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這就是我讓黃伯多找一家人來和我們一起幹的原因,我們自己帶不走那麽多魚,就算把連排船劃過來,這些魚也不能久放。以後還需要一艘船專門運輸,抓上一兩條,直接就送回振州去,越鮮賣得越好。”洪濤現在底氣也足了,不管蟹籠好用不好用都無所謂,自己這個董事長算是當定了。有了這個成績,泊福再說什麽都沒用,以後的工作安排自然而然就會由自己定。
“應該把二嫂家裏人也叫過來,不過他們有點遠,在瓊州那邊幫土人運大米呢。二哥,抽空讓人帶個話過去,别在那裏受土人氣了,回來和咱們一起幹吧。”泊小三很贊同洪濤的話,疍家人原本都是以家庭爲單位在不同的海域裏生活,主要原因就是生産力不夠,大家湊在一起也捕不到更多的魚,索性各過各的。現在生産力上來了,有更多的人手才能獲得更多收益,就算他不懂什麽叫生産力,卻也明白人多力量大的道理。
“我已經讓黃伯去振州給他們帶話了,他家能下海的人多,不回來捕魚去當擺渡,吃土人的官飯,給疍家丢人!”泊小二對他的老丈人明顯有意見,看樣子兩家人以前就尿不到一個壺裏。
“阿爺!鲨魚!好幾條!”泊蛟吃飯快,也不願意和大人一起聊天,正一個人蹲在船頭盯着浮标,他對這種捕魚方式很感興趣,四支浮标能讓他看得井井有味,每當有動作時,他就會大聲提醒其他人,現在他又大喊了起來,隻是聲音有點顫抖。
“濤伢子,看來今天是釣不到魚了,它們一來扔啥吃啥,咱們趕緊把鈎子收了吧!”泊小二和泊小三起身看了看,把手裏的芋頭一扔,就去拉帆。
“它們咬到咱們的鈎子啦!”可惜想躲都不成了,一個浮标突然倒了下去,然後附近的水裏就像開了鍋一樣,好幾條鲨魚露出了背鳍,好像在撕咬着什麽。
“濤伢子,我去收另一個滾鈎,這個不要了!它們一來就是一群,會把小船頂翻,千萬不要過去!”泊小二此時已經把帆升滿,爲了加快船速,泊小三玩命的搖動木橹,并且不忘了叮囑洪濤,不要去惹這些鲨魚群,看來他們對鲨魚還是很畏懼的,連滾鈎都要放棄了。
“别操蛋了,老子好不容易弄來的鈎子,豈能便宜了它們!小蛟,這玩意能賣錢不?”洪濤一點兒都不怕鲨魚,他上輩子、上上輩子不知道弄死了多少隻鲨魚,做爲一個釣魚人,鲨魚和海狼就是敵人,仇人見面分外眼紅啊!
“嗯嗯嗯……可是阿爺……”泊蛟聽了洪濤的問話,本能的點了點頭,然後馬上就露出了恐懼的表情,指着遠處的泊小二試圖讓洪濤改變主意。
“阿爺個屁,你叫泊蛟,蛟是啥?不就是鲨魚嗎!有這麽沒勇氣的鲨魚嗎?閉嘴,過去!看看你老鼠叔叔如何大戰鲨魚吧!”洪濤沒功夫和泊蛟廢話,把上衣一脫,露出了後背那個老鼠頭紋身,眼看滾鈎就要被拖走了,那些麻繩可禁不住鲨魚牙齒的磨咬,丢一個鈎子洪濤都心疼,好幾天大米飯錢啊!洪濤經過這麽幾次穿越,有時候已經不知道自己到底是誰了,有時候他真覺得自己是老鼠超人。這個人吧,一旦死不了,死了之後還能活,他就會把死視爲一個屁。
“再靠近點!别怕,你叔我什麽時候騙過你!我說轉舵就轉舵,把左右先給我分清楚,準備啊!”随着小船慢慢靠近滾鈎,洪濤拿起一根魚叉,站在船頭上,死死的盯着海面下那些翻滾的黑影。這片海水已經被攪混了,看來鲨魚們并不是在打架,而是在搶食。應該是有一條魚咬到了魚鈎,但是力量不夠帶倒浮标的,于是血腥味招來了鲨魚群。也不光是這條魚,這一上午,有五條魚的血液都在這片海域裏流淌着,還有那條被砍成兩段扔了的海狼,味道太濃了。
“濤伢子!别……”遠處的泊小二終于發現洪濤的船沒跟上來,轉頭看到洪濤的姿勢,就明白洪濤要幹嘛了,可是話音未落,洪濤已經用一個标準的扔标槍姿勢把魚叉猛地沖水中扔了出去。
“嘩啦!”魚叉準确的插在一條剛把脊背露出水面的鲨魚身上,尖銳的四棱錐深深的刺進它身體側上,一股暗黑色的血液從它身上冒了出來。這條鲨魚吃疼之後,原地翻了一個身,直接就向深海鑽去,不過魚叉的倒鈎死死的卡在它的皮肉中,連帶着船上的纜繩開始一起向水下沉去。
“小蛟,記住啊,在船上,千萬不要踩着纜繩,什麽船都一樣。更不能把腳放在纜繩中間,看到沒,鲨魚可怕嗎?紮疼了它照樣是逃跑,隻要你叔我想要的東西,就别想跑!”洪濤很滿意自己這一魚叉的威力,一邊教授泊蛟使用魚叉的注意事項,一邊盯着纜繩的放出速度,等纜繩速度放慢之後,他就抓起纜繩,開始往上拉。
鲨魚這種動物,兇猛、高速,但是沒耐力,還不能肚皮朝天,一旦被拉得肚皮朝天了,它就像半身不遂一樣,立馬就失去了對自身的控制力,具體爲什麽洪濤也不清楚,好像是它身體構造的問題吧。如果是一條同樣長度的金槍魚,洪濤根本就不敢用魚叉去叉,那玩意瘋起來能拉着小船跑出去十幾海裏不休息,即使是後世的高科技漁具,也不能百分百對付大塊頭的金槍魚。不過鲨魚就沒這個本事了,很快就被洪濤拖死狗一樣拖回了水面,剛打了一個挺兒,又一根魚叉直直的紮進了它的腦袋。這下它幹脆就不跑了,直接被洪濤一魚叉給紮死了,直挺挺的躺在水面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