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洪兄!今天是你大喜的日子,爲兄我也是個滿身銅臭之人,這一擔腌臜之物還望洪兄别推辭,其中有120貫是我贖回車船之資,剩餘一百貫算是一份小賀禮。”當洪濤親自跑到振州碼頭,看到的依舊是羅有德和羅大财兩個人,連個仆人都沒帶,隻是身邊放着兩個用紅色綢布蓋着的大竹筐,按照他的說法,裏面應該全是銅錢啊!
“羅兄……我說咱倆也别羅兄洪兄的了,太繞嘴。在我家鄉那邊,交情不錯的朋友,年歲大的就在姓氏前面加個老字,年歲小的就在姓氏前面加個小字,老羅,你看這麽叫中不中?”洪濤這是和羅有德混熟了,故意拿那個虛無缥缈的家鄉說事兒,連河南話都用上了。
“小洪……有點像青樓裏的娘子,還是洪兄吧,我們各叫各的。”羅有德試着叫了洪濤一聲,不光他覺得不好聽,連洪濤自己也覺得不太恰當。
“好吧,各叫各的,先上船,我們邊走邊聊!”洪濤幫着羅大财把那兩個竹筐擡到了船上,真尼瑪沉啊,據說宋代有的海船是把銅錢當壓倉物。金銀這種貴金屬在宋代并不流通,除了銅錢和會鈔之外,大宗交易往往會采取以貨易貨的方式,或者用一種叫做關子的東西,有點像後世的彙票,但并不是全國流通,你要想走到哪兒都能用,拿出來就花,就隻能背着一堆銅錢了。
“老羅你三番五次在錢财上接濟我,确實找準了我的弱點,我現在是很缺錢。不過吧,這種方式不能常用,時間長了,咱倆之間就會産生隔閡,也沒準是我心裏别扭,也沒準是你心裏不平衡。所以吧,咱倆還是先君子後小人,有什麽事情幹脆直說吧,用談生意的方式相處我更自在些。生意談完了,咱們再聊感情如何?”洪濤一邊坐在船尾控帆,一邊踢了踢船艙裏的一筐銅錢,直接把話給挑開了,這樣一次又一次找着借口給自己送錢,不問清楚對方目的,洪濤很不踏實。
“果然,洪兄和我一樣,是商人出身,這我就放心了。爲兄不求别的,隻是想和洪兄一起做玻璃生意,洪兄在船上不是說過會燒玻璃嗎?”羅有德并不詫異洪濤如此直率的問話,也沒掩飾,直接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玻璃?嗨,我當是什麽呢,禍從口出啊……說實話吧,我隻能說是會一點燒制的辦法,但從來都沒實踐過,能不能燒出老羅你說的那種無色玻璃,心裏并沒有十足把握。”洪濤拍了一下腦門,合算羅有德是看中了玻璃這個玩意,這可真是吹牛不打草稿了,自己啥時候燒過玻璃啊,知道和會做完全是兩個概念,洪濤還知道航母是怎麽做的,但絕對不會做。
“幾成把握?”羅有德并沒失望,反而更上心了。在他看來,玻璃這種東西就應該和極品珍珠一樣,不是每個珍珠貝裏都有的,那麽容易燒制,還寶貴個屁啊。
“這個嘛……五成到八成把握,主要看原料合适不合适。”洪濤使勁兒從腦袋裏把上上輩子上大學時候做的燒制玻璃試驗裏的原料回憶了回憶,覺得還是有難度。那時候是去工廠實習,由老師傅手把手的教自己,而且自己當時也沒認真學習啊,能記住的具體操作環節不太多。
再說工廠裏用的玻璃生産方式是後世裏更先進的工藝,誰沒事教實習生用土法生産玻璃啊,那些工藝在這個時代一點可能性都沒有。而且當時用的都是成品化工原料,很多東西他不知道如何在這個年代去找替代品,而且原料的比例還得不停的實驗,很麻煩的。
“能告訴爲兄都需要什麽原料嗎?”羅有德的呼吸都有點急促了,在他看來,玻璃是個貴重的寶貝,一年能做出一件就已經是大匠了,可是洪濤居然說有五到八成把握,這也太吓人了。
“純堿……算了,還是芒硝吧,要是方便,堿和芒硝都弄點也成,還有石英,石英咱大宋有吧?”洪濤琢磨了琢磨,宋代好像還沒有三酸兩堿的技術,純堿這個玩意自己也不知道怎麽弄出來,還是用芒硝代替得了,再加點鋸末當還原劑。
不過宋代應該有天然堿,就是那種從鹽湖裏自然形成的堿塊,雖然也不是純堿,但多少會靠譜點。至于什麽地方産這種天然堿洪濤也不清楚,隻知道這些東西北方比較多,可惜現在那些地方都被金國和西夏國占據這,羅有德有沒有本事搞到還是個問題,如果他真能弄來,自己說不定能弄出純堿來,那樣的話,燒制玻璃就應該有點靠譜了。當然了,如果你弄不來,那就别怪我燒制不出無色玻璃,咱不是沒本事燒,而是你沒本事弄原料啊。
“亮晶晶的石頭?”羅有德不确定洪濤說的石英是不是大宋的石英。
“對,但是别把水晶弄來,不用那麽好成色,用水晶燒玻璃就虧了!”洪濤覺得自己和羅有德說的應該是一種東西,爲了保險起見,還是得多叮囑一聲。
“就這些?”羅有德好像覺得太簡單了。
“剩下的都是保密配方,我自己弄!”洪濤指了指自己的腦袋。
“哦,是爲兄唐突了、唐突了,莫怪莫怪!”羅有德好像明白了什麽,趕緊道歉,問别人秘方是很不體面的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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