馳騁在空中的鐵輝勾勒出了一個鋒銳的角度,憑借着自身誇張的肌力和禹步的技巧,毫不科學的蹂躏着物理常識,瞬間承擔下了近乎雙倍的加速度帶來的壓力,反向向着身後彈射而出。
直撲向剛剛從空中閃爍而出的巨枭!
速度未曾有絲毫的減緩,甚至憑借着突破原本的慣性勢能,他的速度再度爆發,更勝以往。
以沖刺或者後退作爲蓄勢的過程,這是爐火純青的禹步技巧——烏鴉坐飛機!
在巨枭驟然收縮的眼瞳倒影之中,槐詩的長尾擺動,巨劍撕裂了空氣,迸射着燃燒的輝光。
随着狼獸的咆哮,它再度劈斬而下。
“——丢人,你退群吧!”
鼓手!
虛空之中的天鼓好像在瞬間被叩響,迸發雷鳴。
純粹憑借着如今毫不講道理的肌肉力量,以槐詩如此粗糙的技藝竟然也勃發出了堪比羅老的驚人爆發力。
全身的力量疊加與一劍之上,令劍鋒瞬間如蜜蜂的翅膀那樣震蕩起來。
一掃而過。
畸變巨枭愣在了原地。
它錯愕的低頭,發現自己好像完整無缺。
難道是自己剛剛的相位遷躍成功了?
緊接着,它才察覺到呼吸時肺腑中湧現的濃厚鐵腥味。自口鼻之中,鋒銳的鐵光迸發,内而外的擴散。
憑空炸裂。
血色從千瘡百孔軀殼中噴湧而出,将整個巨狼染成了血紅。
一擊秒殺!
再然後,便有暗箭突如其來!
卡在槐詩勝利的瞬間,隐藏在暗中的箭矢無聲迸發,撲面而來,完美地抓住了他短暫的空隙。
不知道積蓄了多久的力量之後,那一根箭矢勢如破竹地撕裂了槐詩的鱗片,竟然深深地釘進了他的脖子中。
距離槐詩的頸部大動脈近在咫尺!
恩,大概還差個二十厘米左右。
正好是一個心悅會員的距離。
真是可惜。
浴血的猙獰狼獸,已經察覺到了暗箭的來處,挂在脖子上的暗箭漠然回頭,望向了戰場另一頭,那一匹自以爲得手的半人馬。
槐詩咧嘴,露出了’慈祥’的微笑,嘴唇開阖,無聲地向着它打了個招呼。
“我,看到,你了。”
瞬息間,巨大的半人馬悚然而驚,轉身想要逃入身後的城池之中。
一隊長着尖耳朵、渾身籠罩在甲胄之中的精靈軍團将它藏在了隊列之後,奮不顧身地爲它提供掩護。
但不論怎麽想恐怕都會在巨狼面前折戟沉沙吧?
半人馬才不管它們會折損多少呢,全部死光了都無所謂,它隻想逃走,因爲那種宛如附骨之疽的寒意已經越來越近了。
抛下了累贅的巨大鐵弓,它奮力的邁開四蹄狂奔着沖向前方洞開的城門。
隻要逃進去,它就安全了。
可背後的慘叫聲卻突如其來的響起。
緊接着,又忽然消失。
如此飛快。
取而代之的是一片死寂。
一股自意識中勃發的寒意将他凍結在原地,動彈不得,感覺受到恐懼如爬蟲一般爬上了它的脊梁骨。
緊接着,一個令人不寒而栗地問候聲從它的耳邊響起。
“妹妹……”
一個狼頭從它膀子後面探出來,人頭大的眼珠子瞥過來看着它,饒有興緻:“你狙誰呢?”
“槐詩,大家都是天文會,自己人,别動手!”
關鍵時刻,帝企鵝雙月終于趕過來,火急火燎:“别殺她,我可以給你關鍵情報作爲交換!”
數個大靈緊随而至,巨獸們的殺意森冷的鎖定了槐詩,逼迫他做出決定。
“什麽情報,我倒是挺感興趣。”
槐詩回眸看着他,似是回心轉意,咧嘴,微笑着:“不過……我更喜歡殺自己人……”
雙月瞬間色變,自身的念動力發動,虛空之中和傅依硬拼了一計,卻阻之不及。
槐詩深深地吸了一口氣。
二五仔之呼吸·九段!
金屬噴吐!
在所有探索者的技能中威力數一數二的恐怖吐息瞬間淹沒了半人馬,将她變成了一具覆蓋着金屬薄膜的焦屍。
連慘叫都來不及。
緊接着,血色從槐詩的軀殼中噴湧而出。
他仰天長嘯。
自這短暫的時光之中,槐詩再度迎來了進化。
瞬間的恍惚,他眼前驟然浮現了一片黑暗。
好像通往深淵的裂口在自己面前展開,一雙雙充滿惡意的眼眸凝視着槐詩,視線所過之處,深重的怨毒和黑暗自槐詩的靈魂之中浮現,施加畸變。
海量的絕望、痛苦和瘋狂灌入了槐詩的靈魂之中。
“嗝~”
槐詩舒暢地發出了呻吟,充滿期冀地凝望着深淵。
還有嗎?
摩多摩多!
深淵裏的無數雙眼睛愣了一下,然後尴尬地移開了視線。
媽媽這裏有變态!
虛無的裂隙驟然合攏了,好像從來就沒有出現過一樣。
而槐詩睜開眼睛,卻聽見一連串不絕于耳的噼啪聲。
在他的背脊和四肢的關節上,一根根宛如金屬的鋒刃驟然彈出,好像一件長滿了倒刺和利刃的金屬甲胄。
一台活生生的殺戮機器。
“hetui!”
槐詩往地上啐了一口,伸手抹平了,便湊合的有了一張鏡子,左右端詳,啧啧感歎:“哎呀,又變帥了,不愧是我!”
說着,碩大的狼首緩緩擡頭,冷笑着端詳着周圍的巨獸們,視線落在了雙月的臉上:“小夥汁,貼膜嗎?免費——”
二話不說,雙月騰空而起,驟然縮到了隊友們的身後。
自槐詩完全空空蕩蕩的腦殼中,他讀取到了毫不掩飾的猙獰和殺意,以及那種難以言喻的惡意。
好像深淵開啓在自己的面前那樣。
“動手!”他高聲怒吼。
“好的。”
槐詩點頭,瞬間,破空而之,尾巴擡起,大劍掄圓了,照着他的腦殼劈下!
崩!
無形的念動力強行格住了這一劍,可憤怒之斧對于源質的攻伐卻毫無疑問地作用在了他的身上。
好像腦門上被人使足了勁兒掄了一錘。
雙月從空中跌落,口鼻和眼角都滲出了血絲,至于耳朵……反正槐詩不知道企鵝的耳朵在哪兒。
無視了其他巨獸的圍攻,趁他病,要他命,槐詩再度掄起尾巴上的劍刃,劈!
關鍵時候,一隻翼手龍一樣的巨獸擡起了翅膀,好像塔盾一樣頂住了這一劍。
火花飛迸,翼手龍的眼角狂跳。
他翅膀上的翼膜被瞬間戳破了,劃拉開了一個大洞,跟戳破一層牛皮紙一樣。
更要命的是,感覺到自己的血源源不斷的被那一把邪門的大劍抽走,變成了劍脊上華麗的浮雕和裝飾。
呼吸艱難。
無視了巨牛和老虎的攻擊,槐詩掄起劍刃,再斬!
半隻翅膀飛上了天空,翼手龍慘叫。
而槐詩又雙叒叕深吸了一口氣。
幹他娘,爲什麽這個王八蛋的吐息CD這麽快!
所有人驚恐地後退,卻看到槐詩暢快地打了個飽嗝,咧嘴,向着他們露出一個嘲弄的微笑。
“别怕,開玩笑的。”
狼獸踏前,四重禹步,劍鋒橫掃!
背生雙翼的白虎在瞬間發出了哀鳴,血光噴湧,緊接着,無形的念動力刺入了他的眼眶之中,直接貫穿了它的腦髓。
死!
再緊接着,槐詩已經沐浴着白虎的血色,近在咫尺!
翼手龍怒吼,沖着他,吐出了墨綠色的酸液之雨,哪怕是鋼鐵在這強酸的腐蝕之下也開始嗤嗤作響。
張開的嘴巴來不及合攏,就被槐詩重新給掰開了。
“喜歡吐?”
槐詩端詳着它的嗓門,娴熟地張口——He……tui!!!
在鐵爪之間,翼手龍的嘴巴強行被合攏了,巨獸瘋狂掙紮着,五官升煙……是真的濃煙,好像肉被燒爛了一樣。
等它被槐詩甩手丢在地上的時候,半個腦袋都已經熟透了,散發出誘人的香味,可惜沒有隔壁小孩兒哭兩聲來襯托一下氣氛。
但有企鵝來叫兩句也不錯。
槐詩饒有興緻地端詳着雙月震驚的樣子,一步步緩緩上前,有其他的兇獸想要湊過來,可是卻被狼獸的眼神所逼退。
諾大的戰場之上此處卻一片空曠。
無形的念動力拉扯着周圍的空氣,形成了鋒銳的尖刺,封鎖着雙月的躲閃空間,将它逼入絕境之中。
“等一下,槐詩,打個商量!”
雙月并不恐慌,堪稱臨危不懼,反而開口說道:“我願意用這個魔女之夜的情報交換,隻要你願意聽我說!有關‘毀滅因素’的情報,你不想知道麽?”
“哦,牧場主是吧?”
槐詩漠然地向前:“你這麽一說,我十有八九就能猜到,你該不會用這個想要換你一命吧?”
“在這裏被殺也不過是退出而起,你又殺不掉我,有什麽換命的說法呢?”
雙月鎮定地回答:“如果我告訴你,這裏牽涉到的不止是牧場主的話,你還打算繼續聽麽?”
槐詩停頓了一瞬,愕然。
這孫子該不會糊弄自己吧?
倘若深淵進化論能夠和牧場主扯上關系的話,他倒是知道的,但一個魔女之夢怎麽會涉及到另一個毀滅因素?
一共二十四個毀滅因素,一個實驗就占了倆?
理想國的創造主都這麽心大的嗎!
那一瞬,槐詩忽然感覺到死亡預感被發動了,遍體生寒。
毫不猶豫的,他轉身狂奔而出,筆直地沖上了蜥蜴人的城牆上,什麽都不管了,警戒地環顧着四周。
不知道這一份死亡預感究竟從何而來。
雙月也陷入了愕然。
雖然不知道槐詩爲什麽連情報都不要了,轉身就走,但死裏逃生之後他的第一反應也是迅速回城。
剛邁開步子,他就聽見了。
頭頂響起的遙遠歌聲。
厚重的鳴叫聲宛如歌唱,婉轉而沙啞,飽含着痛苦和悲涼。
灰暗的歌聲自穹空之上奏響。
突如其來的,降臨在了戰場之上!
兩更完畢,求個月票,然後我滾去機場……明天早上還要早起,好想睡懶覺呀,嘤嘤嘤……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