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艹!還有投石機!丫丫,快讓它們回來。咱們的任務完成了,再耗一兩個時辰,等天黑透了咱們就悄悄溜走,都不給他們偷襲的機會!”洪濤正拿着望遠鏡看這個大火炬呢,突然掃見海面上濺起一團大水花,他放下望遠鏡,借着火光仔細觀察了一會兒,立刻就對翁丫下達了新命令。登州援軍來了,海面上濺起了好幾個大水花,距離水寨足有五百多米遠。那玩意洪濤看不清是什麽,但猜也能猜出來,除了投石機扔過來的大石頭,還有啥能在海面上砸起那麽大一個水花呢。
看到幾艘戰艦被投石機吓跑了,登州港的人才從四處鑽出來,開始進行滅火工作。可惜當火勢達到一定規模之後,就連後世的現代化滅火設備也無能爲力,幾桶水、幾車沙子就更别提了。最應該做的是把着火的區域和未着火的區域隔離開,可惜投石機來晚了,想弄隔離區也來不及了,火勢借着東風向西邊席卷而去。啥時候把這一片土地上能燒的東西燒光,它啥時候才能熄滅。
洪濤并不想舉火焚城,他隻是要牽制一下守軍而已,這麽大的火災對他沒有啥好處,戰艦被照得分分明明,現在想撤離都不可能,隻能老老實實的在港外飄着。盡量給陸戰隊争取時間。另外還得讓兩艘戰艦不住的繞圈子,防止登州水師的小船出來偷襲。雖然洪濤沒見識過這個時代的火船是啥樣子、何種作戰方式,但畢竟聽說過有這種東西的存在,小心爲上。
“先生,海波号回來了,它正在東邊五海裏的地方。一切順利,我們是不是可以啓航了?”不光洪濤煩這種小心翼翼對峙的局面,翁丫也不樂意在這個狹窄的海峽裏轉圈玩,瞭望手一發現了海波号的信号燈籠,立馬就來向洪濤請示了。
“一切順利!那就好,要是他們再受挫,你姑丈我就賠慘了。快走!”洪濤看了看值更官挂出的燈火,已經是子時了,從申時六刻發起進攻算,整整在這裏折騰了近七個小時。神經老是緊繃着确實很難受。
“老文啊,看到了吧,毀滅一座城市比毀滅一座港口也麻煩不到哪兒去,如果我說的那種大炮被齊祖他們造出來,再來做這個事情就更容易了。到時候不管是床弩還是投石機,都奈何不得戰艦分毫。相隔兩裏路,我就能把比這個更大的榴彈扔進城牆裏去。凡是靠近海邊、大河邊的城市,都将被我付之一炬。你說,蒙古人還有功夫去進攻南邊嗎?”看着越來越遠的火光。洪濤心情還算不錯,一死三傷。換來幾百名北地漢人,其中四分之一都是工匠,不算虧。但他還是不太滿意,榴彈發射器已經多次改進了,能想出來的辦法都想了,但投射距離依舊超不過200米。如果沒有材料上的突破,恐怕永遠也超不過200米了,除非把火炮搞出來,否則以後的騷擾戰也必定會伴随着越來越多的己方人員死傷。
“大人,屬下不辱使命,順利把匠戶營中四百零七口都帶回來了,陸戰隊未有人傷亡。不過屬下擅作主張,還收留了五十七名水師官兵,他們都是漢人,沒有蒙古人,請大人開恩……”等艦隊到了外海之後,各艦艦長都劃着小船到旗艦上來彙報情況,其中海波号的艦長孔沛是洪濤最期望看到的人,他一上船,先給洪濤跪下了。
“水師官兵?哪兒來的水師官兵?”洪濤很讨厭手下自作主張,不過這種事兒也不能完全杜絕,畢竟将在外君令有所不受,完全死闆的執行自己命令也不現實,隻要不是太出格,洪濤一般都能原諒。
“他們是駐守匠戶營以東關卡的水師,如果匠戶營有人逃走,全營老幼都會受到處罰,守營的官兵也會連坐。帶隊的蒙古人已經被陸戰隊殺了,他們都和屬下一樣,是本份人,就饒他們一命吧!”孔沛對家鄉人還挺回護的,甯願自己幫他們作保,也不想他們被洪濤殺死。
“不管他們是不是本份人,當過兵就不是老百姓了。匠戶營的人我都能給他們安排在金河灣裏做工,但是這些士兵必須先去礦山改造,表現好的才能回來,這是死規定,不是我臨時爲難你。”洪濤沒有殺人的瘾,一群水師士兵也對金河灣構不成威脅,但規矩就是規矩,不能變,自己都盡量不去打破規矩,别人更别想。
“屬下明白,屬下替他們謝大人不殺之恩!”孔沛到沒在這個問題上和洪濤多求情,他也不是第一天到金河灣,那裏是個什麽規矩他也清楚,洪濤确實沒騙他。
“成了,别跪着了,以後說事兒就是說事兒,站着說和跪着說對我都是一個效果,我隻看規矩不看跪站。你們先各自回去,把海波号上的人員全轉移到旗艦上來,然後轉向海州,我這個船上除了船員還能裝600人,不裝滿了我絕不回去。不是說海州地區盛産鹽鐵嘛,曬鹽的我不稀罕,鐵匠多多益善。”洪濤覺得自己死傷了好幾個水手,還是有點心疼,不多撈點總覺得虧,所以又打起了海州的主意。
宋代的海州在哪兒呢?就是後世的連雲港附近,原本這裏是個比較富饒的地區,可惜前些年黃河奪泗入淮,水災把海州人給害苦了,有點一蹶不振的意思。不過這裏自古就是鹽鐵發達地區,據說随便找個小村子就能劃拉出來幾個會煉鐵、打鐵的人,所以洪濤想去那邊再碰碰運氣。
洪濤的運氣一直都不錯,當他的艦隊抵達海州外海時,這座海濱小城才剛剛從睡夢中醒過來,眼睛還沒揉利落呢,城門口就傳來了一聲巨響,整座城門連同土坯壘的城門洞都塌了,煙塵飛起幾十米高。還未等煙霧散去,又飛進來十多個黑鐵球,有的沿着街道亂滾,有的直接在城牆上炸了,一時間海州城東門附近亂作一團,大人喊小孩哭,誰都不知道這是怎麽了。
怎麽了?當然是洪扒皮來了!他的艦隊後半夜就到了,但是沒敢太靠近,隻是派出小船載着陸戰隊員和幾十名水手悄悄的在海州城外登陸,并把兩罐子黑火藥埋在了東門外。城上的守城士兵全被朗崖帶着黎人給弄死了,這個連護城河都沒有、總共沒三米高的土城牆根本攔不住他們。
天一亮,看到旗艦上的信号旗之後,陸戰隊便引燃了火藥罐,然後開始往城裏發射榴彈。這是要引發混亂,海州雖然不大,但也有兵馬駐紮,不攪合亂了如何渾水摸魚?
“郎隊長,爲何要把火藥罐和榴彈埋在一起?”趁着東門内一片大亂,民衆都遠遠的跑離之際,朗崖帶着十幾個陸戰隊員開始在城門口的外側挖坑,挖一個坑放進去一罐子黑火藥,再在罐子口上放一個榴彈,相隔十米左右一個,一共五個坑,最終又用藥撚子把這些榴彈的軟木塞連到了一起。隊伍裏有個黑人小夥子看不明白隊長在做什麽,忍不住問了一句。還真别說,這個黑人的中文說得很好,閉着眼聽就和慈禧說話一個味道。
“先生說這叫地雷,既然你問了,點火的事兒就你來吧。你藏遠點,等敵人的軍隊跑過來,算着差不多時間,就把藥撚子點着,然後趕緊跑。我可告訴你啊,那些大罐子裏裝的全是會炸的火藥,一小把就能炸一大片,你自己琢磨,一罐子能炸多少人,跑晚了可别怪我沒提醒你!但也别跑早喽,這是先生很看重的一個事情,他就在大船看着呢,如果讓你給玩砸了,你琢磨吧,先生得用什麽辦法對付你,還有你兩個弟弟!”朗崖很沒義氣,他對一切火器都持警惕态度,主要是那玩意太響了,他很不習慣,所以偷懶把點火的任務交給了這個傻乎乎湊過來的黑人小夥子。他是阿拉伯人的船奴,三兄弟全都是,另外兩個在溫家船廠裏幫忙。爲了能讓自己和弟弟們盡快當上金河灣的正式居民,這個原本在船上當水手的哥哥打算冒險去當陸戰隊員。隻要能熬過兩年時間,就能帶着家裏人一起入籍了,如果能立功,說不定個把月就能入籍。(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