗着。港口裏的船也不敢沖出來阻止登陸,城裏的人也不出來靠近岸邊,好像是在躲避什麽。
“他們是在躲避榴彈,看來已經有人研究過咱們了,知道隻要不靠近戰艦,咱們就沒轍。不過這次他們有點失算啦,不知道這些職業軍人到底能不能給我個驚喜。”對于翁丫的這個問題,洪濤已經想明白了,他覺得這次馬六甲被人偷襲,有很大可能不是因爲馬六甲港被人盯上了,而是自己或者海峽公司被人盯上了,這是一個非常非常大的陰謀。
馬穆魯克士兵們登陸起來有條不紊,先上岸的是那幾十名斧兵,這些斧兵一身都是雙層鎖甲,重要部位還有鐵闆保護,尖頂的頭盔是遮面式的,隻露出一雙眼睛,配上手中那柄兩米多長的大斧頭,很是瘆人。他們上岸之前已經把盔甲都穿戴整齊,隻有兵器是上岸之後才發下去,洪濤也怕這些職業軍人在船上造反,所以不光人和兵器分離,還一個一個艙室的登陸,絕對不讓甲闆上有過多馬穆魯克人。
斧兵後面跟着登陸的才是騎兵,同樣,人、馬、兵器都是分别上岸。這些騎兵可比斧兵威武多了,他們不光全身披挂着盔甲,就連馬的前面部分也有盔甲覆蓋,經過短暫的熟悉之後,很快就在岸邊列成三排,然後跟着幾個首領用彎刀拍打胸前的鐵甲,發出咣咣咣的示威聲。
“讓他們先别攻城,前進到距離城牆一百米左右停下來,騎兵攻城是個浪費,我看看能不能幫他們把城裏的人趕出來。”城裏的人并沒出來,反而是碼頭上的人開始往城裏撤了,看來他們是想死守不出,依靠那些木頭和泥土搭建起來的城牆和攻城一方打消耗戰。洪濤雖然不太心疼這些馬穆魯克人,但此時他們是自己的爪牙,沒必要白白消耗掉,就算死也要死得有價值。
很快,登陸的馬穆魯克人,就分成了五個分隊,互相之間分開了距離,慢慢向城門壓了過去。他們行進起來非常整齊,那些高大的阿拉伯馬就和長在他們自己身上一樣,隊伍裏除了馬蹄聲,沒有其它聲響。而那五十多名斧兵就跟在五隊騎兵身旁,看樣子是在防備被突然偷襲,有點像裝甲車和步兵之間的協同。隻靠這一點,洪濤就覺得這些職業軍人确實不一般,每個細節上都能看出他們是職業的。
而城裏的守軍就不太職業了,雙方還距離一百多米呢,就有不少箭矢射了出來。雖然用吊射的方式也能攻擊到這些騎兵和斧兵,但他們的盔甲根本不在乎,飛過來的箭矢就算打到身上,也馬上被彈開了。大概距離城門接近一百米左右時,騎兵們停止了前進,後面一群水手推着獨輪車追了上來,每輛獨輪車旁邊還有兩個舉着大木闆充當盾牌的水手。
當第一波榴彈劃着抛物線,高高的飛起,又掉落到城牆裏面時,這場戰鬥的主角就變成了那些操作獨輪車的水手。如果說前面兩三發還榴彈扔得還有點淩亂,那後面的發射速度就越來越快,越來越整齊。二十多架獨輪車,每輛車十枚榴彈,剛發射了一半兒,城門就打開了。城裏的守軍這時算是看明白了,與其在城牆後面光挨炸,還不如出來戰鬥一下靠譜。
一看城門開了,負責發射榴彈的水手們就非常無良的扔下那些馬穆魯克人,推着獨輪車向河邊撤退。這也是洪濤事先和他們交代好的,榴彈發射器的任務隻是把城裏人趕出來,不負責打仗。不光是他們,就連朗崖和他的陸戰隊也開始後撤,把戰場完全交給了這二百多名馬穆魯克人。
“還真不少啊,這可不止五百人吧!”此時旗艦上舉着望遠鏡的洪濤又有點擔憂了,從城裏湧出來的那些用布條裹着頭的士兵越出越多。他們也不能算是烏合之衆,很有紀律性,橫二十豎五的排成一個方隊,已經列了四個方隊了,後面依舊在往外湧。裝束全差不多,武器也差不多,一看就是制式的。
“動了、動了,咱們的騎兵動了!”翁丫也拿着望遠鏡,就像是在看演戲,一邊看還一邊解說。對于這種場面,别說她這個小丫頭了,洪濤都沒見過,幾百人對幾百人,對他來講,已經是大戰了。
馬穆魯克騎兵并沒趁着對方列陣不穩發起突襲,就那麽站在原地看着對方把六個方陣全都排列好,等這些步兵開始向前邁步時,才開始驅動馬匹,向着比他們多出幾倍的步兵方陣沖去。(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