畢竟這是内蒙古錫林郭勒盟最好的酒店門前,沒有一擊必殺的把握,殺手是不可能貿然出擊,不然容易暴露自己,還會牽扯出幕後的金主,萬萬不可,這是他們養成的職業習慣。本來十拿九穩的事情,居然在關鍵時候出了差錯,本田車上的三個男人勃然大怒,剛剛持槍的是位滿臉絡腮胡的維族男人,眼神兇狠,充滿殺氣,道上混的明眼人瞄一眼,就敢确定這哥們絕對殺過人。
維族大漢叫哈普,新疆人,履曆複雜,倒賣軍火販過毒,參加過恐怖組織,後來被通緝的走投無路,幾年前才來到内蒙,如今是内蒙草原某位響馬旗下的殺手,專幹這種拿人錢财替人消災的事情,今晚他們的目标便是錫林郭勒大草原有名的富商,哲科。
“老大,媽的,我們怎麽被發現的?”開車的是哈普的心腹小弟,綽号肥羊,對錫林浩特市區以及周邊的環境頗爲熟悉,有兄弟犯事跑路都是先咨詢肥羊怎麽走不至于被條.子發現痕迹,在錫林浩特市的人緣不錯。
哈普仔細回想剛剛的場面,在腦子裏面猶如過電影一般重新回放,幾分鍾後說道“裏面有高手,我們動手的時候被發現了”
“紮多,你打聽的消息有沒有提到,哲科今天在國際酒店宴請的是誰?”哈普回想到當時本田準備沖過去的時候,似乎站在哲科旁邊的年輕人喊了聲小心,正因爲這句小心,哲科的保镖才護住了哲科,讓他們沒有機會出手,這個年輕人他們從來沒有見過,應該便是哲科宴請的客人。
紮多是坐在副駕駛上的枯瘦男人,臉上有刀疤,觸目驚心,左手無名指和小拇指缺失,這種情況唯有賭場出老千被抓才會被砍手指,果然,紮多手裏拿着副撲克牌回道“來自呼和浩特的客人,具體未知”
“通知老大,我們得改變計劃了,點子比較紮手,得另尋出路,一時半會殺不了目标”哈普冷靜分析道。
紮多沉默,随即快速撥通電話,一陣言語過後,轉身說道“老大說,拿人錢财,替人消災,必須在最短的時間内幹掉哲科,不然那片風電場就會落入哲科的手裏,這是金主的要求”
“告訴老大,我知道了”哈普皺眉道。
等到紮多挂了電話後,紮多猶豫道“哈普,聽說哲科有雲家的背景,難道老大不怕到時候雲家追查下來?盟裏不少人都和哲科有交情”
哈普冷笑道“我們不管誰和誰有關系,誰又是什麽背景,我們隻認錢,金主讓我們殺誰我們就殺誰,出了事,那是金主的事,與我們無關,無憑無證,誰敢把老大怎麽?王爺在内蒙一天,老大就不會翻船”
紮多和肥羊相視一眼,也對,他們隻認錢,其餘和他們無關,何況還有王爺。
酒店門前,經曆剛剛生死一刻,哲科的酒被吓醒了一半,衆人依舊還沒回過神,張明遠微怒道“哲科,你的仇家?”
哲科安撫妻子,從李三生手中接過女兒,輕聲道“一些跳梁小醜,想要用這點小把戲吓着我,小看我哲科了,明遠,你放心吧,我能處理好,估計是關于那片風電場的原因”
張明遠和哲科的關系可不是普普通通的酒肉朋友,放一般人,張明遠才不會過問,但哲科不同,張明遠不放心的說道“哲科,有什麽困難,你盡管開口”
“知道,和你我不會客氣”哲科尴尬笑道。
轉身,這才對李三生說道“兄弟,這個人情哲科記住了,客氣話就不說了,以後能用的上我哲科的,盡管開口”
李三生平靜道“一點小忙,你自己還需多加小心”
哲科笑着拍着李三生肩膀,随即帶着老婆孩子,在保镖的護送下離開酒店,張明遠和李三生直到兩輛車消失不見,這才回頭往酒店裏走,張明遠輕聲道“三生,今晚謝了”
“又來了”李三生小河河道。
經過這個小插曲,很顯然,張明遠和李三生的關系比起以前,更進了步,張明遠好奇道“估計你小子也是練家子,警惕性和反應可不是一般人能比的,哲科那兩個保镖都沒發現,你先發現了危機”
“習慣成自然”李三生說了句話裏有話的推辭,似乎有意爲之。
張明遠沒有多想,隻是繼續道“估計你這傷,也不是普通人傷的,車禍,騙騙雲朵就行了”
李三生呵呵的笑着,也不解釋。
回到所住的樓層之後,張明遠便和李三生分開,李三生依舊是套房,提前給張明遠打過了招呼,套房裏,換上睡衣的柳伊然正靠在沙發上看電視,小司徒閉幕眼神一如既往。
李三生将剛剛發生的一幕告訴了柳伊然,柳伊然擔憂道“明天的草原之行得小心了,我怕你的傷”
李三生看着柳伊然大富大貴的首相笑道“能幫則幫,幫不了就躲,有小司徒在,也無妨”
正在打坐的小司徒很配合的睜開眼睛,對着李三生嘿嘿一笑,把李三生吓了一跳,李三生怒道“睡覺”
當由四輛路虎組成的車隊向錫林郭勒草原腹地而去的時候,已經是第二天中午的事,浩浩蕩蕩的大部隊殺向草原深處,或許是知道李三生要來,老天爺很給面子,陽光明媚,晴空萬裏,久違的好天氣,李三生心情舒暢,早上的時候,他就已經讓正在收集内蒙各路情報的影子内蒙區負責人影子将錫林郭勒地區的勢力割據告訴自己,同時讓青平給自己一份雲家詳細的資料,以及哲科的資料和哲科在風電場項目的競争對手等等。
同時,呼和浩特傳來消息,二龍帶着血殺已經安全抵達呼和浩特,正在修整待命,李三生讓他們該吃就吃,該喝就喝,索圖還沒有那個本事查到血殺的資料。
李三生總感覺到,從酒店門前的危機慢慢會延伸出一條線,這條線能讓自己用雲家斬開索圖這條路,是與不是,隻要哲科的敵人不達目的不罷休,就能見分曉。
經過三個小時南下的跋涉,車隊終于到了此行的目的地,達裏諾爾湖。草原,高山,湖泊,河流,一片世外桃源,達裏諾爾湖邊上一片片的蒙古包,牧民們正在遠處放牧,山巅上的積雪在眼光的照射下,閃閃發亮。
“到了,這就是草原明珠,達裏諾爾湖。達裏諾爾湖還有崗更諾爾和多倫諾爾湖兩個姊妹湖,亮子河、貢格爾河、沙裏河将三個湖泊穿在一起,形成高原湖區。這裏是内蒙四大内陸湖之一,被稱爲“百鳥樂園”,也享有第三大天鵝湖的美譽。達裏諾爾漢譯“象大海一樣寬闊美麗的湖”,古稱“魚兒泺”、“捕魚兒湖”、“答爾海子”。湖周長百餘公裏,呈海馬狀,湖周圍草地緩升,百裏際天,僅東南角地勢下沉,曼陀山斜橫而出,視爲屏障。怎麽樣,風景漂亮吧,絕對是南方看不到的景色”達裏諾爾湖也是哲科的家鄉,哲科無比熟悉,驕傲的介紹着這裏。
李三生放眼望去,遠方的山,和近處的胡,湖邊的草原是牧羊成群,湖上是百鳥齊鳴,如此美景,李三生絕對是第一次見到,和南方的湖有着根本性的區别。
“美不勝收”柳伊然直接用四個字形容達裏諾爾湖的美景。
達裏諾爾湖有哲科投資的度假中心,是這塊唯一的度假中心,衆人直奔度假中心,稍作休整,便開始閑逛達裏諾爾湖,哲科帶着大家坐上遊船,馳騁在達裏諾爾湖,歡聲笑語,一幫人不亦樂乎。
午飯是在度假中心吃的,這裏才是純天然無污染正宗的牛羊肉,還有達裏諾爾湖裏面的各種魚,有一條十多斤的魚,用半張桌子大的魚盤才放得下,美味可口,還有自助的烤肉,大家想烤什麽自己動手,豐衣足食。
午飯過後,哲科便帶着衆人直奔牧場,張明遠和雲朵以前來過這裏,便和雲朵一起幫着介紹這裏的美景,牧場距離度假中心有段距離,不過剛吃完飯,大家就當消化,走着過去,走了半個小時才到。
整個牧場很大,裏面圈養着上百匹馬,不過都是些普通馬,沒什麽名貴的寶馬,都是用來娛樂的,哲科笑道,那些重金圈養的馬純屬糟蹋,良駒駿馬天生就要生活在草原上,這樣才能釋放他們的野性,想想策馬狂奔在草原上是多麽的豪邁?
這個結論,李三生很認可。
到了牧場的馬場後,有專業的牧民教中人騎馬,李三生以前沒騎過馬,柳伊然倒是會騎,比牧民都要專業,最讓大家驚訝的是小司徒,馬場裏有匹野性十足的馬,哲科說是匹野馬,牧民在草原上發現後就抓了回來,可惜沒人能馴服,放.蕩不羁,不少牧民爲了馴服這匹馬都受了傷。
不知小司徒是巧合還是有意爲之,挑選了這匹野馬,牧民和哲科都勸他換匹馬,不然容易傷了自己,小司徒旁若無人的走到這匹烏黑發亮的野馬面前,剛剛還聲嘶力竭嘶吼野馬突然慢慢的平靜了下來,兇狠的眼神變的溫柔,小司徒笑着摸着野馬的頭,喃喃自語,野馬低聲哀鳴。
這個場面将所有人鎮住。
“這孩子充滿靈氣”哲科不得不承認道。
小司徒告訴旁邊的李三生說道“它的妻子離世了”
“你怎麽知道?”張明遠驚訝道。
小司徒指着野馬說道“他告訴我的”
說完,小司徒便炎身上馬,野馬怒吼一聲,整個前蹄蹬空,牧民們以爲這馬的野性又犯了,吓了一跳,小司徒卻不理會,猛拍一鞭,黑色野馬向着草原沖了出去,霸氣十足。
“一匹良駒”李三生點頭道,哲科也欣慰,他從小便愛馬,找到一匹好馬很不容易,現在這匹馬被馴服,他自然高興。
接下來的活動,便是騎馬狩獵,李三生在柳伊然這個老師的親手教導下,不過半個小時就掌握了訣竅,雲朵和張明遠都會騎馬,哲科帶着女兒,他的妻子也騎了一匹紅馬,一幫人人馳騁在草原上,狩獵狂奔,十分惬意,在城市裏,哪能如此自由自在。
整個下午,衆人都是在馬背上渡過的,收貨了不少獵物,晚上的活動,哲科早已經安排好,是和牧民們一起在蒙古包前唱歌跳舞喝酒烤肉,附近放牧的牧民們大多都來了,他們都是哲科的老朋友。
一個巨型的蒙古包前,燃起了熊熊的篝火,一幫牧民,男女老少皆有,還有來達裏諾爾湖來玩的遊人們,大家不分你我,圍着篝火,唱着祝酒歌,跳着蒙古舞,喜笑顔開。
期間,哲科的女兒嫌人太多太吵,要去看星星,哲科便和妻子帶着女兒離開人群,衆人并沒有注意到,直到再次消失的小司徒出現在人群中的時候,李三生環繞一圈,沒有發現哲科的蹤影,這才意識到,壞了,要出事了。
小司徒隻負責保護李三生,其餘人的性命,他自然不會去管,生死有命富貴在天,那是别人的事。
李三生大驚,拉着小司徒問道“是不是有危險?”
小司徒點頭看向湖邊的方向,李三生猛的沖進人群,将張明遠拉出來,張明遠看見李三生神色慌張,急忙問道“怎麽了?”
李三生大聲道“哲科有危險”
張明遠的臉色瞬間蒼白,發瘋般的沖向了湖邊,李三生緊随其後,剛剛跑出人群,便聽見一聲槍響。
嘭的一聲,響徹夜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