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有功夫了我幫羅兄琢磨琢磨,我也會燒這個東西,隻需要多試驗幾次之後,就能燒得比這個玩意好,我們家鄉這種東西和大宋的瓷器一樣不值錢。”洪濤一高興,嘴又沒把門的了。
“不知洪兄何時有功夫?一切那個……試驗的費用都包在爲兄身上,你隻管……試驗!”羅有德這次差點沒從椅子上跳起來,他都不知道該如何形容自己的心情了。
大海上閑的無事,看到有人搏殺鲨魚,懷着好奇心讓管家下去問了問,結果管家回報說殺魚壯士是個很不像疍家人的疍家人,口音古怪聞所未聞,穿着也絕非中原和南番樣式,後背上還紋着一隻巨大的彩色老鼠腦袋,筆畫之精巧從沒見過,此人氣度非凡,言辭犀利,絕不是一個打漁人。這樣羅有德才被勾起了好奇心,決定親自去見識見識,結果和管家說得一般無二。這時羅有德也僅僅是好奇,反正海上航行枯燥之極,才拉着洪濤上來聊聊天,誰想到自己撿了個寶貝啊!這個怪人不光來自他從未聽說過的極南澳洲、通中原文化、會做一手美食,還懂看海圖、裁剪衣服,現在居然說會燒制玻璃器皿,這尼瑪不信都不成,很有可能啊!
羅有德是啥?是商人啊!不管他多愛結交奇人異事、多喜歡玩樂,但他首先是個商人。商人可以有各種各樣的風格,但有一樣是共通的,那就是對賺錢的渴望。不管商人身家如何富裕,對賺錢的渴望是永遠不會低的,隻能是越來越高,否則他就不是一個合格的商人。比如說洪濤,他就不是商人,頂多算是會經商。
“不忙、不忙,不瞞羅兄,我有我自己的計劃,就算要燒制玻璃,我也會用我自己的錢,然後拉着羅兄入股,這樣我們之間才是合作關系,你不是我的雇主,我也不是你的雇員。做生意必須雙方之間隻有一個身份,那就是商人,這樣才能做得長遠,是不是這個道理?現在我還沒有當商人的基礎,慢慢來吧!”洪濤覺得在大宋這個社會裏,自己可以稍微放肆一些,如果羅有德說的這些情況都是真的,那這個時代的大宋很美好,很自由,完全有自己展示的舞台。所以他不急于做事情了,在幹事情之前,要先把規則定下來,沒有一個大家公認的共識,這個買賣沒法做,更無法合作,隻能是自己騙他們,他們再來騙自己,互相騙呗。
洪濤不想把後世那些窮兇極惡的商業模式拿到大宋來發展,那些玩意會從根本上颠覆宋人的思想。短時期看來可以爲自己獲取很大利益,但是于自己的長期目标不符,自己是要來救大宋朝的,不是來害大宋朝的。那些爛辦法可以教給宋人,但一定要确保他們是把這種辦法拿去對付外族的,在得不到這個保證之前,洪濤絕對不會動這個歪腦筋,除非自己活不下去了。
“……洪兄高義!是這麽個道理,就連官家收取我們的貨物也是要搏買的,那我就等着洪兄早一日可以來拉爲兄入……股,入股可是入夥?雇員可是夥計?”羅有德讓洪濤這番話現代白話說得暈暈乎乎的,似乎覺得有些道理,但是一時半會兒又想不太明白,主要是信息量有點大了。
在等待上菜的這段時間裏,洪濤和羅有德又研究起來商業問題。一方對于什麽股份制啊、董事會啊、職業經理人啊之類的新名詞很感興趣,一方對宋朝市舶司如何收取往來商船的稅收也是問得很仔細。那個阿财就坐在背對門的位置上,聽着羅有德和洪濤兩個人你來我往的互相解疑,基本不插話。
終于有侍女端來了飯菜,結果洪濤又有點撓頭了,他對跟着兩盤菜一起上來的餐具有點疑惑。一雙筷子他當然知道怎麽用,可是那個一頭是小勺、一頭是小刀的玩意,到底是幹嘛用的呢?還沒等他搞明白這個玩意是什麽,又發現了一個很有意思的事情,宋朝人吃飯居然是分餐制!桌子上擺着的兩個銀餐盤裏裝的菜肴是一模一樣的,份量也不是很大,看那個盤子擺放的位置,應該就是一人一盤。你要說它是西餐吧……不太可能,目前歐洲人正在黑暗中世紀裏水深火熱的,哪兒有西餐這個玩意啊!
“羅兄,小弟家鄉沒有這種餐具,能否講解一二?”還是秉承自己的原則,不懂就問,絕不裝逼!
“匕也!勺用來吃飯,刀用來切割,刀尖用來插取食物。不知洪兄家鄉使用何種餐具?”羅有德非常喜歡向洪濤介紹大宋的各種習慣、文化、規矩,簡直就是知而必答,答不厭精。他更喜歡打聽那個澳洲的事情,不過他比洪濤有素質,洪濤不提這個茬兒,一般他不會主動詢問,多少還有點中原大國人民的驕傲。
“很科學啊!我家鄉一般也用筷子,如果吃肉食的話,也有刀子和叉子,但沒有這個匕巧妙,佩服佩服!”洪濤拿起那個小勺子,仔細看了看,果然啊!這尼瑪就是一個勺、刀、叉三合一的餐具,不知道爲什麽後世裏不流行了,用這個玩意吃飯應該很方便啊!
“滿飲,請!”這時羅有德雙手舉起了黑陶酒杯,或者叫酒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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