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3宿舍其實是316宿舍,隻因爲這個宿舍幹的2b事情太多了,出盡了各種各樣的風頭,所以慢慢的就被整棟樓稱爲2b宿舍。
這是李三生大學時光真正意義的宿舍,白鹿塬上,野雞大學,三個活寶舍友,泡妞,逃課,打遊戲,看毛片,無所不成,那段時光,注定在李三生的世界裏面留下重重一筆。
首都國際機場,午後的陽光讓人很懶散,坐在奧迪上的李三生閉着眼睛享受片刻的甯靜,還有半個小時,來自遠方的故人就要到了,五年多沒見,李三生也不知道他們都變成了什麽樣。
曾經的他們沒心沒肺,活的無憂無慮,在外人眼裏,他們就是年少輕狂不懂事的傻逼,如今的他們還依舊如此麽?
時光匆匆而過,是否已經帶走他們身上那些本該保留的東西,是否強加給了他們不少他們曾經反感厭惡的東西?李三生不知道,五年,足以改變很多很多的事情,他都變了,更何況是他們?
李三生永遠也無法知道在看不見的另一角天空,是否還有另一個他?過着另一種生活,平淡如水。
現在的他隻知道,在這片我看得見的天空,有的隻是更多的回憶。青春如棱角鋒利犬牙交錯的石子。要麽,驕傲的踩着它走過這段不夠峥嵘的輕狂歲月;要麽,我們就注定被掩埋在這場放肆的石雨之下,遍體鱗傷。
曾經豪情萬丈,想去在這一世博得大氣磅礴的研磨揮毫、十步殺一人的把酒仗劍、最後是紅袖添香的溫存,指點江山的書生意氣。這些閃耀過的字眼,這些曾經所謂的夢想。如今而言,不笑置之。記得曾經有位無意間碰見的大叔這麽給他說道:我們總以爲自己善于玩弄幽默,到最後卻終究還是被命運幽默了一把。
細細品味過後,這是可悲,還是可笑?
不諧世事的我們,年少輕狂不懂得人情世故,在五光十色中流連忘返,在羅曼蒂克的各式情節和光怪陸離的夢想中徜徉,肆意的揮灑着似水的那一段年華。可是似乎這一切隻被允許跳動在那些懵懂的季節裏,在流年的隧道裏,萌芽,然後被扼殺。
出生時,夢想的音符随之誕生;年少時,夢想随着節奏跳動;青春期時,夢想是我們的一切。生命的樂章也随之進入第一個高潮。然而,當我們在經曆過成人禮後,夢想便以一種我們看不見的姿态,華麗的破碎,悄然不見。然後我們面臨挫折,承受痛苦,背負着沉重的枷鎖開始一生的匍匐。
生命的第二樂章也就此展開,我們稱之爲:社會。于是,青春變成了一首狂想曲。于是,我們繼續屈膝在命運這條無聲無息的歲月長流裏,乘風破浪,或者,屍骨無存。隻是,在那個熟悉的都市。不是每個擦肩而過的人都會相識,也不是每個相識的人都會讓人牽挂。至少對于李三生來說,在今生,在那座城市,他沒有錯過那些遇到的人,柳伊然是,林雪兒是,玉兒是,秦嶺學院的牲口們是,2b宿舍的他們也是。
當時間差不多的時候,李三生終于睜開了眼睛,不再去祭奠那逝去的青春,緩緩下車,去首都機場國内到達接五年不見的盧廣仲。
家在陝北神木的富二代盧廣仲在李三生的印象中人很不錯,沒有架子,大方闊氣不吝啬,爲人仗義耿直,當年2b宿舍要是被人欺負了,盧廣仲絕對是第一個沖出去幹架的,典型的陝北漢子,這份熱血讓李三生很感動,誰不希望自己在大學能遇到幾個可以做兄弟的舍友,李三生慶幸,唯一的三個舍友都能做兄弟。
沒過一會,機場廣播就傳來盧廣仲航班已經到達的聲音,李三生帶着淡淡的微笑,等着熟悉的身影出現,大概過了十分鍾後,便看見了那個第一次見面,黑黑壯壯,普通話不标準,隻比自己低一點的盧廣仲,唯一的區别是,脫掉了稚嫩,更多的是成熟。
李三生向前幾步,正在張望的盧廣仲也已經看見了他,疾步走了過來,故人相見總無言,盧廣仲狠狠的錘了李三生一拳,這一拳勢大力沉,李三生直直扛了下來,他隻是笑。
“這些年,你狗日的死哪去了,你知不知道,我們三個一直都在聯系你,你是死是活特麽就不能坑一聲?”盧廣仲不留情面怒罵道。
李三生不說話,接過盧廣仲的行李箱,依舊傻笑,盧廣仲繼續罵,各種惡毒語言都出來。
等到盧廣仲不罵了,李三生這才平靜道“罵完了?沒完就繼續罵,完了我們走”
李三生終于開口,盧廣仲卻不說話,紅了眼睛,這來自陝北榆林的老爺們像個娘們一樣,委屈的扭過頭邊擦眼淚邊說道“媽的,等他們都到了再收拾你”
李三生強忍着激動笑道“一直都在等你們收拾”
“滾”盧廣仲罵道。
李三生拍了拍他肩膀道“走吧,先去酒店”
“等等,還有個人”盧廣仲轉過頭突然說道,李三生一臉疑惑,随即明白笑道“帶着老婆?”
盧廣仲點頭樂呵,李三生問道“長的怎麽,你說過非明星非模特不娶”
“你認識”盧廣仲有點不好意思的說道。
“我認識?”李三生自言自語。
當蔣曉曉出現在李三生面前的時候,李三生怎麽都沒想到盧廣仲最終會和蔣曉曉走到了一起,似乎當年蔣曉曉和老大葉岩松有點暧昧,怎麽最終被盧廣仲拿下?
“老二,這什麽情況?”李三生一臉疑惑的看着盧廣仲問道。
盧廣仲呵呵笑道“說來話長,以後你就知道了,現在你隻需知道,我們家蔣曉曉是你嫂子就行”
曾經的蔣曉曉,又瘋又鬧,整一個絕世大妖精,天不怕地不怕,如今的蔣曉曉比起當年,安靜了不少,像個居家的少婦,摟着盧廣仲的胳膊,不言不語。
李三生對着蔣曉曉笑道“變了不少,成熟了,挺好”
蔣曉曉嬌笑道“你還是那麽的穩重,也隻有雪兒能配得上你”
李三生尴尬的笑了笑,不想提這個話題,還好盧廣仲看出了李三生的難言之隐笑道“一會我們再好好聊,現在别擋住道了”
李三生笑着附和。
李三生的車停在停車場,出了國内到達,他便帶着盧廣仲和蔣曉曉直奔停車場,隻是還沒走幾步,停在路邊的一輛挂着武警總隊wj01車牌的路虎上下來一光頭男人對着他們大喊道“曉曉,曉曉,這邊”
男人的聲音之大,方圓一裏之内絕對能聽見,李三生微微皺眉,蔣曉曉和盧廣仲一臉尴尬,盧廣仲低聲道“曉曉他表哥”
盧廣仲的眼神讓李三生知道他兩的關系估計不怎麽樣,光頭男人脖子上戴着大粗金項鏈,耳朵上還打着耳釘,一臉不可一世,氣焰異常的嚣張,蔣曉曉等到男人過來後,強顔歡笑道“表哥,你還真來了”
光頭男人哈哈大笑道“我們家曉曉來北京,我特麽必須到啊”
說完便轉頭對着盧廣仲吼道“小盧,這就是你同學啊,我說是表哥親還是同學親,來北京不讓我接是不是看不起我,你我不管,我表妹可不能委屈了”
李三生笑而不語,玩味的盯着這位飛揚跋扈光頭哥,似乎這位光頭哥的背景不錯,盧廣仲賠笑道“表哥,看你這話說的,我和曉曉知道你忙,怕耽誤你工作”
“放屁,告訴你,下回再這樣,我可不客氣了”光頭男惱怒道,盧廣仲隻得笑着點頭。
光頭男如此張狂,蔣曉曉雖然已爲人妻,性子沉了下來,可多少還是有脾氣的,遠方表哥重要還是老公重要,她清楚,自然看不過去了,怒道“張大頭,你沒完沒了了是不,姑奶奶不罵你,你不知道東南西北了,大爺的,上車”
“這才是我認識的曉曉,哈哈,姑奶奶,走,上車,我專門借的院裏的車”被蔣曉曉吼做張大頭的男人樂呵呵道。
蔣曉曉已經跟着張大頭上車,盧廣仲便不好再和李三生走了,李三生善解人意道“沒事,我跟着你們”
四九城的天也就這麽大,李三生還真不怕這哥們能整出什麽幺蛾子,别到最後搬起石頭砸自己的腳。
光頭男給蔣曉曉和盧廣仲訂的酒店在國貿三期,财大氣粗,其實李三生給他們早已經訂好了,酒店是柳伊然訂的,也在國貿cbd,麗絲卡爾頓大酒店,現在看來也用不上了。
挂着武警總隊牌照的路虎一路馳騁,耀武揚威,李三生開着奧迪a6l緊随其後,期間柳伊然打來電話,她在中國青年政治學院,也便是俗稱的團校的事情還沒有處理完,可能到傍晚才能趕到。
隻是剛下機場高速,還沒到國貿中心,李三生便收到了盧廣仲的短信,說光頭哥要請他和蔣曉曉吃飯,拒絕不了,這次來北京還有事有求于光頭哥。如果李三生不介意的話一起,如果看不慣這哥們,那就先忙自己的,完事了再聚。
李三生最終隻回複了四個字,完事再聚。
李三生歎氣,時間果然能打磨掉曾經年輕的他們身上的鋒芒,他們成熟了,也世俗了,盧廣仲如此,想來葉岩松和喬敏成也差不多。