巷子裏幾戶人家,常年難以碰頭,唯有過年時才能碰見,李三生不知其餘幾家有沒有往來,總之李家似乎和他們從來沒有交集,偶然碰見也都如今天這般,點頭微笑示意。可能各自的身份背景都比較特殊,誰都沒太過熟絡,怕引人深思或者礙于面子,所以女人的到來讓李三生和柳伊然頗爲驚訝。
女人穿的很簡單,梳着整齊的發髻,素顔,手裏提着一個中式的盒子,很平常的開場白道“你好,冒昧打擾,我叫雲朵,最裏面那家的”
柳伊然的笑容和今天的太陽一樣和煦,退後一步笑着将雲朵迎了進來,回道“柳伊然,三生還說抽空去拜訪幾位街坊,沒想到你們卻先來了”隻是在女人說出名字的時候眼神閃了下而已。
女人稍顯局促,進門之後,李家四合院的那巨石影壁,石頭上一人高的倒福,巨石上刻的‘黃河渭河洛河,秦嶺華山堯山’,盡收眼底。至于繞過影壁之後,意料之中,巨型青石闆太極乾坤八卦圖,讓女人徹底震撼,張大了櫻桃小嘴,止步不前。
柳伊然拉着雲朵的手笑道“都是老爺子以前折騰的,老爺子喜歡收藏堪輿之類,有點吓人”
“我知道,爺爺說,老爺子生前給他算過一卦,讓他躲過一劫,老爺子是個神人,他打心底裏佩服”雲朵沒有遮掩,将兩家以前的典故說了出來,或許是爲了讓關系更進一步,不至于太過生疏。
聽見雲朵的話,遠處坐在輪椅上的李三生思索了幾秒,铿锵有力道“内蒙雲家?”
雲朵微微擡頭,直視着李三生,就連柳伊然也沒想到李三生會如此的直白,雲朵在說出自己名字的時候,柳伊然便已經猜出了巷子裏那戶人家的身份和背景,非富即貴,雲字,土默特左旗,唯有内蒙雲家。
柳伊然拉着雲朵的手,緩緩走了過去,似乎很想知道李三生的身份,李三生平淡的解釋道“我就是你口中老爺子的孫子,李三生”
“爺爺果然沒猜錯”雲朵自言自語道,同時将手中的盒子拿出說道“這是爺爺珍藏的高麗參,爺爺讓我拿過來,給你補補身子”
“等養好傷,改天登門謝老爺子”李三生客氣的說道,柳伊然順勢接過雲朵的盒子笑道“謝謝妹妹”
“爺爺說,當年的大恩大德還沒謝老爺子,不知道……”雲朵很期待的問道,看樣子顯然是她爺爺想要知道老爺子是否還在世。
李三生表情暗淡,柳伊然歎氣道“爺爺已經離世五年了”
“對不起”雲朵道歉。
李三生揮了揮手表示不在意,随即喊道“小司徒,把茶具拿出來”
正在屋裏收拾老爺子收藏室的小司徒幾乎是瞬移了出來,看着雲朵疑惑了兩秒,這才進了内屋拿出茶具,柳伊然輕聲道“我去拿茶葉”
李三生推着輪椅往石凳遍挪了挪,這套石凳可謂天價,如此說吧,看似普普通通的四合院裏,處處都充滿了玄機。雲朵坐了下來,猶豫道“你的傷?”
李三生解釋道“出了點小車禍,養兩天便沒事了”
小司徒拿出茶具,柳伊然拿出茶葉,李三生沒有親自動手,柳伊然有模有樣的泡了壺茶,這泡茶的水平越來越好,雲朵忍不誇了句好茶,李三生順便說了句“屋裏還有些珍藏的龍井,産自杭州獅峰,是自家茶園的,給老爺子也捎點,以後老爺子要是不嫌,每年明前雨後的茶葉都讓老爺子嘗嘗鮮”
雲朵也沒推辭,人情便是你來我往,來往越多,越熟絡。雲朵笑道“爺爺平生最愛喝茶,肯定喜笑顔開”
柳伊然進去拿了些杭州那邊送來的茶葉,雲朵待了有二十分鍾,便離開了。期間和柳伊然聊的比較多,李三生從中聽出,好像是家裏保姆回了老家,家裏其他人都在内蒙,她的工作年後調回了北京,所以這段時間每天便都回四合院看爺爺。
柳伊然送走雲朵,回到院裏,李三生笑道“沒想到會是内蒙雲家?”
“雲朵說爺爺生前替内蒙雲家算過一卦,躲了一劫?”柳伊然好奇道,内蒙雲家的故事,也算是京城上流社會經常談論的事情,零零年的事情鬧的很大,當時可謂轟動一時,到最後還不是不了了之。不過坊間的傳聞卻是很多,各種各樣的版本,總之雲家至此之後,便慢慢的沒落了。
李三生苦笑道“雲家在内蒙可謂顯赫,以前說隻手遮天也不爲過,特别是蒙西,那就是雲家的天下,土皇帝,樹大招風,太過高調,祖上是蒙古貴族,枝繁葉茂,改革開放後,雲家人都先後回了内蒙,官商一起,我想你也耳聞了,所以才會造成零零年那種事”
“這四合院的主人不出意外,也就是雲朵的爺爺,應該是長子”柳伊然想了想說道,雲家在内蒙的根深蒂固,土默特左旗的人曾經讓很多人對内蒙很頭疼,不管内蒙主政的是誰,都不能輕視了雲家。
“有空去拜會拜會老爺子,這些年雲家也算低調了,雖然式微,不過不管怎樣,内蒙雲家都是内蒙曆史不可逃避的一系,以後或許還有更多的故事,畢竟種子都撒下去了”李三生感慨道。
事實确實如此,如果那個人不死,一系出了三個國副級,三個副部級,兩個正廳級,誰敢說在内蒙說雲家一個不字?
“你是不是想借雲家在内蒙的勢?”柳伊然怎能猜不透李三生的心思,以雲家在内蒙的能量,對付索圖,應該事半功倍。
李三生呵呵的笑了起來“知我者伊然也,不過得先弄清楚索圖和雲家的關系,是敵對,還是附屬,至于平起平坐,顯然不可能”
接下來的兩天,雲朵有意無意每天下班總要過來和柳伊然聊上幾句,兩個人以姐妹想稱,關系進展很快,李三生隻在輪椅上坐了一天,就耗不在院子裏溜達了起來,不過每天總要按時吃藥,還有小司徒抓的中藥,有柳伊然監視着,他也不敢造次
正月最後一天的傍晚,劉清雯的一個電話讓柳伊然和李三生急速回四合院,李三生吓了一跳,以爲劉家知道了自己的事情,柳伊然卻覺得更可能是要詢問二月二的事情,到目前爲止,兩人訂婚的事情任何人還沒有通知。
細心的柳伊然讓李三生穿的比較厚,生怕漏了陷,李三生對此卻不在意,等柳伊然收拾好之後,兩人坐在客廳裏面,李三生很嚴肅的問道“怎麽辦?”
“你心中已經有了答案,還要問我?”柳伊然沒好氣的鄙視道。
李三生嘿嘿的傻笑,裝瘋賣傻,沒個正行,最終還是老實交代道“我的意思,訂婚簡簡單單,隻喊兩家親戚,西山那位得親自請,奶奶說,我爺爺托夢給他叮囑過了,必須得來,我也沒辦法。估計兩家人下來也就四五桌,本來打算放在京西賓館,普通酒店太刺眼,釣魚台又高調,隻有京西賓館最合适,最後想想還是算了,正廳騰空剛好能擺五桌,你覺得怎麽樣?”
“我聽你的”柳伊然很幸福的笑着,或許是後天她就真正意義是李家的媳婦,李三生的妻子。
回到劉家四合院的時候,六位長輩全部到席,正襟危坐在中院的大廳裏面,大舅二舅,兩個舅媽,小姨和姨夫,顯然這是劉家這段時間最大的正事,畢竟李家的身份特殊,李家現在也沒長輩,他們得做主。
一幫人表情都很嚴肅,李三生滿不在乎,和柳伊然坐在最下面,有問必答,劉建武才從北戴河回來,内退的他徹底放松,慢慢就該和老爺子當年的生活态度一樣了,閑看庭前花開花落,瞪着李三生說道“後天就是二月二了,該請誰,怎麽辦,你和伊然商量的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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