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不知道怎麽形容,也從來不曾體驗過,隻知道既令人害怕又令人期待,兩世爲人,她頭一回有過這種感覺。
“婉娘!”時鳳舉從她身上擡起頭來,憐惜萬分的親吻着她的臉頰,将她淩亂的發絲理了理,柔聲低笑道:“累嗎?”
桑婉臉一紅,輕輕搖頭,忙又點頭。
時鳳舉見她還有些傻愣愣的沒回過神來,不禁又笑,輕輕擰了一下她的下巴,柔聲道:“你乖乖躺着,我給你擦一擦。”說着輕輕從她體内退出,同時帶起一股熱流往外湧,桑婉羞得紅了臉,一動也不敢動。
兩人收拾幹淨重新躺下,時鳳舉舒服的歎了口氣,撫摸着她光滑細嫩的臉頰道:“婉娘,你終于真正是我的妻了!”他的手臂從她後頸穿過,另一隻手抱着她的腰,将她緊緊的攬在懷中。
“鳳舉,别離開我!”桑婉低低的輕歎着,往他懷中依戀的偎了過去。
“不會的!”時鳳舉心中又喜又軟,更用力的将她抱了抱,“婉娘,我會疼你、護你一生一世!”
“嗯,”桑婉擡眸凝着他,柔柔的笑了。他是她的夫君,也是她的天,有他一句話,她便知足了。
“婉娘!我怎舍得對你不好!”時鳳舉越發又憐又愛,忍不住低頭輕輕親吻她的眉眼鼻臉,柔聲笑道:“時候不早了,睡吧。”
“嗯!”桑婉柔順的依偎着他,輕輕閉上了眼睛。
很快,他的呼吸便沉重均勻起來,顯然已經沉睡了過去。桑婉卻輕輕睜開了眼睛,怔怔的出神。
他的手臂将她抱得很緊,她輕輕的掙了掙不見一絲松動,便不敢再動,隻得任由他這麽抱着。第一次跟一個男人如此親密赤誠的接觸,桑婉有些不适應。呼吸觸在他白皙健壯的胸脯上,她微微的有點别扭,輕輕轉了轉臉,換了個朝向。
身子殘餘的疼痛時有時無的傳來,提醒着她剛才的一切都是真的,不是做夢。
桑婉有一刹那的失神,無聲的歎了口氣。
和離,從來就不是她最好的選擇。哪怕當初洞房之夜的那句話,也不過是緩兵之計。其實,她還是抱着萬分之一的希望的。
她不是一個人,爹娘那麽疼她,哥哥嫂子好不容易送她出嫁,她卻給他們帶回去一紙和離書,這太殘忍。桑家的姑娘,豈能這般容易便被休棄?
何況,嫁給誰不是嫁?她所求隻是安然度日,時鳳舉還算是個君子,倒是不錯的人選。
當二哥中了解元之後,她就更堅定了這個決心。有一個和離回家的妹妹,對二哥的聲譽多少會有影響,她更不能輕易離去。而此時,她也更有了留下來的資本,她知道,看在二哥的面子上,婆婆是不會讓她離開的,她拿不準的隻有他而已。多次試探,她心裏也漸漸的有了底。
一步步在這府上站穩腳跟,她想做的,隻是盡一個妻子的責任,然後兩人之間彼此相安無事,相敬如賓,各取所需,安然度日,其他的,她并無奢望。
今日這番話,她已經在腦子裏盤算斟酌了許久。顧芳姿最終離開,那固然最好;即便事情又有突變她留了下來,那麽因爲今日這番話他對她終會有幾分愧疚,加上自己辛苦經營的勢力,以及二哥這座靠山的保障,使她足以在府上立足,并且可以生活得很好!
顧芳姿已不能輕易再傷害到她。
這就夠了!
把自己交給他,其實也不過是遲早的事。她可沒打算跟他做一輩子的假夫妻,她還需要一個兒子來鞏固自己的地位。而且,這也是妻子應盡的義務,不是嗎?她會做一個稱職的好妻子!
重活一世,她不會再那麽天真,不會輕易的去相信别人。所有的一切,她必須自己爲自己籌謀、争取、一一實現。
如果注定要跟顧芳姿糾纏一生,那就看看老天爺的意思吧,看誰的命更長一些!也許,誰就能笑到最後!
前世今生、此刻将來,交錯的時空、淩亂的記憶、千絲萬縷的聯想和思索,令桑婉胡思亂想了大半夜才迷迷糊糊的睡了過去。當一切似乎塵埃落定,她反而有種空蕩蕩的、拿捏不住的感覺。
桑婉是被時鳳舉吵醒的,她睡眠本就淺,他撫摸着她的臉,沒幾下她便醒了,輕輕睜開迷蒙的眼睛。
“你醒了,”時鳳舉低頭笑笑,湊過去在她臉頰上輕輕一吻,“婉娘,你真美!”
桑婉面上一熱,嬌羞的避開他的目光,輕輕道:“天大亮了,咱們該起來了。今日還有好多事情要做呢!”說着,擁着錦被坐了起來,藕節似的纖細白皙的手從錦被中伸出,去拿一旁的水紅肚兜和亵衣。
時鳳舉雙手抱枕在後頸,嘴角含笑瞧着她,心裏是滿滿的歡喜和滿足。如今她已經真真切切是他的人了,他想怎麽看便怎麽看,自然不會客氣。
看着看着,他的眸光變得幽深起來,下身不覺起了反應。但見眼前女子肌膚勝雪,貌美如花,一幅錦被半遮半露,透着無盡的誘惑。那一頭玄色緞子似的秀發柔柔的迤逦而下,披散在****白皙的背後,幾縷拂過圓潤小巧的香肩,更增魅色。更有秀美的小臉上嬌慵盈盈,真個香腮欲度,鬓發如雲。
時鳳舉哪兒還忍得住,長臂一伸将她拉着倒在床上,桑婉“啊”的低呼一聲,“你幹什麽!”話音未落,時鳳舉已翻身覆上她的嬌軀,将那剛剛遮上去、松松垮垮的鮮豔肚兜一把扯開,露出雪白豐滿的胸部。時鳳舉口幹舌燥的舔了舔唇,低笑道:“婉娘,橫豎請安不必那麽早,咱們再睡一會兒……”
當然不是單純的再睡一會兒,話未說完,他已低頭張嘴含住了她雪白豐盈頂端的紅纓。閃電般的感覺迅速傳遍全身,桑婉輕輕一顫,嬌吟出聲,不由伸手緊緊的抱着他的腰身。
“你,你輕點兒……别叫旁人聽見!”桑婉嬌嬌哼哼的低聲說道。
時鳳舉喘息着在她胸部重重一吻,低笑道:“乖,我會溫柔的!”
他果然溫柔之極,隻是這樣的溫柔卻令她更受不了,小臉憋得通紅,拼命咬唇忍着聲音,忍得眼淚都一顆顆落了下來,卻又被他一一溫柔的擦拭幹淨。
李嬷嬷、杏枝等見兩位主子沒按往日的點起床,雖有些詫異,但很快就釋然了。
“這兩日大奶奶肯定是累壞了,你們都小聲着點兒,别吵着大奶奶!杏枝,咱們趕緊去積翠軒和含霜閣,柳芽,你先留下來伺候,等大奶奶和大少爺起來了且看他們有何安排吧!”李嬷嬷吩咐道。
柳芽巴不得一聲,趕緊答應。她心裏有點兒亂亂的,大奶奶昨晚那一聲慘叫讓她一晚上都沒睡踏實,今日卻又沒按時起床,莫非——真的發生什麽事了。
柳芽等得坐立不安、心焦不已,又不好去敲門,隻能幹熬着。小丫頭們無不好奇,你望望我,我望望你,均不知柳芽姐姐究竟是怎麽了。
卧室裏兩人鬧夠了,又枕着說了好一會兒話才相繼起身。
下床時,桑婉眉頭忍不住輕輕蹙了蹙,時鳳舉忙攬着她柔聲道:“很疼嗎?要不要我叫人備熱水你泡一泡?”
“不用,”桑婉笑着搖頭,臉紅道:“其實,其實也不是很疼,一會兒就沒事了。這時候了,得趕緊去娘那邊了,回頭還有三嬸那邊的事呢!”
時鳳舉笑道:“不用着急,我陪你一起。”
桑婉笑着“嗯”了一聲,忙利索的穿上衣裳,便又來爲時鳳舉穿上外袍。時鳳舉一笑,張開手臂任由她服侍。
瞧了一眼淩亂的床單,桑婉忍不住發起窘來。昨晚已經換過一次床單了,今早這一鬧,少不得又要換。
“讓丫頭們來就行了!咱們出去吧!”時鳳舉倒不覺得什麽,攬着她在她耳畔輕笑道:“放心,昨晚那床單我已經收起來了,等尋個機會我拿回書房去洗,不會有人看見的。”
桑婉先是一怔,随着方明白他的意思:那床單上有落紅,當然不能叫旁人看見!她臉上一熱,嬌嗔瞪了他一眼低哼一聲。
時鳳舉低笑起來,忍不住又湊過去吻了吻她的臉。兩人初初結合,那滋味太過新鮮美妙,時鳳舉恨不得跟她黏在一處再不分開!
“别鬧了!”桑婉推了他一下,将那床單扯了扯随意整了整,聽他的意思讓丫頭們收拾便是。
兩人開門出去,柳芽幾乎是一個箭步沖上來,直勾勾的望着桑婉,“大奶奶,您沒事吧!”
桑婉心裏有病,哪兒受得住她這樣的目光和問話,臉上頓時騰起兩朵紅雲,下意識朝時鳳舉身邊躲了躲,艱難張嘴:“我——”
“你這丫頭!怎麽咋咋呼呼的!”時鳳舉将她攬着輕輕拍了拍,不悅瞪着柳芽道:“還不伺候你主子梳頭、打水洗臉?”
柳芽其實不怎麽怕時鳳舉,聞言懷疑的掃了一眼,覺得今天大少爺和大奶奶都有點兒怪怪的,至于哪裏怪一下子她也說不上來,便道:“大奶奶真的沒事嗎?昨晚,昨晚不是說磕着頭了,大奶奶,還疼嗎?奴婢已經備好藥膏了,要不要先給大奶奶上藥呢!”
“不用、不用!”桑婉心虛,恨不得找條地縫鑽進去,忙吱唔笑着道:“真的不用了,已經好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