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第一步計劃完成時,洪濤就要帶着雙層或者三層甲闆的戰列艦集群去阿拉伯海逛一逛了,問問他們有不服的沒有?誰不服直說,咱就讓你片闆不能下海,隻要是望遠鏡裏能看到的一切城市、港口、村鎮,我全給你炸平喽。到時候再想投降都不好使了,這些地方以後就得交給那些率先選擇屈服的部落來管理。
這樣做還有更深的一層意思,洪濤要借着這些阿拉伯人把地中海甚至歐洲也攪合攪合。東面不能去了,這些阿拉伯人自然要找一個擴張的方向,北面有蒙古人和他們的後裔占着,想向北很難。南邊是一片浩瀚的撒哈拉沙漠,如果沒有海船光靠陸地,很難再往南發展了。那就隻有西邊了,阿拉伯海上不能愉快的玩耍,他們肯定要去地中海上折騰。好了,洪濤會鼓勵他們去地中海折騰,送錢、送武器、送技術,使勁折騰,組建新月軍團和十字軍對噴去吧,把人腦子打出狗腦子來才好。
等自己幫南宋朝廷拖住蒙古人南下的腳步,讓雙方限于膠着狀态之後,反過頭來再繞着非洲到歐洲,去充當阿拉伯人和歐洲人的裁判,兩邊傳閑話,讓他們在矛盾中讓利給自己,敢不讓?敢不讓我立馬加入對方,合起夥來一起揍你。你受得了不?這樣的話,便宜也占夠了,規矩也立下了,該有的都有了,唯獨是歐洲人和阿拉伯人的和平沒有了。
一切靠強權維持的和平都是虛假的,一旦自己離開那塊地方,兩邊憋不了多久就還得刀兵相見。這就對了。他們不打架,自己這個裁判不就失業了嘛,打起來自己又能發财了。看着打得差不多了,咱又站出來當合事佬,再左右逢源占一遍便宜,把戰争之火暫時蓋住……隻是蓋住。火苗早晚還會冒出來,這場關乎民族命運的戰争永遠也打不完,就算雙方都想停手,也不敢真的停手。人這個玩意吧,一旦打出真火了,互相傷害足夠深了,即便知道有人在利用自己、挑撥自己。也無法馬上化敵爲友。這種仇恨是需要時間、需要大智慧來調解的,除非兩邊都誕生出來一個有大智慧的領導人,才有可能把戰火徹底熄滅。
洪濤不覺得很快會有這種偉人出現,而且一出現還是一對兒。一邊一個,怎麽就這麽巧呢?專門和自己作對?所以說這個情況可以忽略,真要是出現了,那自己認頭,點背誰也不怪,咱不當這個裁判了,幫着你們一起建設家園還不成?缺啥說話。我用船隊給你們運來,絕對不坑人,價格公道量還足。不過有一點兒。這些買賣都是金河公司和南宋大海商的專營,誰敢駕着小船繞過非洲來走私。别怪咱翻臉不認人。有好望角這個堡壘了,自己的艦隊随時都能封鎖非洲之角,掐斷歐亞之間的唯一通道。
什麽?要來攻打好望角?别扯了,你們和阿拉伯人打架的時候,咱早把這裏建設好了,你們連條像樣的海船都沒有,拿尼瑪什麽來攻打啊。從陸地上過來?那就更不靠譜了,光是非洲大草原上的土人和動物,就夠你們爬的了,等你們爬到好望角,洪濤說不定都老死了,你們愛打不打吧。
戰略目标,這就是洪濤給自己勾勒的一輩子努力方向,至于說美洲,他有其它打算,不在這個計劃之内。隻要阿拉伯人被自己擠兌的向西發展了,歐洲人就抽不出功夫來去探索美洲,那塊地方不姓宋,也不姓金,那塊地方應該姓洪,是洪濤給自己選擇的退休養老院。從南美到北美都要,不嫌大,因爲自己肯定孩子多,一個孩子分一個巴西那麽大的小院子玩,整個美洲都不太夠用,說不定還得饒上大洋洲。
當然了,這些隻是計劃!計劃嘛,就允許變化,很多時候計劃都趕不上變化,最終能把這個計劃完成到一個什麽程度,洪濤自己都不清楚。還是那句話,盡人事聽天命,朝着這個目标走,能不能走到是另一個問題。
海峽發展管理公司,隻有洪濤和九個小海商夠嗎?肯定是不夠的,剩下那十幾名海商爲何不願意加入呢?他們沒說,但洪濤猜出來了,他們對自己的能力還有懷疑,怕跟着自己跑了以後,萬一自己被打敗了,不管是阿拉伯人、附近的國家聯盟、還是南宋海商,都會遷怒于他們,到時候已經不是能不能再吃肉喝湯的問題,而是整個家族的生死。這個投資有點大,越是有點身家的人,顧慮就越多,他們還沒看清楚想清楚。
“各位,沒關系,公司的大門永遠向大家開放!我雖然不是宋人,但我是宋人的後代,我的心想着大宋,否則也不會抛家舍業的來幹這個吃力不讨好的事情。我主要是看不下去那些大食商人毫不費力的從大宋把應該咱們賺取的利潤全獨吞了,一旦這種情況發展下去,大家想想吧,他們利用這些财富,還能造出更大、更好的船來。幾年、十幾年、幾十年之後,這片海域裏還有大宋商人容身的地方嗎?恐怕到時候他們也會弄個海峽公司出來。所以,爲了各位的家族、爲了各位的後代,咱們也應該團結起來,爲将來保住這片海疆,把它留給自己人。現在想不明白沒關系,大家還有時間仔細想、慢慢想,後天我們就該出航了,前面還有幾千裏海路要走,等到了卡巴蘭港,讓大家把所帶的貨物賣出去,買到了合适的貨物,然後咱們再聊這件事,怎麽樣?”洪濤并不急于拉這些人入夥,這個工作光靠嘴說不靈,必須讓他們看到切實的利益,還得是巨大的利益,到時候不用自己說,哪頭冷哪頭熱他們自己就會琢磨出來的。
“是是是,洪将軍高義!洪綱首高義!”現在洪濤說什麽,這些海商都得點頭稱是,他們生怕在大海上遭了洪濤的毒手。五十多個受傷的豬猡水手和士兵,就那麽一個一個的被射殺在水裏,這都是他們親眼所見,至今碼頭旁邊那個大院子裏還關着三百多俘虜呢,每天隻給一頓稀粥喝,誰敢得病,立馬就會被拉出來,脖子上捅一刀,直接扔進大海。這個姓洪的家夥,簡直是冷酷到極點了,根本沒把人命當人命,他還當衆說了,在他眼裏,世界上隻有兩種人,一種是自己人,他會小心保護;一種是别人,所有别人在他眼裏都是一個數字,寫上就寫上,擦掉就擦掉,這個數字最終變成零他也無所謂。
“殘暴!獸性!”這是文南對洪濤的評價,那些受傷的水手被處死,他能咬牙忍住,那些得病的人連醫治都不醫治,就直接處死,還得讓各船的水手排隊輪流當儈子手,已經突破了他的做人底線,他受不了,即使洪濤要殺他他也得說。
“你如果能給他們治病,我就不殺,一旦起了瘟疫,那幾百人全得死,我這是在救活人。裝好人耍嘴皮子誰都會,我問你,你能給他們治病嗎?國王那幾個禦醫隻會舉着小草人跳舞,這些病能讓他們跳好?你敢保證他們得的不是瘟疫嗎?如果能,告訴我你怎麽辦,如果說不出來,就用腦子把問題想明白再說話,人長着這個腦子不是光爲了吟詩作賦的,它還應該考慮考慮别的問題!”洪濤對于文南的鄙視毫無感覺,他不光不怕别人聽見,還把嗓門扯得老高,生怕别人聽不見。這些話不光是說給文南聽的,也是說給自己的水手、艦長、南宋海商、羅大财、麥提尼聽到的,他們心裏指不定怎麽在詛咒自己呢。
艦隊在馬六甲港總共停留了七天,最終隻留下十名戰艦上的水手和十名商船上的水手,負責看管那幾百名俘虜,其它人重新登上各自的船,在馬六甲國王、大臣和他的宮廷舞蹈團歡送下,再次起錨揚帆,沿着馬六甲海峽向西北而去。此行的最後、也是最危險的一段路就要來臨了,這些船最終有幾艘能最終抵達卡巴蘭港,連洪濤自己都不敢保證,這全得看印度洋它老人家高興不高興。一旦它老人家這幾天有點感冒,再打個噴嚏啥的,别說那些南宋貨船,就連洪濤的旗艦也不敢保證還能漂在海面上。和大自然比起來,再有本事的人,也是隻蝼蟻。
不知道是麥提尼每天的五次禱告真奏效了,還是羅大财他們每天燒香拜佛感動了上天,要不就是那位馬六甲國的大臣跳大神把老天爺跳高興了,這次橫渡印度洋的航行比上次洪濤自己帶着艦隊來時要安穩了許多。風力最大也沒到六級,大多時候都是三四級風,更沒有暴風雨,頂多是雨水多了點。這并不影響雙列縱隊的船隊航行,隻要保證兩天之内能出一次太陽和月亮,洪濤就不會把船隊帶迷航。(未 完待續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