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三生陷入絕境當中,已無退路可退,俨然死路一條,小司徒依舊沒有出現,他最後的希望落空,那麽這場賭局的幕後推手們此刻又在幹什麽,他們用一場天大的賭局賭一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物,是不是太過瘋狂?或者說,這個不知道是否存在的人物,值得他們用如此大的代價去賭?
青荷心如死灰般的看着李三生,想要玉石俱焚,卻奈何被李三生死死壓制着,既然已經别無選擇,至少能保住一個是一個,畢竟活着才是活着,死了就真死了。
北京城的大街小巷繁多,若沒有地圖和導航儀,再牛.逼的老北京也有不認識的路,靠近李三生那條小巷的另一條路上,此刻一場針鋒相對的大戰似乎在所難免,氣氛劍拔弩張,一觸即發,空氣似乎都已經凝,遠不是陳家和李三生對峙時的氣氛,站在一旁的青衣青鳥呼吸有些急喘,青龍和朱雀死死的盯着眼前這位擋着他們去路似曾相識白衣飄飄的女人,女人的感覺很熟悉,去過蜀南竹海的人便清楚,她是川蜀諸葛家的人,她的目的很明顯,顯然是要阻止青龍和朱雀去救李三生,朱雀知道這一次自己可能真要賭輸了,她怎麽都沒想到,諸葛家的女人會下山,那裏是影子的空白處,情理當中意料之外,
“輸了”朱雀落寞道。
心裏卻有另一個聲音在說,難道真要輸了,這世間真無昆侖,老家主和所有人開了一個無傷大雅的玩笑?玩的确實很多人的命運。
諸葛家的女人都下山了,昆侖仍未出現,那顯然這世間真無昆侖。
青龍的臉色蒼白,無話可說,他知道,就算是他和朱雀聯手打敗諸葛家的女人,李家還是輸了,相比于二十多年前,這次輸的确實一塌糊塗,人生寂寞如大雪崩,在李家老宅規規矩矩守了二十多年,就等着李家崛起的他苦笑搖頭,仰天長歎。
“好大一場賭局,果真是李家的人,心狠”白衣飄飄來自蜀南竹海的女人輕啓檀口,聲音不大,卻穿透力十足。女人的容顔隻能說是中上,談不上傾國傾城,但卻她勝在氣質,這種氣質,注定世間獨一無二,就算是深處黑夜之中,也能讓人心魂不定。
朱雀緩緩開口道“諸葛家的人,終于舍得出川蜀了,難道你們忘了祖訓?”
“我來隻爲殺他,現在看來已經不用我動手了”女人整個身體隻由兩個腳尖撐着,好像輕輕一彈,就能飛升天外一般。
朱雀依舊不承認自己敗了,笑道“家主福大命大,定然會躲過這一劫”
女人輕輕的笑着,柳葉彎眉櫻桃小嘴,多少也是個美人,加上氣質獨特,笑的時候格外的吸引人,還好午夜這條路上并沒有人,要是有人經過,必然會将女人認爲是孤魂野鬼,女人搖頭道“自欺欺人,你說,誰能救他?”
“昆侖”青龍若有所思道。
女人像是聽到了一個笑話,呵呵的嬌笑了起來,她這樣的女人定然做不到仰天大笑出門去我輩豈是蓬蒿人那種豪邁,上善若水更适合她,女人笑夠了,腳尖一踩,卻是數米道“你們不是想知道這世間有無昆侖,那我告訴你們,這世間有昆侖”
當女人這句話說出來的時候,青龍和朱雀眼神瞬間爆發出一陣神采,就像是快要死的人回光返照般,可惜女人接下來的話卻直接宣判了他們死刑。
“二十多年前,大姑父調虎離山,帶人殺進蜀南竹海,我追着他跑遍了大半中國,最終他被大姑父一紙密令含恨止步紫禁城外,仰天長歎,大笑而去,去川藏,進神廟,至此不再過問世事,虔心皈依佛門,你說,他會出現嗎?”這世間最清楚昆侖的隻有兩人,一個自然是李家老爺子,另一個便是她,女娲。
當諸葛家最爲傳奇的女人将這段曆史複述出來之後,青龍和朱雀面面相觑,至此所有的希望都已經落空,李家敗了……
另一條小巷裏面,此刻陳貝勒拿着手機吼道“什麽?師父,你說放了他?爲什麽,我們好不容易拿下他”
萬科西山别墅裏,在老陳家輩分頗重的老頭子無奈的看了眼旁邊的陳靜,再次加重聲音道“我讓你放了他,你是不是聽不見我說話?”
“師父,你确定我們不殺他?這絕對是我們最後一次機會,不殺他,等他緩過來,他必然會報複我們陳家”李三生剛剛那句他要不死,李家至此和陳家不死不休的狠話陳貝勒記憶猶新,他确定李三生真能做出來。
“放人”陳家老頭子呵斥道。
陳貝勒一氣之下挂了電話,他敬重李三生是條漢子,但他同時也決不允許有威脅到陳家的存在,這是兩碼事,現在不殺李三生,等于放虎歸山,到時候李家卷土重來之時,陳家付出的代價必然慘痛,要想再東山再起,談何容易?
别墅大堂裏面,陳老頭子眼睛陰晴不定,長歎一口氣道“靜靜,你這真是給三叔公出了道難題,李家的人可不是善茬”
“三叔公,我相信他不是那種人”陳靜雙手緊握,堅定不移的說道。
陳老頭子已無可奈何,微微擡頭道“靜靜,你真喜歡他?”
已經三十歲的陳靜此刻卻像個嬌羞的小女孩,蜻蜓點水般點頭,膩聲嗯。
陳老頭子突然拍着退哈哈大笑道“那這筆買賣值了,三叔公就是給你綁,也得把他綁到陳家溝去”
“三叔公,這事你别插手,也别給我父母說,我自有分寸”陳靜擔憂道,畢竟這層紙還沒有捅破。
陳老頭子喝茶輕笑,心裏卻謀劃着别的事情。
“你确定你不殺我?”李三生沒想到處境如此逆轉,不可思議的盯着陳貝勒問道。
“李三生,你丫是不是有病,欠揍是不,勞資不殺你,你還不樂意了?”陳貝勒破口大罵道,哪有什麽風度。
李三生不以爲然道“給我個理由,同時我要提醒你,單挑,你打不過我”
陳貝勒被李三生這活寶逗樂了,不怒反笑道“行,等你恢複狀态了,勞資陪你玩,現在勞資心情不爽,喝酒去了,你丫該幹嘛幹嘛去”
李三生沉聲道“放心,我會找你的”
陳貝勒不懼道“奉陪到底”
李三生看着陳貝勒和陳家太極組的背影搖頭自言自語道“沒理由,誰救了我?”
已經起身的青荷冰冷道“我會報仇的”
李三生忍俊不禁道“你這小妮子還挺記仇的,人家不殺我們,我們應該感恩戴德”
“師父說,犯我李家者,雖遠必誅”青荷擦掉嘴角的血,恨恨的說道,長這麽大,第一次執行任務如此狼狽,她一定要報這個仇。
“被洗腦的孩子”李三生将青荷淩亂的頭發撥到身後,笑道。
就在這時,青荷突然感覺到一種緻命的危險,直覺。
“小心”青荷突然大喊一聲,猛的一把推開站在自己面前的李三生。
李三生尚未反應過來,已經滾了出去。
“嘭”“嘭”
兩聲槍響,青荷踉踉跄跄,向後退了兩步,應聲而倒。
“青荷”
李三生目瞪口呆,瞳孔瞬間放大,一臉不可思議的盯着倒在地上的青荷,怒吼道。
螳螂捕蟬,黃雀在後……
陳家太極組的人走了,一直暗中盯着李三生的夏侯青青的人終于出現。
被夏侯青青帶進國門的潘朵拉雇傭兵殺手集團s級小隊b組,四男兩女的組合終于出現,他們沒有像陳貝勒那樣拖拖拉拉,而是直奔主題,這就是他們之間的區别。
四男兩女,三個歐洲人,一個日本女人,一個越南女人,領頭的隊長便是自稱擁有歐洲王室爵位的保羅爵士,典型的歐洲人,黃頭發藍眼睛,眼圈深陷,被國際刑警全球紅色通緝,卻一直逍遙法外。
“哦,居然沒死,真讓人意外”保羅手裏拿着一把37cm長的冷鋼三美武士刀,刀鋒處的線渦紋路遍及整個刀刃的邊緣,是由于打磨時各鋼層顯露出來而形成的。寒夜中,冷鋼三美武士刀透着冰冷的寒光。
“青荷,青荷”在死亡面前,李三生一臉無助,眼睛通紅的抱着青荷,這個本應該煮茶彈琴論道的女人卻爲了自己而香消玉損,李三生十分痛心。
“少主,我沒有完成師父的任務,對不起”青荷顫栗道,到最後聲音已經小到聽不見,緩緩的閉上了眼睛,生死未蔔。
李三生放下青荷,起身,今天到頭來還是躲不過一個死字,既然死,那就死的痛快點,李家的男人隻有站着死的,絕沒有跪着活的,李三生不由分說,不計代價沖了過去。
“五百萬美元就這麽到手了,這個遊戲一點都不好玩”保羅玩着手裏的三美武士刀,對早已經沒有戰鬥力沖過來的李三生絲毫不放在心上,轉身道“我們玩個遊戲,誰在他身上留下的刀痕多,誰拿的錢就多,怎麽樣?”
“這遊戲有意思”保羅身後的日本女人嬌笑道,随即拿出了自己的近身匕首,其餘人也都是如此。
一頭沖進狼群的羊結果會怎麽樣,答案不言而喻,死。
一刀……
兩刀……
三刀……
四刀……
李三生身上的衣服早已經破碎不堪,鮮血流滿全身,本就沒有戰鬥力的他終于支撐不住,單膝跪地,眼睛通紅,卻死死的盯着保羅,他依舊想要站起來,可惜終究是筋疲力盡,已無力氣。
保羅搖頭道“真是個不可理喻的家夥,好了,我們尊重值得尊重的對手,不折磨他了,早點送他見上帝吧”
說完,保羅往前走了一步,正要用他的三美武士刀,送李三生最後一程。
隻是,他突然感覺到哪裏不對,不僅僅是他,整個小隊都感覺到了一種不安,同時轉頭看向了前方。
五米之外
一穿着白色唐裝的少年,三千青絲,随風而動,本應是藍寶石的眼睛,這一刻,卻如同着了魔般,成了紅瑪瑙。
在少年出現的那一刻,李三生終于倒下。
少年的嘴角突然上揚,到最後笑的愈發的燦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