找到了知音,羅有德也不急着走了,和洪濤兩個人你一句我一句,你一碗我一碗,聊一句喝一口,互相訴起了衷腸。要不說酒越喝越近呢,男人這個玩意,都是戴着面具生活,沒有點媒介是不肯把面具摘下來的,總要護着那張臉面,就連洪濤這麽不要臉的人,照樣是小心護着。
可是天天裝吧,也有累的時候,也有煩的時候,有了酒這個東西,好了,就有了一個讓自己放縱、放松的借口。适當的摘下面具活一會兒,也是一種精神調劑,雖然有時候會有一些想不到的後果,但這個事兒吧,是好是壞很難講。比如說今天晚上吧,洪濤就喝多了,喝這種和啤酒一樣的宋朝米酒他居然喝多了,這要沒個六七升的量還真不答應。
洪濤喝多了,那就是一個後果啊,斷片呗!後面的事情他全不記得了,反正第二天醒來的時候,已經躺在了船篷裏,四周靜悄悄的。他先摸了摸自己身上,還好,和以前不一樣,以前一斷片身邊就多個光溜溜的女人,這次還穿着衣服呢,而且身邊也沒人。然後他又撩起破布簾子向外張望了張望,還好,還是在振州港裏,就算他不認得這裏的摸樣,這些連排船上的味道他也認得,太臭啦!怪不得有個鮑魚之肆,久而不聞其臭的典故呢,這尼瑪各種鹹魚、瑤柱、鮑魚幹的味道可真太足了,自己居然能在這裏睡一宿,太陽曬屁股才起來,可見宋朝米酒的後勁兒也是不小的,但凡弱一些,半夜就得給熏醒。
“大人,您醒啦?需要吃東西嗎?”聽到船篷裏有動靜,原本默默坐在船邊的一個人影轉過了頭,露出一張滿臉黃紅色大胡子的臉。
“卡爾啊,大人這詞兒怎麽也得用在貴族身上吧,用我身上是不是有點浪費啊!”卡爾剛才坐在船頭正在向上天祈禱,祈禱什麽洪濤沒聽見,估計就是什麽讓他早日回到自己家之類的吧。聽到聲音,他中斷祈禱,又恢複了平時那副溫順的摸樣,洪濤一邊從自己兜裏掏出自己的牙刷和牙膏,一邊對卡爾對自己的稱呼提出了異議。
“您是一個族群的領袖,還擁有這麽多大船,如果在神聖羅馬帝國,您就是一位貴族,會有自己領地的,還會受到國王的冊封,說不定教皇也會。騎士隻能給貴族行禮,也隻能爲貴族服務……”看來卡爾是不打算改,他的理論也有點依據。
“你這是自己蒙自己,不用擔憂回到你自己國家之後如何向那些貴族交代,等你能回去的時候,會比他們富有的。我也不會說你是被俘虜當了船奴的事情,你完全可以說是落水之後被迫向東流浪,然後在神秘的東方當了貴族。這不是恥辱,應該是你的榮耀,光是在東方的見聞,就夠你在宮廷舞會上和一百個貴族女士講一百天的了,不是嗎?”洪濤理解卡爾的想法,他脫離了奴隸身份之後,又有了返回家鄉的希望,所以要先在心理上說服他自己,他不是奴隸,還是個騎士。像他這樣獨自流落到異國他鄉的人,如果沒有點思想寄托,日子會過得很難熬。
“可是昨天晚上您和那位先生喝醉之後,說是要去和鞑靼人作戰,還問過我給教皇多少錢才能雇傭十字軍和三大騎士團再次發起東征。”卡爾合算不是在擔憂回家的事情,而是在擔心戰争。做爲一個俘虜,他恐怕不太願意再去打仗,尤其是這種連理由都說不清的戰争。
“噗……”洪濤正含着一口苦澀的海水漱口呢,聽到卡爾的話,一半海水噴了出來,另一半合着牙膏吞了下去。自己斷片之後又胡說八道了!洪濤是最擔心這個的,這張破嘴在大腦清醒的時候就不太聽話,一旦失去了大腦的管束,指不定會說什麽屁話呢。
“我還說什麽了?都告訴我,别漏掉一個字兒!”洪濤不淡定了,神情變得非常嚴肅。
“您還說要試一試帝國皇後的滋味,我覺得這個建議不太合适,她已經50多歲,顯然不太适合您,我覺得拜占庭的皇後應該更合适。”卡爾像做賊一樣左右瞧了瞧,然後湊到洪濤身邊,咬着洪濤耳朵小聲說。
“你離我遠點!你的牙刷爲什麽不用?以後每天洗澡一次、刷牙兩次,如果做不到,一會兒我就把你淹死在海裏!”洪濤一把推開了卡爾,他洗澡倒是挺自覺的,但是刷牙這件事兒總忘,難道歐洲貴族不刷牙嗎?
“遵命……”卡爾也從他自己的兜裏掏出一個小木棒,又掏出一個小木盒。
宋朝有牙刷嗎?有,不光有牙刷還有牙膏,不是鹽末子,是正經的牙膏,除了不能弄一嘴白沫子之外,味道、功能都不錯。它們已經非常普遍了,振州這種小地方就有賣的,分成了高低兩檔。高檔牙刷雕刻得非常精美,材質從硬木到象牙都有,一頭會非常巧妙的植上兩排短馬尾尖,不叫牙刷,而叫刷牙子,專門賣這種玩意小店,就叫刷牙鋪。
牙膏呢,更講究了,是由全天然無任何添加劑的原料制作,高檔的有沉香、檀香、麝香、冰片和一堆中藥材,全都磨成粉末,再用蜂蜜攪拌成糊狀,用完之後滿口留香,咽了也沒事兒,就當吃敗火藥了。低檔的就是用一種樹枝子搗爛了之後熬制出來的膠狀物,混上姜汁和青鹽就能用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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